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贺文章还没来得及找贺知行,贺知行倒先来找他了。
“你是为了和白家的婚事来的吧?正好我也有事找你。与白家的婚事你不要再想了,我已答应了张大人你会娶他的小女儿。”
贺知行很是震惊,便问道:“父亲,这是为何?这门亲事不是当年你们定下的吗?”
贺文章想了想说:“知行,你寒窗苦读十几年是为何?”
“自然是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做人上人。”因贺家三代单传,这贺知行自小便被寄予了厚望。无论严寒酷暑他都是第一个到学堂的人,尤其是冬天的时候,因为读书他的手经常被冻裂了一个又一个的口子,以至于现在他的手根本不像一个十九岁少年的手。
贺文章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我们与白家有婚约不假,但皇上早已对白毅心生不满,曾多次提醒他让他编写史书的时候灵活变通,可他就是不听,依然按照自己的意愿办事,如果我猜的不错,皇帝一旦站稳脚跟,一定会拿白家开刀,你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可不能因此而受到拖累啊!再者,张大人的小女儿倾慕你已久,这门亲事对你只是百利而无一害啊,这几年来张大人对你我都有提携之恩,你以为你在荆州这三年为何顺风顺水?那也全靠张大人替你上下打点。”
贺文章说了这么多也不见贺知行说一句话,心有不忍,便接着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白薇薇,大可娶来做个妾室。”
贺知行浑身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无力的颓坐在椅子上,缓缓地说:“爹,你是看着薇薇长大的,你怎能不知她的性子,她怎会答应?”
贺文章叹了口气说道:“不答应那就只能退婚。儿啊,你要为自己的将来着想,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能因为儿女情长阻了自己的仕途啊,况且,此事皇上都已知晓,而且今日还特意提了这件事,足以看出皇上对你很是重视,你可不能寒了陛下的心啊!”
贺知行听闻皇上对自己很是重视,心里稍有缓和只是问道:“爹,那我们岂不是要做薄情寡义之人?”
“此事你不必担心,过几日我和你一起去同白家说,只是定了亲还没下聘礼,只要我们姿态放低,还是有挽回的余地。”
贺知行见事已成定局只得答应。
七日后,贺文章和贺知行一同带着三年前写下的定亲书来到了白家。
当白薇薇知道贺知行的来意之后犹如五雷轰顶,呆坐在梳妆台前,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几日前贺知行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她绑头发,牵着她的手送她回家,如今这是怎么了?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对,一定是。想到这,白薇薇站起来就往前厅走,寒霜吓了一跳她怕小姐想不开立马跟了上去。
白薇薇还未走到厅前就听到贺文章说:“贤弟,并非是我们故意退婚,贺某也是被逼无奈啊,这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张尚书我们谁都惹不起啊,贺某也是无奈之举才出此下策,还望贤弟海涵。”
张尚书,张澜儿,呵,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我早该察觉得,白薇薇终于明白了张澜儿那日在球场的所作所为,果然,故意而为之。
白薇薇不等父亲开口就走进厅去,先是朝父亲母亲拜了拜,又朝贺文章拜了拜说:“贺伯伯,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晓,自古以来便是禽择良木而栖,更何况人呢?贺伯伯无须自责。”
白毅和冯兰英听到女儿这么说正要开口替女儿讨个说法,白薇薇抬眼示意他们不要说话,然后又看向一直垂首站在一旁的贺知行,缓缓走到他面前说道:“我只问你一句,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贺知行站在一旁自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看她,白薇薇见状已然知晓答案,转身走向桌前,拿起那大红色的定亲书看了看说道:“这亲要退,但不是贺家来退,是我白薇薇看不上你贺知行,是我白家要退亲。”说完便毫不犹豫的将那一纸婚书撕的粉碎,抬手便扔向半空,大红色的碎纸片洋洋洒洒落了一地,让人看着十分扎眼。
白薇薇转身就向厅外走去,走到贺知行旁边的时候突然站住,背对着所有人说:“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说完便大步走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