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九江楼管辖的地区，就跟其他的左派三千门等大。”
“这么大！”
叶凡辰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没办法想想。
独孤绝摇头叹气道：“可惜啊，这没什么用，在九州，从来都不以地盘大小论英雄。”
这倒是啊。
按照自己这一路的所见所闻，所有人对珏山都敬畏有加，提起珏山，嫉妒、忌惮，甚至恐惧都是常有的情绪，还从来没有人提起什么九江楼，可见一斑。
叶凡辰对九江楼也不怎么感兴趣，他转而问道：“那佐烛派和无妄门呢？”
“你是想起来聂小小哪个小丫头了吧？”独孤绝明白叶凡辰的心思，“我珏山门和左派三千门都有联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来邱月处理好之后会托长辈送消息来珏山，无妄门恐怕也一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必担心。”
叶凡辰听了，缓缓点头。
从谪仙岛一别之后，叶凡辰最担心的就是聂小小了。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独孤绝倒是看得开。
“修行的岁月，弹指一挥间，有聚有散，迟早能遇见的。若是你认真修炼，三年后便是左派三千门小会，到时候必然能遇上。若是遇见旁的什么事情，说不定还不必三年这么久。再说了，无妄门和珏山离得也不远。”
“不远算是多远？”叶凡辰忍不住问道。
独孤绝掐指一算，轻飘飘的说道：“以筑基期修士的水平来看，也就飞上个八九天就到了吧。”
……
叶凡辰无话可说。
他现在不过炼气期罢了。
“对了，那师傅现在是什么修为，听旁人的意思，师傅好像很厉害。”
“我？”
独孤绝挑了挑眉毛，口吻倒是相当谦虚：“你师傅我不厉害，去中土大陆之前便是入世了。”
叶凡辰掰着手指头开始数。
“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出窍期、入世期……”
第六重修为！
叶凡辰现在大概知道了，在仙门每一重境界提升到底多困难，于是忍不住惊讶道：“师傅踏入中土大陆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三百年前师傅便在入世修为，如今恐怕只是更高，到了第七或者第八重了吧？”
……
一瞬间，独孤绝真的好想把剑停下来，然后拔剑砍向这个瓜娃子！
深呼吸，冷静。
深呼吸，冷静。
独孤绝终于还是——没办法冷静下来！
站在剑尖，独孤绝便张牙舞爪的喊道：“你小子还以为修炼是喝水吃饭这么简单的事情吗？都跟你说了，一旦出窍，修行的真谛在于修心。三千年恐怕也没办法再上一重楼，你说！你是不是对师傅我有什么不满！你说！”
我……
叶凡辰说不出来。
他哪儿能知道这么多啊？再说了，师傅也没说过再出窍期过后便是修心。
只是看着独孤绝这愤怒的模样，叶凡辰实在是不敢顶嘴，非常识时务的道歉说道：“是徒儿见识浅薄了，还请师傅勿怪，勿怪。”
“哼！”
独孤绝这才觉得心里舒服点儿了。
“绝老自然肚里能撑船，懒得和你这小子计较。”
“多谢师傅。”叶凡辰又忍不住问道，“那师傅现在的修为到底在什么境界呢？”
“……哦，修为啊？”独孤绝揉了揉怀里大白鹅的脑袋，风轻云淡的说道，“出窍期啊……”
“那也很……”厉害啊。
厉害还没说出口，叶凡辰便觉出来不对劲儿了。
“出窍期？！”
这不对劲儿啊，三百年前就是入世了，怎么过了三百年还回去了呢？难不成是之前灵魂体的时候收到了什么创伤？
叶凡辰想不通，修为还能倒退，独孤绝是怎么做到的？
独孤绝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嘀咕道：“我都说了，出窍期之后便是修心，修心哪儿能这么容易啊？再说了，是出窍期还是入世期，有这么重要吗？哼！若是来了个入世期的修士，我照样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好了好了，绝老我的修为是多少，跟你这个毛头小子有什么关系，不准再问了。”
叶凡辰终于知道，自己这师傅到底是多么的不靠谱了。
叶凡辰幽幽的扶着独孤绝的后背说道：“徒儿好像知道为什么师傅之前救了这么多人，他们都忘恩负义了。”
都是被这不靠谱的老头给逼出来的啊！
独孤绝懒得搭理叶凡辰，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哎呀，这风好大啊！今天天气真不错，看我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
这还哼起歌来了。
叶凡辰心中默念：这手里不是还抱着一只大白鹅吗？
前面独孤绝手中的大白鹅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了什么危险，嘎嘎叫了两声，扑腾了翅膀。
独孤绝只认为这大白鹅是兴奋了，当即哈哈大笑道：“好鹅，真是好鹅，前面就是珏山了！”
叶凡辰愣怔了一下。
独孤绝朝着下面的某个方向指了指，便说道：“徒儿，你站稳了，咱们下去！”
啊？
叶凡辰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整个无我剑往下沉了一下，竟然以一个俯冲的姿态，朝着下面坠落。
这一刻，叶凡辰忽然觉得自己恍若一个坠地的流行。
深蓝色的光芒，在茫茫的原野上划过一道曲线，落在了群山之前。
叶凡辰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河边的高台上，这高台是用一整块石头雕刻成的。
过了河边的浅谈，便是一条奔涌的河流，无边无际。
河上高悬着一条长长的索道，上面铺衬着带着颜色的木板子，好像是经历了风吹日晒，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在河对岸，则群山绵延。
叶凡辰目之所及，看不见山巅究竟在何处，白云漂浮在山腰上，阻隔了人的视线。
独孤绝站在叶凡辰的身边，看了很久很久。
眼前的这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过。
独孤绝慢慢的往前走去，伸出了布满皱纹的手，放在索道边上的木桩子上，长叹道：“从这索道走过去，便是珏山了，这一条路，便是珏山路。”
珏山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