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慎带着她走过小路进了柳瀚珏的院子,院子里的樱楠树种的很密,两片树海中开了一条小路直通他的内院,樱楠有着独特的气味,不似玫瑰甜腻,也不似茉莉清淡,一种屈于中间的味道。
李太清碰了碰樱楠花:“竟然是蓝色花,真是前所未见。”
柳如慎笑着解释:“郡主什么奇珍异木不曾见过,樱楠本要种些到宫里的,但樱楠树实在古怪,若它旁边是其他品种,便怎么都不开花了。”
李太清捂嘴笑:“那真可谓是花中娇贵了。”
柳瀚珏从内院出来,依旧是他最喜的蓝袍,他竟只穿这一种颜色。
“听闻郡主来了我这小院儿,怎么说都得来行个礼,郡主妆安。”
李太清扯着嘴角,柳瀚珏什么时候这么知礼守礼了?
“柳公子有礼。”
柳如慎看柳瀚珏这着急过来的样子,心里仍是忍不住唾骂了他两句。
“郡主可吃过我们东州的麻饼?”
李太清摇头:“听也不曾听过。”
“麻饼是一种荤饼,牛肉做陷,饼皮千层酥脆,带着麻油香气。若说荤饼,整个西朝三十八州一京都都是比不过的,我院里的小厨房有东州来的厨子,郡主若是有意,不若尝尝?”
李太清对于吃食向来少了点抵抗力,她当下便同意了:“那便麻烦慎姑娘了。”
“那郡主等等,我亲自跟厨子说去,定要做出最好的麻饼来。”
柳如慎说罢,就去了自己的院子,樱楠树下只有李太清和柳瀚珏两人对立而站,李太清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楠木盒:“柳公子,后日学堂便开了。”
柳瀚珏背靠樱楠,嘴上噙着笑:“郡主放心,在下定拼死护着郡主。”
李太清快速的把盒子放进他手里,给柳瀚珏吓了一跳。
“想来蓝色是衬你的,你收了我的礼,那你说的话便不能只是说说。”
“我何时说了要收下?”
李太清后退一步:“本郡主既已送出,岂有收回之理,你若不喜,扔掉便是,但我决计不会收回的。”
柳瀚珏可是笑不出来了。这小郡主是在逼他有危险的时候替她送死啊,不过算了,他跟一女子计较什么。
“那好吧,我便收下了,多谢郡主相赠。”
李太清轻轻笑着:“真想不到,你竟是个爱花之人,费尽周折只为樱楠。”
柳瀚珏嗤笑一声:“我并不爱花,只喜樱楠罢了。京城哪儿都好,可少了我中意之物,便不算真好。”
李太清又凑过去嗅了嗅:“樱楠的味道果真奇特,竟能使人心安。”
“哦?我竟不知它还有这效力。”
柳如慎端了一盘冒着热气的麻饼走来,放于花中兰亭:“郡主来尝尝。”
李太清坐于石凳上,拿起麻饼,轻咬一口,被烫的吐了吐舌头。柳瀚珏不知怎的,竟觉得这样的李太清十分好看,李太清轻轻吹了吹:“果然名不虚传,香气四溢,油而不腻,饼皮酥脆,这饼若是配上一壶清雅竹酒,定是绝配。”
柳如慎觉得自己见到知音了:“郡主说的正是,每每吃麻饼都是要配竹酒的。”
李太清吃了足足两个才停了手,兰儿都怕她撑着,柳如慎热情的和她说:“郡主喜欢,下回再来,麻饼要吃新鲜的热的才好,下次定给郡主备好了竹酒。”
李太清起身,很是满足:“慎姑娘有心了,清儿今日叨扰了,这便回了。”
柳瀚珏和柳如慎送她出了府,柳瀚珏掏出楠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蓝宝石簪子,柳瀚珏笑了笑,飞奔回自己的院子。柳如慎都来不及叫他:“这混出生天的,竟一点都不稳重。”
柳瀚珏对着铜镜,将簪子戴上,来回换着角度看着,心里思量着她李太清眼光竟然不差,选的簪子的确配他的。
柳瀚珏将楠木盒子擦了擦,发现里面竟还有一块帕子,上面有着小字:柳二公子,收下簪子便是许下承诺。于我,死生都要护着,若违了诺言,便遭天下唾骂,史书工笔皆言尔为小人。
柳瀚珏笑的勉强了很多,李太清果然是在处处算计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