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定雨收到信就开始心慌起来了,曹夫人几次要给她议亲,曹定雨都以死相逼不愿嫁人,铁了心的要等柳瀚珏回来,可柳瀚珏一回来不出三日就成了婚,这一动静闹得京城满城风雨,瑞阳离得近,曹家也是有所耳闻,曹夫人劝她莫要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人,可曹定雨像是喂了迷魂汤了,谁说都不听,曹定雨收拾了包袱就要再去京城,曹夫人抛下了长辈的颜面,苦苦哀求:“定雨,娘求你了,别去,你爹看上一军营校尉,模样周正,为人正直,他对你定是极好的呀,珏哥儿已然成婚,心里又无你,你去了岂不是让珏哥儿厌弃?定雨,娘真的求你了,别去……”
曹定雨被她缠的脾气到了一个极点,大叫了一声,扔下包袱,愤怒道:“凭什么!我先和子遇哥哥相识的,我出身是没公主来的好,可她已经傻了,全天下谁不知晓靖和公主突然傻了疯了,如果不是她还有个公主身份,子遇哥哥怎么可能娶她?定是被逼着娶的,如若不然,怎会如此着急的成了亲,定是怕子遇哥哥反悔,坑害他的,我要去!子遇哥哥需要我!我要去!”
家里没什么下人,这时候连个能拦着的人都没有,曹定雨逮着空子就跑,曹夫人追赶不及,在后面恼怒落泪,曹定雨带了些银子,从瑞阳去京城只要半日,她天黑前就能到柳府了。曹定雨赶紧去买了匹马,戴好了帷帽就赶紧出发,生怕晚了一小会儿就会被曹员外找人抓回去。
一路上马不停蹄,她心里想的是柳瀚珏现在定是水深火热,生生换了两匹马,滴水未进,终于赶到了京城,在柳府门前累的昏倒在地,所幸柳府小厮是见过她的,通传了洪颜氏,才把人抬进来喂了汤水吃食,迷迷糊糊的看见自己已经在了柳府,才含带着微笑,慢慢睡去。
泠鸢被洪颜氏叫过去,吩咐道:“定雨来了,你便继续伺候着吧,你也伺候过她,她的习性你自然更知道些。”
泠鸢心里自然有十万分的不愿意,本来柳如慎嫁人的时候她就想跟她走了的,结果都说好了的事,让洪颜氏在那天一搅和,耽误了时辰,也没走成,泠鸢心里还有气呢,这又让她继续去伺候曹定雨,她心里翻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可主仆就是主仆,她也不可造次:“是,夫人。”
泠鸢气呼呼的走着,路上碰到杜氏停下:“大少夫人妆安。”
杜氏瞧着她不高兴,就多嘴问了问:“你这丫头,怎的有人惹你了?”
泠鸢想着就委屈,说的也委屈巴巴的:“少夫人是不知道,那曹家姑娘来了,来的很是狼狈呢,就在咱府上门口晕着被抬进来的,夫人叫我去伺候曹姑娘,少夫人,容婢子先告退了。”
杜氏心里一阵虚凉慌乱:“去吧,莫要再把神色都放脸上了,届时叫人家看见了罚你。”
泠鸢闷闷的说着:“是,少夫人。”
“快去吧。”
泠鸢福了福身,径直去了曾经柳如慎的院子。杜氏站定片刻回了院儿,柳瀚昌正休沐看书,瞧着她左右来回走着,站不住坐不定的,于是皱着眉问她:“一回来就没好好消停会儿,又是出什么事了?”
杜氏娇嗔看他,还带着些气性,却不理他不说话,柳瀚昌最怕自己的小妻子耍的这小性子,打不得,骂不得,连一句重话他都不舍得说。
“唉……果儿,你若是心里有气尽管冲我撒了便是,你不说出来,憋坏了可怎生是好啊?”
杜氏本命叫杜香果,毕竟她爹爹武将,起名字是随意了些,可偏偏这莽汉父亲把她疼上天了。
“你若是不喜我说的话,我便不说了便是,我自小便读不进去那些圣贤道理,配你这读书人,你自是会觉委屈,你不喜,我便不说了。”
柳瀚珏脸上神情无奈,怕是他又哪句话哪个动作叫她不高兴了。
“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何时说话我不喜了?你如此说来,岂不也是伤了我的心了,我对你如何,你难道不明吗?”
杜氏噗嗤一笑,她自己也万分庆幸自己嫁给了柳瀚昌,从不与她大声说话,也不与她甩脸给气,她的爹爹果然是对她极好的,她的夫君自然也是极好的。
“刚才,我碰到泠鸢,这丫头气的不轻呢。”
“泠鸢本就是个炮仗脾气,平日里和慎姐儿最好,然后就是珏哥儿了,这回没跟着慎姐儿走,心里正是有气呢。”
“这回可不是因着慎姐儿,泠鸢说曹家姑娘到了,还是因为着急赶路倒在门口叫人抬进来的。”
柳瀚昌嗤笑一声:“呵,这曹家姑娘真是对珏哥儿也是真上心了,可珏哥儿心里哪里有她啊。”
“说的正是啊,小叔把公主看的跟宝贝似的,曹家那个要是失了分寸,小叔怕是要杀人的。”
“罢了,你……”柳瀚昌话音未落,杜氏突然感到一阵恶心,直想干呕,呕了半天,却又什么都没吐出来,柳瀚昌一下子慌了神:“我去找大夫,你莫要乱动。”
杜氏脸色惨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