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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地鸡毛(一)

我前面讲“心心相印”姐妹俩(这是我们给她们起的外号)优秀出色,老师喜欢,人缘好,但这样的现象在六年级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错,事情还要从墙上的一句话说起。

我们这一届,是教学改革的第一届,小学由原来的五年改为六年,初中改为三年。六年级时,小学新教学楼还没有竣工,我们就搬到附近的初中上课。新班主任是班上赵学敏的妈妈(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很明显,她的妈妈是语文老师)。事情就发生在我们来到新的环境后。

某一个周一的早晨,

“姥姥,怎么不叫我起床”

起晚的我穿好衣服,背上书包,咬了一口面包就往学校狂奔。进了楼道,发现教室门口有工人在用油漆刷走廊的墙,我当时好奇,为什么周末不刷,要等到周一我们上课的时候刷墙。面临迟到的我来不及多想,伴着上课铃声推开了教室门,心里想着:幸好及时,我不用罚站了。进入教室,我突然感觉周围的氛围与往常不同,第一节语文课,讲台上空无一人,不见老师的踪影,明明大家都在说话,却又很安静,仿佛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坐到座位上,便回头问席迪(我小学最好的朋友)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不知道吧,郑雅心的爸爸妈妈来学校了”她说道。

“来就来呗,不过是大人来学校,同学们为什么都像耗子见了猫似的,又不是他们的父母来”我不解的问道。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今天早晨,教室门外的墙上,被用黑黑的笔写着‘郑雅心XXX(内容过于不雅,我就隐去了)’,而且写了很多类似这样的话,郑雅心看到后扭头就跑回家了,然后她爸爸妈妈就来了”。

“怪不得门口在刷墙,原来是因为这个,你知道是谁写的吗?”

“不知道,班主任正在处理这件事,说这节课上自习。”

那一节课,书翻开了,我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思绪回到了几天前。

那是几天前的放学,我推着自行车准备出校门。

“章深,你觉得郑雅心人怎么样”,李冷(我的一个同学)突然问我。

“漂亮,字写得好,老师喜欢,至于人还……还好吧,就是有一点傲气”(这里我之所以迟疑,是因为想起了之前和她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

那又是几天前的一节自习课,作为班长的她,负责记录谁上课说话并向老师报告,我上课一向爱说话,尤其是席迪坐到我的身后,我更是有了说话的对象。可想而知郑雅心的小本本上一定有我的名字。搁平时,我并不在意,只是那天我带了一个“捏捏”(学校小卖铺,一块钱一个,外面画着笑脸的类似于气球材质,里面是面粉),上课没事我就把它捏成各种形状,她突然要和我借这个玩,我和她关系不是特别好,并不想借给她,结果她说“你借我玩玩,我把你的名字划掉”。交易打成。可没想到,下节课,老师让念说话人名字的时候,我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呵呵”两字表达我当时内心的想法。

所以,在李冷问我时,我迟疑了一下,不过,一件小事,我就没说。

“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班里同学决定联名向班主任申请换班长,问问你的想法。”

“为什么突然要换班长,剩一年我们就毕业了。”

“因为今年我们换班主任了,你想想,以前的班主任多喜欢她,什么都只教她,我们就是提,也不会被同意。而且,她仗着老师喜欢,恨不得在教室里横着走,做什么事情都是那么的霸道,所以现在换了新班主任,我们想试试。”

他说的这个确实没错,以前的班主任很喜欢郑雅心,很多东西都单独教她,比如:班会要在黑板上写大字,画图,老师就手把手的教她怎么写;大合唱,每次指挥都是她,尽管班里有别的同学也学声乐,并想试试当指挥,都被拒绝了;甚至每学期期末老师给写的期末结语,因为她和老师字迹相仿(可见她写字有多好看),从四年级下学期开始,班里一部分同学的期末结语都是她写的……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老师美其名曰“她是班长”。我写字不是很好看,五音不全,所以前两点我从没放在心上。只是期末结语,我很想知道老师给我的评语,所以每学期期末都很期待看到,但当她开始写期末结语,因为分不清哪个是老师写的哪个是她写的,所以我就没再看过。

至于郑雅心这个人嘛,陈奕迅有一首歌唱: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当然,她就是被偏爱的孩子。她出板报,我们帮忙递粉笔、板擦,如果忘记了,或者递错了,她会说:你们有没有点眼头见识(我记忆中,这句话应该是长辈对晚辈说,可却是从她嘴里说出)。大合唱,老师让她负责,她会像老师一样,拿一把尺子,谁唱错了,就打手板,俨然一副小老师的样子。五音不全的我没少被打,我心里很是不舒服,但碍于老师喜欢,也是敢怒不敢言。记得四年级以前,大家一下课,总爱聚在她身边,围着她说话,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这种现象也慢慢减少。到了五年级,总是看见她一个人走。

可是现在想一想,她也不是只有傲气,如果你问她问题,她会很耐心的解答,甚至会在纸上写出详细的解题步骤并问你看懂没;遇到班里有人受欺负,她会第一时间出面调解,虽然说是班长的职责,但同为女生,我很佩服她的勇气。

或许是因为老师对她过于偏爱,亦或许是她处事过于张扬,为人过于傲气,那次的联名信上,名字多达三十几人,我清楚的记得小学班里一共六十二人,一多半的同学都在上面签名了,太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郑妍心的名字也在上面,原因是什么,我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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