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木除了易容还擅伸缩骨骼之术,只变高矮,不变胖瘦,若是身宽体胖之人易容范围有限。
塔木易容术,身材匀称的男子,学得最精且不易露出破绽,男子易容成女子,可着厚重柔软的人皮凸显女性特质,易容范围较之女子更胜一筹。
女子若是女性特质过于明显,就是裹缠加上人皮被人冒犯亲近也很容易被识破。
“你用的什么澡豆?这般香?”魏埋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微微的嘶哑。
宁安蓉恍然惊醒,他闻得到自己身上的香?
脑中有什么闪过,她知道他为何没中沉晕散了。
并不回答魏埋,宁安蓉又开始挣扎,可是她越挣扎,他就箍的越紧,他箍的越紧,她挣扎的就越厉害。
宁安蓉咬牙切齿:“放开我!”
“本太子好几月没碰女人了,你再动,信不信我就地办了你!”魏埋声音依旧嘶哑,透着丝丝隐忍的口气。
宁安蓉果然不敢动了,她突然意识到了,她的一只手被他撰着,另一只手也被他环在身上的手束缚着,所以她只是在魏埋身上乱蹭,不仅没使两人分开,反而更显亲密。
见身上的人乖顺了,魏埋努力压下心中的躁动,淡淡道“他们什么时候醒?”
“两日。“
“我是说向天他们。”
“一炷香。”
“有人来怎么办?”
“进不来,药量太浓,一靠近就会昏迷。”宁安蓉这个动作很是不适,头微抬,不想靠在他身上。
“你倒是想的周到。”
宁安蓉心下冷笑,才不是为了你,自作多情!
在宁安蓉给向天包扎伤口时,他就一直在马车后看着,这使他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赵富贵等人就是同一个人,那苍白的舞娘也是她。
只是他从未想过她是女儿身,不过是她喂他药时,他又闻到了一股清淡的幽香,随手一拉,覆水难收。
那坨鑫王府的舞娘查不出任何消息,但是却也有同申远一般的药,而申远与舞娘住在同一间客栈,极有可能是那舞娘受人差遣,拿钱办事,再或者就是跟宋掌柜和廖峰一样,是罗天文的自己人。
但他并未联想过两者是同一人。
虽说向天与自己提过塔木族的易容术,但塔木一族全族堙灭,不可能有人还会此等诡异的伸缩骨骼之术。
此人可是塔木族后人?那大非帝和宋掌柜与他又是何关系?
如果她当真是塔木后人,舞娘如何拿的出一百两,罗天文又为何有巨资赈济流民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本来还想与罗天文交易,要那长相虽不好看但身段肌肤极好的舞娘,不想他就是自己要的那人。
可是身上的人究竟是何身份,若真如自己所想,自己岂不是又抓住了此人的把柄,不禁又勾起唇角。
“殿下要这样多久?”宁安蓉算了算时辰,一炷香马上到了。
“等向天醒来。”魏埋淡淡道。
“澜石雪玉他们马上就醒了!“
“他们还早着呢,估计你解药发挥作用以后,他们还要睡上一两个时辰。”
宁安蓉惊呼:“什么?”
“怎么了?你下毒之前我就已经点了他们睡穴了。”魏埋懒懒道。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她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两颗解药,加上魏埋一共三颗,心中欲哭无泪,今天还真是下血本了,为了逃跑她将沉晕散用光了,这剂量足够她用一辈子的,如今全都没了!
再要制出又得大费周折,且如今她上哪去备药!
不过宁安蓉好奇的是,雪玉好说,他怎么连澜石也防?
魏埋换了个姿势,改为侧身抱着宁安蓉,抬起一脚扣住宁安蓉的双腿:“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没中你的毒?”
这个姿势宁安蓉好受多了,不过依旧还是动弹不得。
狠狠道:“不好奇!”
宁安蓉才不会这么傻道出自己闻得他的香。
“你当真不好奇?”魏埋挑眉,此香除了他自己闻得到外,再就是迪令那狗鼻子。
宁安蓉不知道魏埋为何这般无聊,抱着自己聊天,他现在的模样可是个男人,所让人瞧了去,他就不怕惹人笑话吗?。
心中还有一不快,迪令对他太好了,不仅给他服了修罗散,还将祛邪香丹也赠予他。
竟毫无意识的嘟囔:
“你与迪令关系真好,这般宝贵的药他都心甘情愿用在你身上。”
宁安蓉自嘲的轻笑,自己竟然嫉妒一男人。
“你在说什么?”魏埋眼神一变。
宁安蓉暗道不好,自己真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口无遮拦了!
“迪令虽说女人缘不错,但很少对女人这般上心,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宁安蓉他亦不放在眼里,人死了也都没去坟前上过香。怎么会将这等稀世珍药告诉你?“魏埋眸光微闪,鼻尖的幽香此时尤其香浓,似乎想到什么。
语气匆忙似想马上确定,一把推开了宁安蓉,但是说的话并不是问句:“你偷服了香丹!”
宁安蓉心头一颤,他服过香丹也能闻到自己的香。
钻心的疼痛与脑海里翻涌的画面交割。
迪令待宫中所有人都好,不论男女,她以为她是他的未婚妻,在他心中总会有所不同,但是迪令对她的好的确没有少一毫一分,却连多一丝也不愿吝啬。
那些她所谓的迪令所教,所说全是她以公主的姿态强迫他做的,就连迪令与她的婚事,亦是如此,奉旨成婚。只为了能和他待在一起,听他的声音,嗅他身上独特的药香。
他总是很礼貌,带着淡淡的微笑,和魏埋的微笑一模一样,所以第一次见到魏埋时,宁安蓉心中不由升腾起一丝熟悉的错觉。
但其实他的微笑不是示好,宁安蓉知道,是压力,是在示意,我们之间的关系仅仅止于相敬如宾,多一步都是多余,不要妄想。
和迪令相处久了,宁安蓉最讨厌看到的就是迪令的微笑,但他无时无刻都在淡淡的笑着,伪装他所有的情绪。
虽然他也会轻声的责备她,也会温柔的嘲讽她,也会佯装生气,但事后他依旧微笑,就像两人什么都没发生过,以至于她时常分不清他究竟是喜还是怒。
祛邪香丹,世上仅有两粒,见空气便化为香气笼罩于身,可避除一切瘴气,毒气,迷香,百毒不侵。
着香之后,因人而异,散发独有的香气,仅有在极为亲密的时候,且都服过祛邪香丹的人才可闻见。
她偷了祛邪香丹,迪令也确实如魏埋所说,将这祛邪香丹视若珍宝,随身携带。她一直很好奇迪令为何总是随身携带着那么一个锦囊,很普通没有多余的花纹刺绣,就是一个粗布。
迪令有嗜睡症,她趁迪令嗜睡时,从他身上偷拿了出来,可是不想那香丹掏出,就化为了空气,那时她并不知道这是何物。
后来她发现自己身上有股极其好闻的幽香,说不出来是什么味,她让宫里婢女一一嗅过,想问问是何味道,她们都说闻不到,说是仅有她常用来熏衣用的琼花香。
当迪令发现东西不见时,他第一次主动去了她的寝宫,紧紧抱住了她,附在她耳边轻嗅,两人隔的很近,宁安蓉怔愣,正要回抱,他却推开了她。
她以为他闻不出来,可是他却露出很悲伤很痛苦的表情,就像失去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一般,随后他大笑的离去,那样子宁安蓉从未见过,她十分陌生,上前抓住他的衣袖挽留,想要留住他适才抱她时的温存。
而他却甩开她的手,眼带杀戮之色,声音清冽悠远的萦绕在她的耳边,久久不能消散。
他说:“成婚之前,公主与我这几日还是别再见,迪令需些时日平复心中杀戮之气,不想扰了公主兴致。”
那时距婚期仅仅小半月,他们却出了嫌隙,他竟为了一个香丹对自己起了杀意。
宁安蓉很后悔自己的鲁莽,如若自己未曾偷这祛邪香丹,至少再她离开时,与迪令不会有这嫌隙,也难怪得知自己死了,都不愿去上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