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听不真切,大概能确认有女人孩子在哭,还有几个男人的声音。
于是我,打开了门,谁让我无聊又八卦。
402的大门敞开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很年轻的西装男,长得五官端正,一表人才,还蛮帅的,看样子应该是个头头。旁边的沙发上坐着朱莲抱着她女儿在哭,哭的撕心裂肺。而她们旁边正站着蒋向明,蒋向明脸色苍白,木着脸,头上都是血,身体有些透明,应该说是蒋向明的灵魂。
这种情况我见得太多了,看到就当看不见,可怜这对孤儿寡母了。
听了一会后,大概听懂了。蒋向明在给乾坤房产的一个墓园项目做建筑工作时,吊石头的起重机的绳索松了,把他给砸死了。这算是工伤,乾坤房产的人也承担起责任,给朱莲母女带来了一百万的赔偿,并承担蒋向明的后事,剩下的只能靠朱莲母女自己消化了。
西装男头头又官方安慰了几句,就要告辞。故事看也看完了,本来想关门回家,正巧看到西装男头头站起来,就是矮了点,看样子应该不到一米八。他的背后,趴着一只老太太鬼,看服装应该是民国时期的死鬼,身上鬼气缭绕,看来有些道行,不过比起我家里那一只,差个十万八千里。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小骄傲。
西装男头头从我面前过,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要小心,有鬼缠着你。”
啧,没办法,谁让我是个品洁高尚的好人呢,我会说是我对西装男有好感吗?当然不会!
西装男停下脚步,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
好吧,啥也别说了,我撇撇嘴,关上了我家的大门。
现在的小年轻都太浮躁,肤浅,说实话都不听!
回到家我就拿起那本玄天道法,谁他喵的起的名字,太中二了吧!莫名羞耻呢。
咱会汉语,认字的都知道,咱这文字博大精深,只要会认简体字,那繁体字也能看个七七八八。这本书上偏偏不一样,用的繁体字一个比一个笔画多,这要是笔画再粗一点就变成个黑点点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才想起来,可以找度娘啊。只不过这字打拼音是打不出来了,只能手写碰碰碰运气了。
我这折折腾腾,一直到我室友珊珊回家,我还没翻译出一句话,有八九成的字根本搜不着。
一看到我的室友高珊珊,我就觉得我挺不是人的。我在家里养了个女鬼,我是行了,女鬼护着我,不但死不了,还能多活几十年。可珊珊不一样,她是个普通人,万一阴气缠身,或者那天那女鬼不高兴了,把她给吃了怎么办。
根据我从小到大的经验,和鬼有关系的普通人,还没本事保命的普通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就拿我们村的,住村头的,王寡妇来说吧。她没招谁,没惹谁,就在路边捡了对红蜡烛。我看见那蜡烛上附着一只红衣鬼,就跟王寡妇说了,王寡妇不信那,还以为我是想骗她的红烛。结果就是王寡妇家中果然闹鬼了,就算将红烛扔的远远的,它也能自己回来。最后请了王半仙,这事才了了,不过听说王寡妇沾染了邪气,还是咋了,反正没两年就死了。
由此可见,活人最好不要和邪物打交道,都没有好下场。
我和高珊珊是以前租隔离单间住时认识的,她是洛水市一个小乡镇过来荐阳市上大学的,当时她还在上学,学的是酒店管理,毕业后当了个酒店前台,为此我笑话了她两个月。
我们还挺对脾气,聊的来。这个住过这种房间的人都知道,一般是四室的房子改装的,最多能改成八间以上,主要优点是便宜。缺点那就多的数不清了,比如,带窗户的房间太贵,不带窗户的又不通风,一股子陈年霉味。隔板房不隔音,隔壁为爱鼓掌听的清清楚楚,住的人更是三教九流,共用一个卫生间,马桶脏的让你怀疑人生,还有些铁公鸡偷用你不小心遗留下的牙膏,洗发水,肥皂。
我当时租的不带窗户的小单间500块一个月,珊珊比我高级,住的是带阳台的次卧,八百一个月。而那让我们魂牵梦萦的,独卫带阳台的主卧,居然要一千块。
我们俩一合计,不如一起租一个便宜点的两室一厅。上网找了找,因为经济条件有限,只能在老小区扒拉扒拉,于是清河小区,四栋401,以亲民的价格,1300,夺得了我们的青睐。
当时是2006年,不知不觉已经在401住了两年。而我们是2005年认识的,算一算我们都认识三年了,早就说不上是什么室友了,早已经是死党了,我们彼此是彼此在荐阳市最好的朋友。
我们一般都是她买菜,我做饭,然后轮流刷碗,谁让我每天都在家,也不用出去上班呢。平常的这个时候我早就该做好饭,或者正在做,今天一时忘了时间。
“小云,你今天没做饭吗?”珊珊一边换拖鞋,一边问我。
我有点心虚,这女鬼的事情,我并不打算跟她说。这一来,我怕她不信,拿我当精神病。二来,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我不想她牵涉其中。
“那啥,嗯,今天就不做了,我请你吃烤串,咱出去吃。”我笑着说。
珊珊眯着眼睛打量着我,可能是发现了我的不正常,这下我更紧张了。
“能随便点吗?”珊珊郑重的问。
我在心里擦了把汗,一挥手说道:“随便点,吃吐了都行!”
珊珊笑了,赶紧又换上出门穿的凉鞋,催促我道:“真的啊,可不许返回,快穿鞋,咱还去老周家吃。”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换鞋,临走前看了一眼玉坛子,更加坚定我要离开珊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