魏埋头微点,抬手抚向对面的椅子:“在下魏埋,申兄不必客气。”
申远顺势坐下,不显出一丝心虚的神态开口。
“既然魏兄说不客气,那我就直说了。”不客气的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轻轻一抿,皱了皱眉头,便放下了。
魏埋眉毛微挑,等着申远接下来的话。
“适才老鸨说的话半真半假,我确实是想在这饮酒,但并不是这烟雨阁的人。过后我会命人付雅间一半银两与您,多有打扰,实在抱歉。您若觉不妥现在赶我出去也无妨。若是不赶,我一定不会再开口扰您雅兴。”
魏埋看着申远,犹如猎鹰盯着自己的食物一般,唇角笑意颇深。
申远避开魏埋的眼神,尽量不与他对视。但久久没得到回答,他抬眼望去,发现对面的人依旧毫不掩饰的在打量自己,眼神犀利,深不见底,鼻翼的红痣像第三只眼,似要把他看的透透彻彻。
申远不自在的撇开视线,淡淡道:“你想好没有,赶还是不赶?”
魏埋抿唇,也撇开头不在看他,望向对面雅间的窗内,六七身影,眼光微闪淡淡道:“适才申兄不是说不再与我讲话?”
申远咋舌,得到了答案,不再理他。
老鸨在台上致词,侃侃而谈,谈吐间尽是风花雪月的说辞,但又不觉叨扰油腻,妙语连珠说的在场的宾客一阵阵掌声响起。
申远觉得无聊,拿起刚才仅仅抿了一小口的酒,又抿了一口,第二口好似不那么烈了,接着第三口,第四口接连下了肚,一杯却还未见底。
老鸨致词终于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红裳的节目,申远以为她会弹琵琶,却不想她竟是要跳舞。
要说红裳最擅长的应是琵琶,申远听过红裳的琵琶声,那首曲子清而幽淡,犹如高山流水般淋漓尽致,若是在听一回,也不枉了他几日的百两想邀。
红裳一舞下来赢得满堂喝彩,台下的价格也是喊到了足足一千多两。
老鸨笑的花枝乱颤,没想到第一个便拿了个好彩头。
老鸨却突然抬头朝申远这边看了一眼,眼中竟满是可惜和责怪。
申远不禁打了个寒颤,刚才是不是该凑个热闹,喊个两千两?
魏埋看在眼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但笑不语。
红裳表演结束,申远一直盯着台下,见红裳退下了台,起身准备离去,起身时椅子与地面传来的摩擦声似乎打扰了对面的人。
“申兄不看了?这才第一个节目。”魏埋单手拖着头看着申远,慵懒问到。
“多谢魏兄的好意,今日有劳了,来日有缘必当好好答谢。”不会有来日了,申远心里暗暗嘀咕。
“慢走不送。”魏埋还是再笑,申远觉得这人真的比自己易容下的脸还要神秘,似乎还有一丝玩味,自己要走怎么一副这种表情?
不再多想,往门外踱去。
才开门一股剑锋就直逼脑门,申远震惊的呆立在门口,以为自己就这么死了,又一剑锋从侧面挡开,那是向天的剑。
突然五个黑衣人同时从走廊两边靠近,向天一人敌六。
申远见着眼前情景,下面满堂喝彩,观赏着节目,这里杀机四伏,七人刀剑相向。
吓得立马关上门,咽了咽口水,踌躇着要不要出手相帮,转身看向坐在那窗前饮酒的人,刚才开门了,他肯定看到外面的情景了,在大斯漠她把过他的脉,并不是习武之人,再怎么相信属下,也要有一丝慌乱吧。
自己的把戏又不能被他瞧了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移步至魏埋面前说道。
“魏兄不怕?”
“怕又怎样,打的过活,打不过大不了一死。”魏埋依旧低头喝酒,脸颊两侧微红,眼神似乎有蒙蒙的雾气,像似喝醉了一般。
就在这时,申远一挑银针扎在魏埋后脑勺,魏埋直接晕了过去。
申远一楞,这么顺利?
不太敢相信,推了推魏埋,确实是晕了,想想银针上的麻药,也不足为奇,这才移步走到门前。
外面刀剑摩擦的声音听的人惊心动魄,申远佩服向天的武功,一人敌六,那六人合力虽也只能与申远打平手,但若是久了,占下风的无疑是向天。
申远思其这,稍稍推开门打开一丝缝隙,指尖微弹,一股绿烟化于空气之中,七人毫无防备的瘫倒在地。
申远见他们都倒地,立马从怀里取出一颗黑色药丸,在向天身旁蹲下,轻轻让向天张开嘴,让他服下了药丸。
“对不住了,已给你服了解药,不出一刻你便能醒来。”说完起身走了几步,又顿了顿,转头低声说到“谢谢你救了我。”
脑门上的剑锋留下的凌冽,还残留在额头,若不是向天,自己早已死于非命。
雅间内魏埋睁开眼,走出雅间,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唇角微勾,眼眸深邃。
向天睁开眼时,起身看到魏埋依旧不紧不慢的喝着酒,看着楼窗下台上的女妓表演。
那六名刺客依旧横躺在地上。
“他们还没死,迅速解决,我乏了。”魏埋淡淡开口。
“是!”
“走廊阁楼夹板上还有十二人。”魏埋出声提醒道。
显然六人刺客刺杀太子爷是不可能的,敌人很了解向天的实力,但是大斯坨鑫王也在烟雨阁,他们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回到客栈,澜石便一脸幽怨的看着神采飞扬的魏埋,魏埋两颊甚是红润,纵然他眉间有明显疲惫之色,但从那种地方回来,就是让他觉得他春风得意。
“做什么,一脸寡妇模样。”魏埋睨了一眼澜石,长腿一迈,慢悠悠的上了楼。
“公子自己去逍遥快活了,留我一个人在客栈,好生无聊。”澜石幽怨的说,跟在魏埋身后。
“你该庆幸你没去。”魏埋没有回头,径直回了房。
澜石心惊,这话意有所指,太子爷这是在提醒他什么?
“又遇到刺客了?”澜石压低声音问向天。
“问嗯。”向天回道,心中疑虑万分。
这次胜之不武,这种令人即刻昏睡的药物究竟是谁下的毒,那申远去了哪。
“殿下可有受伤?”澜石担心的问。
向天摇摇头,守在魏埋门外,不在理会澜石的问题。
这时一旁的房门推开,正是昏迷了三日的小六。
“你怎么出来了,虽然醒了,身子还是虚弱,大夫说了你还不能下床。”
“我适才听说公子回来了?”小六弱弱的看向向天,向天似没看见一般,一动不动。
“不必了,公子乏了,明日再说。”
“可是……”
“没有可是,公子喜静,你这会进去小心他把你送回班子里去。”澜石吓唬的说。
“那好吧。”小六失望的转身,回了屋。
烟雨阁
“花妈妈,我什么时候能见红裳?”申远带着从容的微笑问到。
“人家掷千金买得红裳一笑,不折腾个他死她活怕是不会罢休的。”老鸨坐在申远对面,微嗔:“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竟让别个抢了红裳。”
“这还不是怪您,那魏公子委实难缠。我难以脱身,这才耽误了。”申远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
“唉,今晚是见不到红裳了,若是别人,我还有法子。但是是坨鑫王指了她,我不好办。”老鸨说到。
申远心底一惊,还好自己没有喊两千两,不然得罪了坨鑫王,那就不好了。
“明日来吧。不必伤心,红裳不过一介女妓罢了。”老鸨见申远在沉思,开口安慰道。
申远心底冷笑,谁在乎,我只在乎我的画像。但哪能表现出来,心中不悦,说的话倒是得体。
“那我明日再来,见了红裳帮我带句话说我很想她。”申远说完,觉得自己花花公子的形象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好嘞。”老鸨抛了个媚眼,暧昧的看着申远“要不要安排个美人给你?瞧瞧你一脸欲求未满的样子,我都想犯罪了。”
申远听了忙推脱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明日再来。”说完,起身离去。
“小样儿”老鸨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惆怅,今日没赚到这小白脸的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