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历一千三百二十二年,逐折五年十月,阴雨,业州皇城,业尧城。
夜色中的业尧城,褪去了白日的繁华,只剩神秘纯净的黑夜,和淅淅沥沥的雨声。
明晃晃的灯火游荡在宫墙里,仿佛下一秒就会灭,可闪烁依旧。
这是业州帝宫,象征着神州中心的权力和财富,所谓“一业土,千两金”。据说曾有小贼挖走一块宫墙砖头,回家一看竟是整块金子打磨的。然而奢华萎靡的外表下,到底藏着什么呢?
主殿——掣月殿
一位身穿锗黄袍的中年男子渡步在宽敞的大殿中,从摆满书简的书架,到中心那紫金龙椅。成熟英俊略有瘦削的脸上眉头紧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出现在这的男子,自然就是业州的业帝——越威。
“陛下。”门外传来一个高贵典雅的声音。
“进。”那越威说道。然后门被一双修长纤细的手轻轻推开,走进一个身着月白青火纹襦裙的美丽女子,缓缓朝着业帝行礼。头上的牡丹花形头钿与殿中烛火争夺着光芒。
“帝后这么晚来,有何要事?”越威问道,但语气平淡。
帝后似乎早已习惯了越威的这种语气,反问道:“陛下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又在忧心什么要事?是与霞州的联姻?还是州西的动乱?”
“职玥,你是想让朕以干政撤了你帝后之位吗?”越威充满威严地问。
“要撤只怕不会是这个时候吧?陛下。”职玥依旧带着难以捉摸的笑,答:“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用得着每次都摆这张臭脸吗?好像她能知道似的。”说最后一句话时,有丝难以察觉的嘲讽,也不知是对谁。
“……”
“每次提起她你都这样沉默不语。”职玥走过去,倒了杯茶,说:“若是就在耀州还好,可她偏偏就在眼皮底下,很难熬吧?”
“你怎知我忧心的是她呢?”越威说着,接过递来的茶,却不急着喝。
“还能有谁?”职玥看向窗外,一座座的房屋,或高或矮。
“我告诉你还真不是,是从北边来的东西。”
“北边?是什么?”职玥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了。
“似乎有不安分的东西闯进来了,”越威拿起桌上的一张深红色绢帛,左下角清晰地印着:
神州龙属。
职玥开始读了起来:“业帝陛下,龙州新出一要犯,现怀疑已进入业州境内,因吾等身份特殊,望业帝愿助一臂之力,日后定有重谢,业,龙两州结同盟之好。”
“写这信的是谁?没署名。”职玥问。
“应该是龙州新的州主,但不知是谁?不过这人既然能动得了龙帝令玺,立下九帝诏,不简单。”
“那你想怎么办?”
越威摇摇头说,:“按理说不该拒绝,可是能动用九帝诏捉拿的人,同样非同小可。”
“那就不奉诏呗,反正就算用了令玺,你不应,这就是张废纸。要我说,龙州的事还是别管了,这么多年那群老家伙一直独立于九州之外,只怕此事背后,没那么简单。”职玥把诏书往桌上一扔。
“你都知道的,我能不知道吗?”越威小心地把诏书卷起来,“可是被令玺印过的帝诏,只有立诏者能毁灭。送回去他们不会收,这东西放在这,我若迟迟不奉,反倒令其他七州认为我业州怕事,届时不知又闹出什么事来。”
“看来那件事对你产生阴影了啊,陛下。”职玥嘴角一扯,露出一个古怪的笑。
“别提了成吗,帝后?”越威带上了些无可奈何。
“那交给我吧,我去想想办法。”职玥说完,拿起诏书便要走。
“你有什么办法?”
职玥转头说:“你知道的啊。”
越威眼睛一亮,转而用威胁的语气说:“不许去。”
“除了她,只怕是没人敢接这龙帝之诏了。”职玥说完,推门便走。
越威急忙追,刚到门口,职玥一个转身,两人身体对碰了一下。
越威急忙往后一退,然后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眼前这个……成熟美丽的女人是他的帝后。
“呵呵,”职玥捂嘴轻笑一声,“俪研宫有两个曼妙佳人等你呢,还不快去。要知道,她可能就看着你呢。”说完,便出了门。
“看来,的确只有她能帮我了,你真的能,愿意帮我吗?”越威说着,看着雨逐渐小了起来,以及职玥在黑夜中的背影。
“小心些!”越威喊道,那背影停了,却没转头。
越威手中放出金光,瞬间飞出,顿时蒸发了整条宫道上的雨水,并点亮了墙上的灯火。
看着金色的火光燃烧着,职玥抓着诏书,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日业尧州都城
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孩童嬉戏,阳光透过杨柳和经过的飞鸟照在大地上。世上最美的景象也就如此了。
而在这座千年屹立不倒的神圣古都城城北,一片低矮建筑中一座气势恢宏的殿宇昂首挺立着。顶上金光闪闪的牌匾上写着:
殷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