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轮回选中之人,你的欲念,对力量的渴望,使你被主宰世间万物的因果轮回选中。而你剑柄上那颗知命之眼便是打开人间大门召唤我等神使降临的钥匙。”八肢男子开口道,目光投向薛伟勒剑柄上那颗已完全睁开眼的诡异宝石,羽翼女子接口道:“自你得到知命之眼那一刻起,你的命运便已注定,你得到了献祭的机会。”
被霍病虎称为欧阳余晖的男子一边缓缓走下石阶一边毫无感情地说道:“献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作为祭品,你将得到凡人不曾拥有的强大力量,永生不死,与我等神族同寿。”
薛伟勒毕竟是一城之主,初时的惊惧此时已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却是狂喜,如此闻所未闻的际遇除了命中注定还能如何解释?想了想用珠宝黄白阿堵之物作祭品未免俗气眼前三人必定不看在眼中,当即大声道:“敢问神使,小人将府上所有家丁下人以为祭品,可否?”
“不够。”八肢男子摇摇头,两个如黑洞般的眼眶死死地盯着不远处一名妇人道:“必须乃是你至爱、至亲或至重之人。”
薛伟勒讶然地看向那被八肢男子盯着的妇人,却正是他年过七旬的老母亲,老妇人此刻亦是一脸惊恐
地望向自己的儿子,抿紧双唇。
这边自从圣教势大后一直夹着尾巴做人的青阳城主面对凡人皆为之动心的永生和自己的生母间抉择两难,那边霍病虎在紫城子的搀扶下挣扎着站了起来,挣脱了紫城子拦住他的手,蹒跚着向欧阳余晖走去,口中冷笑道:“福神?你这新名字简直不入流。”说着瞥了一眼犹豫不定的薛伟勒,鄙夷道:“永生又有何用?你看这三个哪里像神,连人都不像!”话音未落竟又陡然脚下发力直扑向刚走下石阶的欧阳余晖,自十数丈外一个箭步便扑至欧阳余晖面前,手中风雷棍有如蛟龙出海般直刺向他面门,出棍之快棍风激荡下竟带着厉啸之声。
欧阳余晖轻描淡写地一拂手,手指轻弹在疾刺而来的风雷棍身,霍病虎顿觉欧阳余晖的手指与棍身接触处传来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直震得他全身百骸欲断,倒飞出去,两手虎口皆因紧握棍身而震得迸裂开来鲜血直流,紫城子赶紧又上前察看。
“渺小的凡人,不过蝼蚁般的存在。”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大口吐着血的霍病虎和一旁的紫城子,欧阳余晖眼中半点感情也无,又转过头望向薛伟勒,漠然道:“决定吧,献祭这个老妇让你成为我族使徒,抑或维持你渺小卑微的凡人身份。”
不料霍病虎再次摇晃着以风雷棍支撑着站起,凄厉地笑道:“没有我这渺小的凡人战场上舍命厮杀,没有我这蝼蚁般的存在为你卖命,你能以这高高在上的姿态站在此处么!”说着踉跄着前行,颤抖着的右手握住风雷棍直指欧阳余晖,却不料似乎内腑受伤过重,手中风雷棍再也握不住,竟无力地摔倒在地。
薛伟勒紧紧闭上眼,脑中回忆起自己为了保住城主位置而不得不将被裁决院审判为异端的私生子交给裁决院那群冷血变态的执事,想起这些年受的欺辱,想到那张唇红齿白的脸,想到囚徒脱逃圣教将作出的举动,他咬着牙,猛地睁眼大吼道:“我府上所有人等,尽数献祭与神使,以换永生!”
八肢男子桀桀地笑道:“如你所愿!”
半空中蓦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无边无际,隐隐传出令人发寒的呼声,细细看去,竟是无数外表丑陋可怖的厉魄,形成这个巨大的漩涡,此时伸出一条条厉魄聚成的触手,将城主府内男女老少尽皆卷入其中,只见那些厉魄恶鬼乱杂杂地伸手拉扯着,将一个个活人祭品往漩涡中间扯去。
一群恶鬼也向霍病虎卷来,拉扯住了他的脚便要卷走,紫城子奋力抓住他的手,却仍止不住霍病虎被卷走的势头,甚至自己也双脚离地将要被拉走,这时霍病虎艰难地喊道:“松手!杀了那城主这个献祭仪式自然破除!”
紫城子闻言顿时醒觉,一松手跳落地面,抬眼望去,一缕缕赤烟缠绕着薛伟勒,而他的身形也渐渐地在变化,口中渐渐伸出两根尺余长的獠牙,额上鼓起一个小包似乎要长出独角来,整个人都在渐渐变得巨硕。紫城子当即拍开葫芦嘴,运转内力凝酒成刀,抬手就将手中水火刀甩出,直射薛伟勒喉间,随即又凝出一把水火刀,脚下步若凌波般欺向薛伟勒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