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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4. 刻不容缓

去到医院,直接挂了急诊,医生问了情况后,一时也不能确诊,于是让景琬琰去做B超和抽血检查。

做完了这两项检查,男友就陪着景琬琰在医院大厅的凳子坐着等结果。景琬琰一直都觉得自己身体好好的,除了感冒,从未得过什么大病。这突然的肚子疼痛,应该也只是急性的肠胃炎吧。景琬琰这样想着,也给男友这样说着。

然而检查结果出来后,急诊的医生却让景琬琰去挂妇科急诊。

妇科的女医生听完景琬琰的描述后,让景琬琰又去做了尿液检查和再次的血液检查。

这样倒腾着检查来检查去,天很快就暗了下来。晚上妇科诊室没几乎没有人,医生也多数待在住院产科那边。景琬琰给医生交代完病情后,就一直坐着办公室里等待。

景琬琰肚子捂着肚子,爬在桌子上,只祈祷能快点出检查结果,再不出结果,再不吃药,感觉自己都快痛死了。忽然,门被推开了,景琬琰看男友和医生站立在门口,他手里还拿着几张检验报告单。男友突然激动地大声对自己说:“你怀孕了。”景琬琰一听,脑子立马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再看了看男友的表情,他居然还面带着微笑。未等男友继续说话,和景琬琰多做询问,医生就关上了门,让男友在外等待。

看着医生走近,景琬琰脑子一下子高速运转起来,回想这一两个月的同房生活,似乎只有和操宇第一次见面那回,对上了排卵期,并且也是唯一的一次没做避孕措施。可是自己的当时不是吃了避孕药了吗?这怎么会呢?难道孩子怀的是操宇的?

当下怎么办?接来下怎么办?

医生进来后在景琬琰的一旁坐了下来,但是表情却是十分的凝重,景琬琰见状,心想,难道是孩子流掉才会这么痛了?

医生坐定,直接询问景琬琰近期是否有过同房,有做避孕措施。景琬琰都一一老实回答了。

医生接着又问:“上个月到这个月,有没来过例假?”

景琬琰说:“有来过,但是来得量不多,时间也比平时短,平时一般要七天,这次三天就没了。”

医生听完,把手上的化验单和笔一起往桌上一扔,说:“这就对了,你是怀孕了,但是是宫外孕。你刚刚说的出血情况不是来例假,是宫外孕的初期表现。”医生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十足自信的腔调。

景琬琰是第一次听到“宫外孕”这个词,但是仅从字的表面也大致明白了一二。虽然这孩子很大可能是和操宇怀上的。未来有很多不确定性和可能的麻烦,但是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怀孕,居然就是宫外孕了。而且明明吃了避孕药,为什么还怀孕?景琬琰简直难以自信。心中也五味杂陈。

医生看景琬琰不相信的样子,翻开检验单,指着上面的孕酮和绒毛促性腺激素的数值,说:“这就是证明你至少怀孕有五周了。”医生又翻开另一张B超检查报告单,上面显示左侧经腹部有出血的状况。“这就是异位妊娠,宫外孕,是必须打掉,生不了的,你这已经出现出血的状况的话,就得立马手术。”医生进一步解释道。

医生接下来又进一步向景琬琰核实了一下妊娠的时间。景琬琰回忆了第一次和操宇见面的日子,心理确定刚好是五周多,和报告单上面的时间基本吻合。但是一想到门外的男友,景琬琰又怕他知道情况后责骂和怪罪自己,于是就按照和男友一起过夜的日子,把时间说提前了一点。瞒着医生说:“大约是快两个月以前吧。”

医生对景琬琰妊娠的时间并没有作过多的深究,可能是想着反正宫外孕,也是要手术拿掉的。于是根据病人的口述,把情况记录在了病历本上。

景琬琰这是在心里大大的出了一口气,这下子男友这关应该是可以瞒过去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景琬琰实在是怕,如果把事实的真像说出来的话,男友会不会气晕过去,或者是直接甩下自己不管了,再或则是痛骂自己一顿,闹得不可开交。想象着这样的后果,景琬琰就觉得怕,除了男朋友,更怕的还是自己会不会被所有人所不耻。对于这件事,景琬琰第一反应就是选择隐瞒和懦弱。

医生一边写一边又问:“之前是否有过怀孕或宫外孕史?”

“都没有。”这两个问题景琬琰回答很迅速。

“但是这次怀孕,事后自己有吃紧急避孕药,为什么还会怀孕呢?”景琬琰还是对自己的情况表示不解。

“紧急避孕药,也有避孕不彻底的。有些还会造成宫外孕。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以为吃了避孕药就什么都解决了。”

景琬琰边听医生说,边拿起手机查询了一下。百度一搜,果然有很多避孕药引起宫外孕的情况,而且避孕药的用法,自己之前也没弄明白,当时自己只吃了一粒,其实应该十二小时后再服一粒。本想再对宫外孕的情况了解得多一些,手机这时候终于彻底没电关机了。

景琬琰基本了解情况后,对医生说:“能不能不和自己男友提起自己吃避孕药的事情?”

医生起初不明缘由就愣了一下,但立马就回答:“作为职业道德,病人的隐私,可以为其保密。”

景琬琰听到医生愿意为自己保密,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松下来。

“这个宫外孕今晚就要做手术,否则拖得越久越危险。但是现在是晚上,医院只有自己和另一位医生值班。今晚要在本院坐手术的话,就只有开刀破腹。这样会在肚子上留下一条比较长的疤痕,创伤大,恢复慢,但费用较低。但是也可以选择转去大医院做微创手术,微创手术是在腹腔镜下进行,手术通过一厘米大小的皮肤切口进行,安全,无痛苦,三天左右就可以出院,费用要高些。”

“开刀的话,创伤有多大?”

“十厘米左右。”

景琬琰一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自己都还未婚,如果肚子上有那么大一个疤痕的话,以后肯定很难找对象的。而且自己也没料想到这宫外孕有这么紧急这么恐怖。心里都还没做好准备,今晚就得做手术。景琬琰一想到上手术台,心如死灰。

医生说完出去后,景琬琰和男友商量好,还是去大医院做手术比较好。但是来医院这么久,一直都还没和家人联系,景琬琰觉得要提前告知一下老妈比较好。景琬琰借了男友电话,这次终于拨通了,给老妈简短说明了这些情况后,老妈说立马赶过来。景琬琰让老妈:“直接去中心医院等,Z现在要立马开车送自己过去。”

准备出诊室前,医生对景琬琰交代:“如果明天有0755的电话,打到自己手机上的话,应该是这边医院做的回访,就是了解一下情况,可以接听一下。”

而又在出发前,医生又喊着男友,对他交代了一些事情。男友听完医生的话,立马给家里人打了电话。

景琬琰担心医生是不是透露了自己让其保密的事情,便在刚上车就问男友:“医生刚刚说什么了?”

男友却说:“医生说宫外孕十分危急,要赶快去到那边的医院做手术。”

景琬琰看男友除了着急和担心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神情,才确定自己吃避孕药和怀孕时间的事情,他应该没有很怀疑。

男友未让景琬琰坐在副驾驶,而是打开了后门,让其坐在了车后面。

车子刚出发时,路上还比较顺畅,但是景琬琰觉得坐着车,比刚刚在医院,肚子更加的痛了起来。男友让自己用手摸着,把位置调低一点,试着斜躺。景琬琰起初还不以为意,想着再坚持一会就到中心医院,就不想动来动去折腾。

但是过了一会儿,道路就开始大堵车,景琬琰渐渐觉得坚持不住,才仰躺了起来。躺了几分钟,景琬琰问了下男友时间,男友说现在是八九点二十。景琬琰回想了刚刚出发的时间是八点四十。如果不堵车的话,现在本应该都到医院了。

车子纹丝不动又过了几分钟,景琬琰开始紧张起来,随着肚子疼痛的加重,自己现在已经很难活动。稍微动一下手脚,肚子处的疼痛就像爪子一样揪扯着。

又过了一会儿,景琬琰胸腔也开始痛起来。

男友听到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愤怒地用手在方向盘上一拍,说:“早知道就不开车了,让医院用120急救车送过去才对。”

景琬琰听着,觉得男友说的有道理,但是也不怪男友。说实话,自己也真不知道输卵管破裂,导致的出血,会引起这么严重的后果。医生也没有提前对自己说明白这些细节,可能也是出于没有时间细说。

听完男友的这一声叹息,景琬琰看看窗外堵得长长的车队,突然问他:“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掉了。”

景琬琰说完,他也是吓了一跳,愣了几秒钟,才安慰说:“怎么可能,别乱想。不会一直堵车的。再过十分钟还堵车,就叫120了。”

景琬琰此时是真的痛到也没心思去想那么多了,一切就听天由命吧。这时候对死的恐惧,还不及对疼痛难忍的感受的万分之一。景琬琰几乎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如何忍受和对抗疼痛上去了。

不一会儿,景琬琰发现自己除了难以忍受的疼痛,又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没吸入一口气,就会扯着胸腔的隔膜疼痛。就连说话,也会扯着胸腔疼痛。景琬琰发现自己胸腔里的空气正在变得越来越少。整个胸腔不是好像,而是真的就是一个吹胀中的气球,随时顶着高压,要崩裂开来。

随着疼痛的加剧,景琬琰逐渐停止了低声说痛,因为已经再没力气去说话。随着呼吸的节奏,隔膜处疼痛就像是要炸裂般剧痛无比,景琬琰这时的呼吸,已经是又急又短。

刚刚痛得全身冒出的汗,这时也慢慢凝结,景琬琰觉得自己的身体已开始慢慢的发起冷来。

景琬琰听到男友突然喊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突然惊醒过来。心想难道刚刚自己是睡着了吗?

景琬琰这事已经没了时间观念,却看到外面的车辆终于缓缓地移动起来。

男友立马提高了音量说:“没堵车了,应该用不了几分钟就可以到了。”

景琬琰听完,终于对时间又有了盼头,人也清醒了起来。但是一旦清醒,疼痛感又快速蔓延开来。景琬琰从内后视镜看了眼男友,便把头又偏向一边,准备继续睡起来。

男友这时候,又喊了一声景琬琰的名字。景琬琰又惊觉过来,自己怎么这么想睡。难不成真的快不行了?看电视里面演的,人到临死前会不自觉想睡觉,好像是真的了?

景琬琰用尽力气给男友说:“自己已经呼吸困难了,说话会扯着胸腔痛,不想说话了。”

男友被景琬琰这样一说,可能也吓到了。赶忙对景琬琰说:“等下,过会就叫你一声,你要应答才行。”

景琬琰听男友这样说,心里竟默默的笑了一下:原来自己离死亡真的这么近了么?死亡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啊?

“如果真的就这么死了,也就算自作自受了吧,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留恋和舍不得的。身体已经这么痛了,还能怎么样,就这样痛着,死亡这次词,再往后,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吧。”

但是想到老妈闻讯正在赶来的路上,自己再怎么也要挺一挺的啊,既然再怎么痛,就是最多只比现在更痛一点点了,那就一直忍受这种痛,一直坚持,不就好了吗,相信到了医院,医生一定可以解决不就好了。景琬琰又让自己振作了起来。

车平稳快速地行使着,景琬琰这时已经不再去想疼痛的事了,一只手紧抓着前面副驾驶的线编织椅套。身体轻轻地往右一挪,打横斜躺了下来。为了防止车子颠簸,滚到座椅下去,景琬琰死死抓住了前面的座椅套。这样扯着一会,景琬琰发现座椅套居然被自己扯出了一个大大的洞,景琬琰又觉得好笑,心想,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或者说是男友买的座椅套质量居然这么差?想到男友要是看到自己爱车的座椅成了这样的话,会有什么表情呢?是会紧皱着眉头,还是一口又一口的叹着大气?景琬琰看着自己扯开的这个洞,突然笑了出来,怎么看,都觉得至少这是一个证明自己和疼痛做斗争的得意之作。

车刚开到医院的广场停下来,就有一大群人迅速围了过来。夜色中,看不清具体是那些人,听声音好像有自己老妈,男友老爸、妹妹、弟弟。景琬琰这时想起,男友从那边医院出发时,打过电话,原来早让他的家人们过来做准备了。想到这,景琬琰心中升起了一丝暖意。男友做事的确是细心靠谱啊。

男友的车门一被打开,景琬琰就看到一个担架床紧靠在了车门口,一群不知道是医生还是护士的男男女女准备一起把景琬琰扶到担架床上,刚一搭上手,景琬琰就痛得眼泪奔流而出,满脸瞬间被泪水都浸湿了。不过漆黑中,也没人关注到这来。景琬琰赶忙使尽力气哭喊:“我动不了了,快呼吸不了,痛死了,快死了,轻点动,一动就痛。”一路上的忍耐,终于在这一刻集中迸发了出来。

景琬琰喊完,就听到老妈在一旁好似镇定地喊:“坚持,坚持住,不要想着死,要想着活,要坚强。”

听完老妈的叫喊,景琬琰突然反应过来,老妈说得有道理啊。刚刚自己怎么突然那么懦弱了。于是心里默默念着:“要坚强,不能死,不能死,不要怕,不要怕,挺一挺就过去了。”

老妈的这一句劝慰,确实起到了关键作用。景琬琰当下就想:“那就管他有多痛,一定配合好医生。”

景琬琰这时候被几个人一起抬到了担架床上,躺在担架床上,景琬琰想:要不是老妈刚刚那句话提醒自己,自己可能还真就可生可死,对于生死,刚刚似乎真的没有那么在乎了,只是想着怎么能快点结束这种痛楚。而老妈的一句喊叫,景琬琰才反应过来,生死不应该那么随随便便交付,再怎么都要努力到最后。

景琬琰被一群人簇拥着推进了急诊室,根据医生的指示,景琬琰又被谈到了急救床上。本来就疼痛难忍的景琬琰被这样动来动去,越发觉得难受,头顶的白炽灯找着景琬琰挂着眼泪的脸。

景琬琰一刚进到急诊室,护士就立马围过来测量了血压、脉搏、呼吸、和体温。匆忙之中,景琬琰一只手很快就被扎上了输液针,弄完这些,景琬琰以为可以歇口气了。可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医生就按住景琬琰的下腹,并左右移动,景琬琰吓得惊叫起来。心里怀疑医生这是准备要痛死自己嘛。明明就很痛了,还不停的按压。

医生却解释说:“这是检查是否有压痛和反跳痛。

按压完后,医生拿着一个金属钳子,往景琬琰下体放去,景琬琰一挨着钳子,又惊叫了起来。医生又才连忙说要进行**白带检查,不用那么担心。

景琬琰本能的抗拒着,坐车这么久,自己一直都没能上洗手间,这样直接做私处检查的话,说不定就直接会尿失禁的。景琬琰立马喊停了医生,说自己要先上厕所。谁知,医生让护士拿了个尿盆,景琬琰只好扶着扶手当着大家的面,下床直接尿。

一尿完,医生就又要立马测白带,景琬琰心中实在诧异,需要这么着急吗?而且这些检查到底还让不让病人活了!本来就腹痛难忍,刚刚器械一碰到自己哪,又痛有胀,整个人都不好了。

医生可没管景琬琰到底有多痛,心理爽不爽,立马直接做了检查。景琬琰心中咒骂,要不是自己痛得动不了,只好任由他们摆布,自己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他们得逞的。景琬琰对医生的服务态度还没咒骂完,就见她又拿了个特大号的针筒朝自己走来。景琬琰一下子吓得魂都快没了,心想:这些检查折磨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啊,这里的医生是来折磨自己的吧!

景琬琰赶忙问:“这是要干嘛?”医生没多解释,只说一下子就好了。景琬琰还在想着这到底是要干嘛,没想到医生在说那一句话的时候,一针就扎到了景琬琰的下腹右侧。还没等景琬琰来得及准备和喊痛,针似乎只停顿了2秒,一下子取了出来。

挨了这防不胜防的一针后,景琬琰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医生可真是狠角色,自己再怎么挣扎都是没用的,只能乖乖就范、顺其自然,她要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反正都这么痛了,再痛就顶多痛死得了。

但是扎完针后,景琬琰却立马觉得自己呼吸变顺畅了,肚子也没有那么坠胀了。一番高度紧张后,景琬琰终于稍微的平静了下来。可躺了不一会儿,医生又说需要家属陪同去采血验血和做B超检验。

景琬琰再次被一移到有滚轮的担架床上,护士和老妈两人一起把自己推到了检验室。一路上景琬琰越来越觉得,这医院怎么这么能折腾,明明下午自己在前一家医院做了验血和B超了啊,怎么现在又要做!

景琬琰心中默默地有点愤愤不平,心里恨不得立马跳起来去投诉刚刚那个医生太没人兴了。无奈,自己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哪能去投诉别人。何况现在的自己还在生死关头,一切全凭医生做主了,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顺从吧!

检查完后,景琬琰继续躺在担架床上,听医生和亲人一直在旁边嗡嗡地讨论着自己的病情和即将手术的事情。景琬琰痛得迷迷糊糊,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看样子,男友是担下自己的责任了,其他人也顺理成章的觉得景琬琰的这次发病,应该是和男友有关系。

男友一家虽然离医院只有一个地铁站的距离,但能够这样子几乎全家出动,并且赶在老妈之前,早早地就提前做了预约和付了押金,景琬琰觉得很是感动,此刻,判定,隐瞒事实,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一方面觉得自己欺骗了男友一家,太不应该;一方面又觉得,本来这件事的源头就是男友,要不是他身体不行,自己也不会着急去找操宇,自己就不会发生这档子事。况且自己本来也是有心和他一起好好过的。

当然这件事情,仔细想来,自己的责任肯定是最大的。这事确实是自己太不小心,不会保护自己,做得太唐突了。准确来说,自己最大的问题在于自己在面对挫折的时候,太懦弱了,居然选择逃避来解决问题。既不住诱惑,又舍不得放弃,结果只会什么都得不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惹来了一身祸事,还能怪谁呢!

已经是半夜,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悄悄的。等检查结果的时间里,景琬琰依旧躺在走廊过道的担架床上。

自午饭后,在两个医院一直折腾到现在,景琬琰一直滴米未进。一直都只顾着疼痛,现在等手术的间隙,景琬琰突然惊觉自己好饿。景琬琰给一旁的老妈说,老妈立即就去询问了医生是否可以吃饭,医生却淡然回应:“马上输葡萄糖就可以了。”

景琬琰躺在那,又饿又痛又冷,但是没力气说话。剩下唯一可做的事情就只有想着如何更好的和疼痛打擂台。景琬琰尝试了各种方法去抵御疼痛,调节呼吸、臆想、假装睡着、迷糊放空、想象美食、憧憬旅游、回忆快乐、数英语数字、数绵羊、口算加减乘除,听周围一切,尤其是平时不曾关注的那些细微的声音。

半夜的走廊,静悄悄的,时间也被拉得更加的漫长。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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