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
他们走后没多久,那孩子还是去了,我便随着来收其魂魄的勾魂使去到地府。
终日无所事事,
“你到底怎么了?”清魄看着一口口喝酒,但是一言不发的我忍不住问了出来。
“没事”我低迷的答道。
“没事你会这样。”他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的看着我。“那小妖没抓到,人又没了,自责的?看你也不像啊!当然我不会怪你的。”他越说越没底气。
没抓到吗?只差一点而已,为什么没那么做呢?我究竟怎么了?我轻蔑的笑了笑,我鄙视我自己。
“你真没事,你再这样我可要找陌颜了?”他越看我越担忧的说道,但他心里想着:早知道不告诉她好了,她要是出点什么事,沐风还不灭了我。
我无奈的看了看他,无力说道:“你无不无聊。”我低了低头,恍然道:“我哥怎么样了?”
在我的注视下,他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闻言我心中越发烦乱。
他突然语风一转,有些惊讶的说,“你是不是把心丢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中一跳,好似什么秘密被公诸于众,片刻恢复镇定,讥笑道:“开玩笑,神仙心丢了也会死的!”
他极为严肃道:“别答非所问,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快说。”
我挥了挥手,灵光一闪,问道:“你的心丢过?”
他仔细想了想,答道“你觉得呢,但你这样子像极了那人间痴情的女子。”
“你怎么知道她们什么样子?难道你去世间轮回了,还是托生成一个情路坎坷的女子,清魄?”细细品味之下,我越来越觉得有道理,甚是开心,更开心的是对面之人的无可奈何。
“想哪去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这是地府,鬼以前也是人,听得多了而已。”他无奈的反击道。
我笑了笑,不知道思绪飘到了哪里,竟有一丝悲哀“那你知道什么是情吗?”
“其实我真的不知。”他无力的回道。
我白了他一眼,觉得无趣。“无聊。我走了,他这一世在哪啊?我去凑个热闹,不知他这一世有多凄惨宁静。”
看着离开的背影,他刚从气愤中回过神,想起他走时说的话,一笑,自言自语道“宁静,能宁静的了吗?不一定什么时候又来报道了。真是的,没完没了了,要是再这样下去,非得魂飞魄散了,这都什么事啊”随后又对着我大喊道。“好好照顾自己啊,你要是出事了,你个非得和我拼命。”
“放心,我又不傻。”我回道。
他看着她离开有些担忧,转念一想,自语道:“唉,沐风啊沐风,你什么时候失踪不好,偏这时候。算了,天意如此,我操什么心!”
他抬头望了望,无边黑暗,想起那人的魂魄,脸色凝重,心想道:还是上报吧!此事不简单,怕是我担不起。
我回到凡界时正巧那人满月,据说这一世命算不错,不多时便来到了了他今世的“家”,这一世他是燕国大将军的长公子,是有才华之人,本该前途无量,遗憾的是命短,不过短短十八载,除非他去修道,听说此事的时候,只觉他命好,这么快刑罚就结束了?天命待他不薄。
日子一日日过着,转眼这幼童再过几月便七岁了,他五岁那年,当朝国师说他命短,活不过18岁,除非去做道士,更有无数道长欲收他为徒,他父母本不信,最后也忍痛答应了,但他就像知道什么似的,不肯去做道士,在家修道也不肯,一心等死。看着这一幕幕,有时真的觉得他什么都知道。
这日,我坐在将军府的厢房上发呆,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赶忙警觉跳开,正欲动手,只见一个身着白衣,面容清秀的年轻公子带着笑意后退了一步。
看着这人,警觉转瞬即逝,松了一口气笑道“你怎么在这?你是不是故意吓我?”
“谁吓你,我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你身边,是你不知道想什么出神没发现我罢了你不去找那株逃下界来小仙草,怎么在这?”年轻公子诧异道。
我闻言,黯然神伤“别提了,那株小仙草现在妖界······妖皇身边······”心中一丝生气,继续道“轻易应该不能离开,我总不好大闹妖界吧,再我这点法力哪敢去闹,我还想好好活着呢,所以我这是在守株待草,对了,冰渐,你怎么来了,因为你是因地府上报了此事吗?也不对啊?上报又与你何干呢?”
“地府急报此事妖异,故派我来查。来之前听说他是触犯天规,身受千世苦难之人,且多世不得善终,本觉得会怨气极重,可那幼童身无怨气,实在难得,而且在这样他只怕会魂飞魄散吧!”他有些惋惜,想了一下说道“听说他上一世不测之时你在?”
“在是在,可我也不知是何物所为,修为在我之上,哪怕我法力未损,也不是对手,来无影去无踪,发觉时他已经死了,对了,乾天镜当能知道那是什么,乾天镜啊!”我看着他。
“乾天镜失灵了”他无奈笑了笑。
“啊,真的假的”我一脸不可置信。
相对无言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刚想开口,突然又一惊“谁?”
“什么?”我初有些迷茫,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便明了。
紧跟着他向那幼童所在之处前去,快到门前他又改变了方向,我怕有问题便没有追去,隐了身形在门口看着正在读书的幼童,他母亲正在边上教导他,我本以为我再见他会怨恨,可他那句“无怨无悔”,便又恨不起来,毕竟他付出了代价,但为了那株小仙草真的值吗?
大约一柱香之后,冰渐回来了,只不过在他身边还有一个人,看见来人,有些惊讶,这人是谁,冰族的?
冰渐指了指那人,对着疑惑的我道,小心说道“这是我堂哥冰澈,你应该听说过。”
我了然,恭敬地行了礼,哥哥的熟人。
他微微点了一下头,看了看四周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更不好把她一个人放在那,走吧。”
听闻此言我微微迟疑,没有动,他们走了两步见我没动,回身问道:“怎么了?”我看了看身后的屋子
冷澈笑道“放心!有分寸。”说完出了府,听闻此言我微微松了口气,跟了出去。
我们三人在城中最大的酒楼停了下来,我和冰渐站在门口相互看了一眼不知何意,只见他走了进去,我们只好跟着,进去后小二走了过来殷切的说道“您几位,想吃点什么?”
“寻人,甲字间。”冷澈和声道。
小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在前边带路,走至一半,只见冰澈微微愁眉,微微摇了摇头,我们相视不解其意。
到了甲字间门口,冰澈拿出一两银子给了小二并说道“有劳,去忙吧。”
小二忙接过银子,说道“谢谢爷,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便下了楼。
冰澈推开了门,只见桌子上一桌菜,地上放着各种各样的酒,一个女子坐在开着的窗边,一只手拿走酒壶,一直只手搭在窗边,听着窗外的繁华声,不知在望向何处,听见开门声,并未转身,有些不耐烦道“去看看这般慢,早知道我自己去了,不过这酒确实不错。”
说完转过身来,看着我们没有一丝惊讶,笑了笑,冰澈有些无奈,走了过去想接过酒壶,女子躲了过去,站起身来,有些生气的看着他,进而无视他,他笑着摇了摇头,坐了下来。
看着我们两个直直的立在门口,指着椅子说道“坐吧!”
我们四人坐了下来,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不愉快,他们二人相对而坐,我和冰渐坐在他们边上,相对而坐。
“凝殷,以前总听沐风说起你,一直没见过,没想到在这遇见了。”他一边给我与冰澈倒茶,一边笑道,闻言我也笑了笑。
“我是谁就不介绍了,她是青萝,诚渊神君的使者,那作恶的怪物与她有些渊源,所以来解决这段孽缘,有些事你们可以问。”
“冷澈哥哥,那妖物是什么?”我不客气的疑惑道。
“算是妖吧!他是由诸多的妖因不甘、怨恨融合而来,若论来历,应当是千年前妖族内乱死去的妖。”说到此冷澈欲言又止,看了看青萝有些担心,青萝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让他安心。
“大多是我散内丹而斩杀的妖。”青萝平静说道。
“那妖物眼神不好,还是脑子不好,要报仇也找错人了吧?”冷渐不解道。“他为什么要一直杀那个人?他们有什么仇吗?”
“那人不是妖界之人,当年也与妖界也没有一丝联系,要说有怨也是与魔界有怨。只是他要积攒怨气,然那人轮回至今,多世枉死,竟无一丝怨气,说来也挺奇怪的。”青萝说道。
“这,当如何解决。”冰渐有些失望。
“冰渐,你族中长老是不是故意让你来的。还有,他与魔界有怨的话,可否问过魔界那边。”静静听着他们对话,我听到他说道魔界时,想起了一些事,问道。
他们三人都望向我,冰渐有些迷茫,另外两人有些意外。
“此事与魔族又有什么关系,那个妖物不是妖融合而来吗?”冰渐问道。
“与魔族无关,与他有怨之人一直魔崖修炼。”冰澈道。
“什么和什么?我都被你们说迷糊了。对了,颜殷,那时就想问,你是不是和他以前认识。”冰渐问道。
我有些惊讶,以就他那脑子怎么发现的?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别这个眼神,听说你看了这人好几世,想着你奈何不了那株小仙草,也没有必要看着一个凡人几世,那便是相识,你们·······什么关系。”
“你猜?”我竟觉得有一丝好笑,想逗一逗他。
只见他有些吃惊,看着我道:“你······你们”
果然不能期望太高,我道“你想什么呢!我不是被一个修道之人利用天规所伤,致我法力大损,只能附身花上嘛,他就是那修道之人”
我顿了顿,见他焕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另外两人一点不吃惊。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将记忆深处的往事娓娓道来:此事本与我关系不大。那日,神界诸仙多去西海龙宫参加西海龙王大太子婚宴,南天门疏于看守,一株有些修为的仙草因贪恋凡尘混下界,事后,天帝震怒,看守百草园的忆柳仙子与南天门看守兵将都受了责罚,忆柳仙子被罚面壁百年不得出,但私逃下界的仙草也需要有人追回,我便摊上了此事,因我慢了些时日,当我下界之时,她已在下界呆了三十年,我找到她时,他们便在一起,那一世他叫贺琮晔,乃是人界楚国秦微山弟子,正下山历练,偶然救了受伤的仙草,并与她结伴同行,斩恶妖,救治百姓,游山水,识人间。我当时只想将她带回天界,便直接去找了他们,初见我那人异常平静,好像我只是过客,我劝那株私逃下界的仙草与我回去,她不予,我便想将她捉回去,两人便联手阻我,一番争斗之下,我一时不察让他们跑了,我便继续寻他们,每次要找到他们时都晚一步,当时甚是恼怒。我再见那人时,只他一人来寻我我并未在意,觉得他一介凡人而已,或许他怕了,结果····”
说到此处我不免有些气恼。
“结果怎么样?”冰渐小心问道。
我斜眼看了看他,继续道“结果被他引来的十八道天雷所伤,只能附身附近的一株兰花之上继而沉睡多年,并被他带上秦微山悉心照料多年,也是被困多年,他也伤的极重,毁了一身的修为,此生飞升无望,那时他距飞升只一步之遥,他下山便是为了渡这最后一劫,说来有些可惜。”说道此处微微叹息。
“唉,情劫难渡。”冰渐边叹息边余光看向他的堂兄,他堂兄倒了一杯茶,若无其事的喝着。
“什么情劫难渡?人世间若无情,那才是真的无情,还有何趣味,而且他的劫也不是情劫。”青萝拿着酒壶喝了一口酒,略有不平之气,冰澈见此微微皱眉。
“不。。不是情劫,他二人之间没有情,怎么可能,那他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是为何。”冰渐不可置信的说道。
青萝看着他微微一叹,转过头“后来我问过他,他说:我本迷茫,不知是非何解,有缘相遇,知她所想,解我心结,理当还恩。且我本就有错,虽说那时两界相对,终究是我害她孤苦半生,来这凡界也是为了偿还前债,历磨难,今世也罢来世也好,魂飞魄散不留于世间当是归路,留这一身修为也无用,还不如成全了她。”
说道此,我不禁感慨:“他够洒脱,所以无怨气缠身,魂飞魄散,那是他所想之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