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属下已经查清楚了,那晚是有人故意引王妃去荷花池边的,射中王妃那只箭,既不是禁卫军的,也不是我们的人的。”林曳将查到的一切赶去顾淮安。
“如此说来,是有人故意要害她,但会是谁呢?”顾淮安一时有些没有头绪,苏意欢的性子,应该没有得罪过谁,那个人知道两军会在荷花池边厮杀,必定是知道那晚的计划,如此说来,这个人是自己人,只是他为何要害苏意欢呢?
“殿下,有没有可能是万大人?”林曳大胆猜测。
“万坤?他没有理由要害苏意欢。”
“殿下,属下听闻,万大人这两天在安排他义女进宫的事,会不会是他为了给义女扫清障碍,所以才对王妃下手?”
“也并非是不可能”,以万坤的性子,处心积虑通常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如今万坤手中的势力不可小觑,军中将领,朝中重臣,又不少都是依附于万坤,顾淮安如今不得不对万坤有所忌惮。
“殿下,此事还要再查下去吗?”林曳看出了顾淮安的顾虑。
“此事就此作罢,不必再查了,王妃那边,也不用告诉她真相。”让苏意欢知道了这些事,只会徒增烦恼,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当务之急,是让她养好伤要紧。
登基大典前一天,顾淮安便开始拟旨册封一众官员,以及后妃,如今顾淮安的后宫之中,只有苏意欢,以及万坤刚送进宫的义女,万琳琅。
顾淮安欲册封苏意欢为后,遭到了大臣的一致反对。
“殿下三思啊,那苏氏是前朝余孽,本不应该再留在殿下身边,殿下将她留在宫中已是仁至义尽,万不可再将她封后啊。”
“是啊,殿下,自古以来为后者,需家世显赫,光是这一点,苏氏便不能为后啊。”
“臣附议,万氏乃是更合适的后位人选。”一些大臣开始向顾淮安举荐万琳琅。
万琳琅进宫后,顾淮安从没去见过,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封她为后,况且顾淮安心中皇后的唯一人选,是苏意欢。
众大臣坚决反对,顾淮安将苏意欢封后的事,只得先作罢。顾淮安想着如今自己刚登基,权势还未稳固,等到权势稳固那一天,再将苏意欢封后也不迟。
“那便封苏氏为郦妃,万氏为慧妃。”
“殿下英明。”
登基大典如期举行,大典上仪式繁杂,考虑到苏意欢身子还未完全养好,顾淮安特意允许苏意欢不必参加大典。大典之上,万坤如愿以偿被封为丞相,林曳成为了禁卫军统领。
终于得了允许可以出来走动,苏意欢拉着绿箩到御花园里赏花,却听见一些小宫女窃窃私语。
“诶,你听说了吗?刚进宫的那位,被皇上封了惠妃。”
“揽月宫那位娘娘是皇上的发妻,陪伴皇上的时日那么长,不也才封了郦妃,那万氏刚进宫就封了惠妃,想必惠妃一定深得皇上欢心。”
“那可不是,那万氏是丞相大人的义女,听说长得美若天仙,皇上还特地赐了沉鱼宫给她住。”
“论美貌,那惠妃,应该不能比郦妃娘娘更胜吧?”
“这我可不知,以后见着了就知道,她们二人谁更美貌了。”
“说得有理,不过既然皇上如此器重惠妃,那惠妃背后又有丞相大人撑腰,咱们也要好好巴结才是。”
苏意欢耐心听完了那两个小宫女的对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得以出门的好心情,顷刻之间消失殆尽。
“绿箩,我们回去吧。”
“小姐别听那些宫女乱嚼舌根,皇上心中只有小姐一人,奴婢可都看在眼里。”
回到揽月宫,顾淮安正在闲自得的喝茶。
“爱妃可算是回来了,可是叫朕好等。”顾淮安放下手里的茶,眼巴巴望着苏意欢,脸上尽是委屈之色。
想到方才在御花园里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苏意欢就气不打一处来,说出的话里,也是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皇上嫌难等,何不去惠妃那儿,听闻惠妃有沉鱼落雁之姿,深得皇上喜爱。”
“哟,爱妃这是吃醋了?”顾淮安笑着,看着生气的苏意欢。
“我才没有。”苏意欢口是心非地说着。
顾淮安大手一挥,将苏意欢揽入怀中,坐在自己的腿上。
“这世间,谁还能比爱妃更配得上沉鱼落雁这个名号。”顾淮安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苏意欢柔嫩的脸颊。
苏意欢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再沈长宁胸膛上掐了一下。
“爱妃好狠的心,竟然对朕下如此重的手。”顾淮安做出无比委屈的姿态,只是想让苏意欢消气。
“哼,说我狠心,那你找温柔贤惠,体贴人的去。”苏意欢将脸扭到一边,不看顾淮安。
“温柔贤惠体贴人的,不就在这儿吗?”顾淮安将唇凑到苏意欢耳边,柔声说道。
对顾淮安的声音没有抵抗力,苏意欢瘫软在顾淮安怀里。
顾淮安亲吻着苏意欢的耳垂,脸颊,再顺着往下,亲吻着苏意欢洁白的脖颈。
“顾淮安。”
“嗯?”
“我伤还没好呢。”苏意欢极其小声地说。
“不妨事。”顾淮安亲吻着苏意欢已经结痂的伤口,柔声说道。
苏意欢依旧很羞涩,不敢直视顾淮安的眼睛。顾淮安将苏意欢的头扳正,用自己的唇印上苏意欢的唇。
自顾淮安登基大典册封林曳为禁卫军统领后,林曳便很少见到绿箩,偶尔在宫中遇见,绿箩也是匆匆走开。林曳总觉得,绿箩在有意躲着自己,林曳想亲自向绿箩问个明白,但又一直找不到机会。
苏意欢也发现了绿箩最近有些不对劲,整日闷闷不乐,话也变得少了。
“绿箩,你最近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小姐,奴婢没有。”
“话说最近怎么不见你与林曳一块儿?”
“小姐……”听到林曳的名字,绿箩的表情有些悲伤。
看来绿箩的心事,想必与林曳有关,苏意欢不忍心看绿箩这样消沉,决定问个清楚,好开导开导绿箩。
“之前在王府,看你二人情投意合你侬我侬,怎么如今到了宫里,你们反倒生疏了起来?莫不是林曳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伤了你的心?”
绿箩连忙开口为林曳辩解,“林曳他没有做什么,小姐千万别误会。”
“你既然忙着为他辩解,想必你心里一定还有他,既然他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们二人为何不像从前那样呢?”这一刻,苏意欢也不明白绿箩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小姐,奴婢虽钟情于林曳,可如今,我与他身份悬殊,他是禁卫军统领,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而我只是个卑贱的奴婢,如何能高攀得上他?我们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所以还是趁现在,就断了念想为好。”
苏意欢没有想到,绿箩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刻意疏远林曳。
“这些话,你可有跟林曳说过?”
“并没有,以他的性子,自然不会考虑到我们二人身份悬殊这样的事。”
“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你就这样做了决定,岂不是对他很不公平?”
“这……”绿箩觉得苏意欢的话说得有道理,但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何况,你就不想知道,林曳是否真的在意你的身份是高是低?”
“奴婢想知道又如何,我们之间,就这样结束最好,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他。”
“住嘴,要说配不上,也是他林曳配不上你。”在苏意欢眼里,绿箩就像自己的姐妹,她不允许绿箩这样贬低自己。这件事,她一定要帮绿箩。
傍晚,林曳在宫内当差,正领着一众禁卫军在御花园巡逻,却看见苏意欢一个人坐在御花园的石凳上,这条路是林曳巡逻的必经之路,苏意欢仿佛是在特意等着林曳。
“你们先去那边巡逻。”林曳支开身后跟着的禁卫军。
待他们走开后,林曳才走到苏意欢面前。
“属下参加郦妃娘娘。”
“免礼吧,林曳,今日我特意在这儿等你,是想和你谈谈绿箩。”
“绿箩她……”林曳没有想到苏意欢竟然会为了绿箩亲自前来找林曳。
“这些日子绿箩刻意躲着不见你,你可知是为何?”
“属下不知。”
“绿箩说她自知身份低微,高攀不上你,绿箩不想耽误你的前程,才可以疏远你,她的苦心,你可明白?”
“原来是这样,可是我并不在意她的身份。”林曳坚定的说道。
“堂堂禁卫军统领娶了一个嫔妃的贴身丫鬟,传出去岂不是让你受众人非议?”苏意欢询问着林曳。
“属下对绿箩是真心的,受人非议又如何,属下不在乎那些虚的东西,属下只想和绿箩长相厮守,还请娘娘成全。”
“本妃再问你一个问题,倘若你娶绿箩为妻,日后可否还会娶其他女子?”
“既然得知心人,属下必定相惜相爱,绝不会让绿箩受半点委屈,更不会再娶其他女子。”林曳的话语非常坚定。
听到林曳的话,苏意欢也就放心了,如今看来,林曳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也罢,既然你二人真心相爱,本妃便成全你们,本妃视绿箩为姐妹,日后你若是负她,本妃定不会饶你。”
“属下谢过娘娘,娘娘放心,若是有朝一日属下负了绿箩,就让属下不得好死。”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林曳不惜在苏意欢面前发出了这样的毒誓。
听到林曳这些话,苏意欢心里也替绿箩感动,“本妃会去向父亲说明,将他绿箩收为义女,这样,你们二人就不必再担心会受人非议。”
“娘娘的大恩,属下无以为报,属下必定尽心保护皇上和娘娘的安危。”
“好了,你去忙吧,这件事,就交给本妃。”
林曳行了个礼,满心欢喜的离开了。林曳走远后,绿箩才红着眼睛从后面的假山走出来。
“小姐……”
“绿箩,刚刚的话你也都听见了,我说那些话都是为了试探林曳是否真心待你,如今,我也放心了。”
“小姐……”绿箩噗通跪到地上,要给苏意欢磕头。
苏意欢赶紧将绿箩拉起来,轻轻揩去绿箩脸上晶莹的泪珠,柔声安慰着。
“好了,从今以后不要再叫我小姐了,等我去向父亲说明后,你就该叫我姐姐了。”
翌日,苏意欢特地向顾淮安请旨,宣苏池进宫。
苏池一见到苏意欢,便毕恭毕敬,装出一副慈父的模样,还假意关心着苏意欢的身体。
“父亲,今日找你来,是想求你将绿箩收为义女。”
苏池连忙应声,“一切听娘娘吩咐便是。”
“如此,便多谢父亲。”
“欢儿,为父也有件事,还需要你帮帮忙。”
苏池这个老狐狸,答应得那么爽快,果然有*******亲请讲。”
“如今意琳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只是,以苏家现在的状况,实在难以寻到一门好亲事。”
“父亲的意思,本妃明白了。我会请皇上为她寻一门好亲事。”
“不不不,为父不是这个意思,为父的意思是,让意琳进宫,参加选秀。”
皇上登基后,大臣们纷纷上奏让皇上选秀,名义上说是为皇上充盈后宫,实际上,是想将自家女儿塞进宫里。就连苏池,竟然也想将苏意琳送进宫选秀。也是,这天下的女子,成为皇上的女人,就能坐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即便她们不想进宫,为了家族的荣耀,也不得不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