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农历的四月,外面热风不退,室内更高,后半夜里严重再次热醒来后就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房间里没有空调真是受罪一般地难过,严重热得一身大汗水,气虚乏力。
蚊子又多,没有蚊帐,严重被咬得一身包,实在受不了。下铺的老许倒挂着蚊帐,将蚊子都隔离在外去咬别人了,他睡得很香。
起来抽支烟先,烟是年初一那天晚上抽上的,这以后就抽上了,断断续续,不是必需品,但也离不了,时不时得那么一支才能过日子。
严重轻轻起身,爬下去后轻轻揭开了被他拉来的老许的蚊帐,让蚊子也去吸吸他的血,分担分担一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是不是?
然后他心情愉快地跑到外面阳台上,一支烟抽完,心情还是有点烦躁。愉快是愉快,烦躁是烦躁,两码事。让蚊子去咬老许的愉快是短暂的,烦躁是愉快过后长时间的。
阳台上空气也热,浑身汗湿乎乎的,特别令人焦灼不安。
忽然,他听到有人在楼下讲话,声音清晰地传来。
一个女人的冷峻声音道:“大家辛苦了,黑心老财最近怎么样?他还来作妖吗?”
“呵呵!报告冷特助,自从逮住机会执行了二号计划,到现在对方都没影了,估计疗伤去了,呵呵!”
嗯?严重心中一愣,一震。这是他年初一那天在红树林里听到的叫总监大人的声音。
对方这是怎么跑这来了,难道的确是在盯着的自己?自己这也没啥可盯的啊!不就欠了点钱嘛,也就一千几百万而已,慢慢做来还就是了,用不着这样吧?
照这么看来,刚才那女子声音也就是那个冷面女杀神的了,叫什么冷特助,应该是收债公司老总的特别助理。
他们这种收债公司都是有社会背景的,意思都懂,不好惹,惹不起也躲不起。
这不,能躲到哪里去?走到哪里都好像看到那个冷特助。她还不是一个人,连总监大人他们动不动就喊打打杀杀的都在。
总监大人下面好像还有俩手下,只是这时候没有做声。他们一个声音有点低沉,一个说他鼻子灵。
等等,严重想到这里,忽然又记起那天听到他们的谈话,总监大人说姓严的怎么的怎么的,是个天魔双甲等的资质,馆主老头的宝,到底这话几个意思?
首要的一点,难道那个姓严的就是指的自己?
严重皱着眉头抠了抠脑壳,感觉心里有点慌。
到底自己这是摊上的什么事了,是个什么大事?黑心老财是个神人,他能瞬间位移变走,还不断向自己推销什么人生赢家系统。总监大人又说是他破坏协议在先,所以才不客气制定二号计划打了他一顿。
看来他们双方都在争取自己,到底自己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还是定国安邦的雄韬伟略能济世安民的?没有啊!自己继承做个现成的公司都还搞得油干盐尽,败尽家产,是个庸才蠢货。
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帅?这是个看脸的时代,靠脸吃饭的时代。严重承认自己长得帅这一点,但中看不中用啊!不会有比自己更蠢的什么人吧。
呵呵。
要这么说起来,黑心老财说要给他一个什么人生赢家系统,看来是真的,他应该有这个本领,的确能如他所言助他东山再起白手兴家。
“嘈啊!曾经有一个神奇的人生赢家系统摆在老子的面前,可惜老子不识货没有去珍惜,如果老天再给我一个机会……”严重仰天长叹。
机会错过了就错过了,不要去后悔,不要去嗟叹。严重咳嗽一声,热风吹来汗在流,洗个澡去,洗个澡再睡一觉。
忽然冷特助道:“馆主老头的意思,时间也差不多了,让对方这番历练已增长了他许许多多的方面才干,尤其是心性方面。既然黑心老财不厚道率先破坏协议,那么我们也可以。”
只听总监大人轻咳一声后道:“不是已经打了他一顿吗?还要怎样!我们做事可是照足程序,也非常卖力执行得非常到位的。”
听起来总监大人似乎十分不满对方的话,估计是以为对方责怪他办事不力,而实际上他已经做得很到位很有成果了。
“不是这么个意思,你们这次办得非常不错!老头的意思是我们要加快进程,避免夜长梦多。最近西方帝国主义……”冷特助刚说到这里,似乎沉吟了一下打住了。
“哦嘈!帝国主义都出来了,这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严重听得悚然一惊,他似乎看到了冷特助在警惕地张头四望。
“总之,老头的意思是要缩短进程,夜长梦多了不好。那个老许是个蠢货,要避免让他走那样的路。麻痹的百亿帝国让他眨眼间弄玩完,差点没把老头气得半死。”冷特助呵呵冷哼了一声道。
“呃!那倒是。老许原本可以滚雪球般迅速壮大成千亿,万亿,十万亿地滚起来,把帝国主义消灭干净。呵呵!他麻痹的的确搞砸了,辜负了老头的一番心血栽培。”总监大人似乎有点幸灾乐祸。
应该是老许得罪过他,或者他羡慕嫉妒恨,如今对方倒霉了所以心里很畅快。
严重心里明白,这世上就是有一些把自己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
不过这老许是谁?严重忽觉得自己应该很熟悉,因为对方说的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此人就在救助站里面,跟他睡一个房间。在他的下铺,刚揭开他蚊帐放蚊子进去咬他那位。
这家伙的确是有点不招人待见,看来大家英雄所见略同。
严重点了点头,觉得对方幸灾乐祸得没错,他自个也有点这感觉。老许这家伙曾得他们家多次帮助过,发达后严重严重财务危机向他借钱周转下,他一毛不借还连电话都关机。
老许这不又倒霉没饭吃后还是得严重帮,拉来救助站。不知现在蚊子咬他得如何了,该!反正蚊帐已经被严重下床时轻轻揭开了,等会回去再关上。
老许的事待会再说,让蚊子先咬一阵。严重突然冲下楼去,想要逮住下面冷特助和总监大人他们一个现行,问问他们到底这帝国主义是咋么一回事。
自己这还都扯上对方了,这事儿有点怕。现在世道不太平,帝国主义到处打压我们。不容易,即便崛起打着和平旗号,言明不称霸,但人家就是要整你,用的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二元对立思维。
严重对此很有意见。平日是常在主流正统媒体论坛里活跃,发些抨击对方的言论,难道被他们盯上了要打击报复?得要问清楚,不然今后自己摊上的麻烦很大很大。
自从斯诺登棱镜门事件爆出,都知道帝国主义对言论的监控无孔不入。而自己不过是个小角色,对方要不要这样打击不遗余力。
但是等他冲下楼,下面毛都没一根,只有路灯照着的闷热空气。严重到处张望,还是没有人影。
“人呢?哪去了!”严重自言自语奇怪地问。
有杀气!喵呜一声,忽有一道黑影蹿过,带着极为强大强烈的天地间秋风扫落叶的残酷肃杀之气。
严重浑身一震,他看到了世间最为丛林法则的弱肉强食猎杀游戏,活生生一条生命在他眼前走向终结。
一只猫,在追老鼠。呢嘛老鼠跑得命都不要,惊恐得吱吱叫。猫杀气满满,不干死对方绝不罢手的一种残酷霸道弥漫周围夜空。
嘈!还以为是帝国主义……严重咧开嘴一笑。
耗子被逼入墙角,遭猫一口逮住,玩完。猫杀气消弭于无形,只有猎物到口的胜利喜悦。
这就没意思了。严重噔噔噔上楼,关门,钻进卫生间。
“嗯,帝国主义,嘈逆嘛!管他什么主义,如今洗个澡才是好主义。”严重脱去裤衩,拧开水龙头。
他决定以后大胆一些,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自己分量还轮不到别人来对付啊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是一种病,呵呵。
哗啦哗啦水淋下来从头浇到脚,整个人舒服多了,严重长长喘息一声。
在洗澡结束时,严重又穿上裤衩,然后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曾经以为自己很帅,也很多人都那么说,这一看的确里面是一张无比帅气的脸,帅到离谱的程度。
体型健硕,腹肌三十八块。说多点没错,往大了使劲吹。世道上不都这样嘛,要善于包装和自我包装。
“呃,如果自己就是对方总监大人说的那个姓严的,具有天魔双甲等资质?这又是什么鬼?”严重忽然想道。
他对着镜子使劲捏脸再捏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然怎么捏变形都不像魔鬼。
世上没有这么帅的魔鬼。
“他们说姓严的是馆主老头的宝,难道这跟一个传说有关?魔心鉴定馆?”严重对着镜子忽然又一愣,再虎躯一震,似有顿悟所得。
自继承家里公司来的这八年,他看清楚了许许多多成败得失,也听到许许多多真真假假的财富传说,尤其在做三和大神的日子,有一些东西对他触动很大。
三和的超级大神们不断告诉他,世道上有一个传说,凡事业失败人生失意的主,若有缘得去到魔心鉴定馆求助,必能运道开挂改变人生,从此春风得意辉煌腾达。
但魔心鉴定馆超级力量强大,一般人都谈之色变敬而远之,不敢擅闯。否则死路一条没商量,但却又疯狂地愿意为之不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