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鸢把半桶鲜花倒进去,整个浴桶瞬间变得香气四溢,曹定雨满意的挥挥手:“你下去吧,果然子遇哥哥还是疼我的。”
泠鸢听了直想翻白眼,仍是克制退了下去。
曹定雨闻着花瓣清香,心里有了妄想,她总想着,既然都愿意将心爱之物给她,想必心里是有她的,李太清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这日,柳如慎早早起了就开始装扮起来,曹定雨被吵醒,便拉着泠鸢问话:“慎姐姐这是有何事?”
“今日是长郡主嫁人的日子,大姑娘要去席面的。”
“那子遇哥哥可会去?”
“会的,老爷夫人也是要去的。”
曹定雨从床帏中走出:“帮我梳妆一番,快些。”
泠鸢利索的给她梳妆打扮,多余的话,她也一句都不会多说。
曹定雨把蓝宝石簪子放在袖子里,还特地交代了泠鸢:“帮我找一件黛色裙装,要……华贵一些的。”
泠鸢声音瘪瘪的:“姑娘,你自己的衣服就这么几件,哪儿来的黛色裙啊。”
曹定雨脸上一红:“那……借一件慎姐姐的好了,快去拿,慎姐姐那里,我自会去说的。”
泠鸢心里想着,这十几年里,她再是放肆也就和慎姑娘,珏公子赌气嘟囔几句,这私自拿东西,也是没有过的,她心知慎姑娘也不会多加责怪,可是并非本分,她也做不得的。
泠鸢站着不动,曹定雨却是气了:“你为何不去?莫不是看不起我?好歹我现在还是柳府贵客,你一下人,如此放肆?”
泠鸢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姑娘息怒,实在是因为私自动主子物什儿,可是要受家法的,还请姑娘谅解一二。”
曹定雨只是看着时间来不及,她也不远多说什么废话,自己跑去了司衣处,找了衣裳来,任谁说都不理。
柳如慎忙着要去席面,却在门口处看见曹定雨在等着她,还穿着她的衣裳,当下便心生不快,又强自忍了回去,仍是挤出一丝笑脸,和她说话。
“定雨妹妹起得早,可是有事?哪里有不妥善之处,你说与泠鸢便是。”
曹定雨微微行礼:“慎姐姐好意,府里对我无一不尽心的,我听闻慎姐姐要去吃长郡主的席面,这想来,我从瑞阳而来,未曾见过皇家席面,不知慎姐姐可否带我见识见识?定雨定安安静静,不给慎姐姐添任何麻烦的。”
柳如慎本当即想拒绝,可见她早已装扮完好,若是不带她,说不准她会想出什么别的法子去了,到时候再打着柳府的名儿,那才真是失了体面。
“既如此,那便一起吧,定雨妹妹若是有事,与我说,与珏哥儿说,莫要在席上与其他贵女说。”
“定雨明白。”
曹定雨目的达成,一瞬间就有了些趾高气昂的样子,泠鸢委屈的看着柳如慎,柳如慎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柳瀚珏这回没特立独行,和柳贡,柳瀚昌一辆马车,徐徐而来。
范府张灯结彩,可新郎官却是板了个脸,丝毫没给众宾客一个喜悦的笑脸。
引得众宾客议论纷纷:“这郡马怎么看着似乎并不欢喜?”
“谁知呢,这天家赐婚,多么大的荣耀,有郡主的加持,仕途无忧啊。”
“哦?可我却听说,五公主曾心悦与他,不知五公主今日会不会来了。”
“嘘……莫要再说下去了,这皇家事……”
李太清很早就到了恭亲王府,却看见李太漪似乎并不高兴,李太清推了推她:“你这人,大姐姐成亲,你不高兴做什么?大喜之日,都不给个笑脸的吗。”
李太漪捶了捶小手:“我高兴什么,前些日子,大姐姐给范青学写了书信,说自己期待着大婚之日,愿意举案齐眉,夫妻和睦。”
“这话听着极好。”
“谁说不是呢,结果呢,那范青学回了信,说什么,他本不愿娶妻,但天家赐婚不可抗旨,还劝大姐姐不要做些无用之事在他身上,他更想无牵无挂,报效朝廷。”
李太清的喉咙里像是噎了个蛋,吐不出咽不下,说白了,也是为她委屈。
“范大人当真如此的?”
“千真万确。”
李太清又看了看正在对镜梳妆的李太萱,事已至此,再问她是否愿意,又是否后悔,有何意义呢?
“罢了,别说了,大姐姐自己是欢喜的就是了。”
李太漪冷哼一声:“欢喜?自打收了信件,到现在都没再笑过了。”
李太萱听着两人说话,硬是笑了笑,顶住珠翠华冠缓缓走过来:“渺渺,莫要听二妹妹的,我欢喜着呢,你帮了我这一回,我定是牢记于心的,渺渺,日后有需要大姐姐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了。”
“大姐姐说的哪里话,这些日子和嬷嬷学管家本事,累的我啊,头晕眼花,要不是来参加姐姐宴席,恐怕我今天又得算一天的账本子呢。”
“你啊,打小就聪明,又不愿争抢,虽是好的,可有时,不抢便守不住啊。”
“大姐姐安心,渺渺所有拿不准的,定要去范府找你去。”
李太萱微微笑笑,又看了看一直都不开心的李太漪:“晗儿?”
李太漪不说话,她又叫了一声:“晗儿?”
还是不说话,就是不理她。
李太萱坐下拉了拉她的小手:“我知你心疼我,莫要恼我了,若是我过得不开心不如意,叫你来给我出气讨公道可好?”
李太漪突然觉得鼻酸,她舍不得李太萱,从小她就胆子小,要不是李太萱护着,她早就被周小娘和海哥儿欺负死了,她就是舍不得,想着想着心里更是难过,转过身就抱着她:“大姐姐……你……若是不悦了……就……回来……吧。”
李太萱和李太清看了看,笑了笑,无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