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过后，陈明身体有些僵硬，不敢相信地向后望去。
小萝莉只是回过头去，没有看他。
血液逐渐从伤口处流出，陈明在倒下前最后在摸了一下自己被子弹打穿的胸口。
麻木渐渐消失，紧接着，疼痛和冰冷包裹了他全身。
（陈明第一次在别人那里体验到了家的温馨）
心脏慢慢的停止跳动，像一辆没有动力的火车，只能依靠惯性向前运动。
（他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在死亡的压迫下，亲情友谊爱情这类东西真的什么也不算。）
看着旁边已经放开枪支，眼圈红通通的小萝莉，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凄惨的笑容。
“我这一生……真是操蛋啊。”
现场一片安静，连警局那边也是这样，人们除了愤怒，更多的是疑惑。
“这是作弊！”一个警官对着屏幕大声吼到，他脸上布满愤怒。很早之前，在陈明还没参军的时候，陈明是他平日里为数不多的说话对象之一，几人常常在一起打麻将，喝酒，抽烟，吹牛，算是关系非常好的死党了。
可今天却，却被这个家伙……警官的眼中仿佛要喷出怒火。
“作弊？”屏幕那头的陆凡看起来似乎有点不解，“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从始至终，我都一直在遵守游戏规则，顶多最后多开了两枪。但是，开枪杀死那个是士兵的，可是这位小姑娘啊～”
他无视众人那愤怒的眼神，嬉笑着说道：“嘿嘿嘿嘿，难道说不是吗？嘻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后，他像是忍不住似的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还有比这更有趣的事了吗？嘿嘿哈，两个失去了家人的家伙，一个拼命想要拯救对方，一个却在最后为了活命杀死了对方，哈哈，啊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传播在全国各地，已经有部分人关掉了电视，并去电视台投诉，但大多数人还在坚持看着，他们相信，他们英勇的人民警察，最终一定会将这个疯子关进监狱的。
“……那个，”自从杀了陈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小萝莉发话了，她娇弱的声音有些颤抖，胆怯地望向大屏幕，“现在，能放我走了吗？”
“哦，对了，”陆凡一拍脑袋，看起来有些后悔的叫道，“唉，跟我们敬爱的人民警察聊太久了，都差点忘记你了。”
“那现在……”
“嗯～对呢，”陆凡眯起眼，看起来很是愉悦，“现在我也该送你一程了。”他举起右手，做出了那个类似于点赞的手势。
“等等，你说过的！只要我开枪……”小萝莉看见陆凡的动作，很是惊恐，便嘶声力竭地喊到。
“那么，byebye～”
陆凡扣下了大拇指。
小萝莉此时仍保持这上一秒的姿势，她张大着嘴，恐惧在眼中蔓延。
“砰！！！”只听见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在地下响起，地面开始出现裂缝，然后裂缝越来越大，最后扩张到了整片街区。
她呆愣地站在原地，不知要干什么，然后，在那无尽的裂缝中，一丝猩红的光芒亮起。
“嘶嘶嘶～”随着像是某种软体动物的爬行声逐渐响起，一条娇嫩的肉芽从那看不见底的深渊中升起。
“！”小萝莉恐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不，不要！”
那肉芽像是有生命的朝她的腿上爬行，很快就爬上了她的大腿。
她没有说话，但眼中无助和恐惧的泪水代表了一切。
看到这，警局的人也不再犹豫，其中很有一些人不顾深渊蠕虫的阻拦，直接想要跑到门外。
但都无一例外，成了深渊蠕虫的养分。
紧接着，画面中那些裂缝中也逐渐爬出了相同的肉芽，在第一支肉芽覆盖了泪流满面的小萝莉身体的一半时，异变突生。
屏幕上的陆凡做出了一个握拳的手势，顿时，那些肉芽都开始疯长了起来，比起说是长，用“冲出”这个词更加贴切。
那些裂缝中仿佛本来就生长着数不尽的血肉枝条，在陆凡的指挥下，它们全部冲出了地面，顿时地面破碎，数不尽的触手伸出地面，它们扭曲的身影笼罩着这片城市，在监控最后人们唯一看见的只有被寄生了一半的小萝莉那破碎的尸体。
……
警局一片沉默。
陆凡会造成的影响有多大他们已经明白了。
在这个世界上，各种超自然现象都被掌握在国家机关和一些个人势力上，但要是出现了像陆凡这样的存在，恐怕不管那个机关都瞒不住火吧。
“陆凡”“黑渊”“陈明”“超自然”“A市”……等等关键词在网上的热搜率竟然在这几天一直排在前几名，有许多人都在讨论着今天A市所发生的这件事，网上甚至出现了像是“陆凡吧”“黑渊吧”“超自然事件讨论吧”之类的东西。
不过好在政府的说法够给力，什么基因突变，实验失控之类的烂理由都搬出来了，还找了很多专家来苹说这事。
但好在相信的人多，毕竟还是信息时代，这个时候就连村里的老头也不信神了。而且就算有人不信那又怎样呢？世界的根基毕竟还是蠢人组成的，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大众，即使有几个人看出了事情的真相那也无事于补，而这，正是国家所愿意看到的。
至于陆凡有没有说深渊蠕虫和他之间的关系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在这个时候出来搞事，还有着这么多风格相似的“怪物”，你不说大家也都知道了。
“让我康康这波信仰赚的怎么样～”陆凡已经关闭了直播，已经被遗忘了几章的黑渊和哈莉在他身旁。
信仰之力，也被称为“传闻之力”，只要有人听过他，知晓他，相信他甚至信奉他都能产生，只要信仰之力多，就算他们信奉的这个人（或物）不存在，信仰之力也会凭借着人们对他的印象捏出一个真实存在的神祗。
而陆凡收集信仰之力的原因除了变强以外，还有一个最为关键的原因——捏化身。
只要把自己的化身留在这个世界继续收集信仰之力的话，陆凡就算在异界一动不动待上一个月，信仰之力也会嗖嗖的往上涨，就像当等于挂机升级之类的机制，而且在制造完化身之后，就相当等于在这个世界留下了一个传送门，随时都可以通过化身的力量或者是其他的一些手段回来。
那么，究竟会凝结出什么化身呢？
他好奇的待在信仰之力聚集处看着那一团飘忽不定的光芒不断变形。
最终汇集成一个和陆凡人类状态下差不多大的人形的“生命体”。
“哇，金色传说！”
陆凡故作惊讶的喊到。
最后光芒逐渐散去，只留下一个和刚才他在电视台搞事的时候形象差不多的“陆凡”。
他头顶上有一行白色的字体，上面写着——
JOK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