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天抱着果汁紧跟麻阿婆,她走路也不快,杵着拐杖不紧不慢的,可他在后面要小跑才能够跟得上。
随着这一路上的行走,各色果树更多,果园之大超乎想象,他心里想着。
“这果园真大,以后看管,自己能行吗?”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想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来,可张开嘴巴,便不知从哪冒出来一股冷风,被灌了一大口。
“咳咳...”
这一下也不敢再张嘴,老老实实紧跟着她。
走近三个时辰,江小天感觉双腿快要离开身体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麻阿婆,总算是停下来。
“咱们到家了。”
“我老太婆,得先看看我的小乖乖们,可别饿着。”
说着话,走进一用木条围成的简易珊栏小院,院内有一破落茅草屋,屋顶长满了绿植,有一只小黄牛般大小的纯黑色大公鸡,正站在屋顶上。
院子内有七八只小鸡崽子,一只老母鸡。
茅屋旁侧有一小湖,湖里有十几只小鸭子,跟着母鸭子在戏水,这好一幅自然之美。
他没有那心情来欣赏这些,现在双腿发软,也顾不得地面上干不干净了,直接坐在珊拦外面的空地上,坐下后便呈大字躺着。
只想好好休息一会,在破茅草屋顶上巡逻的大公鸡,看到麻阿婆回来了,便高兴的叫几声。
“呙呙啰!”
“呙呙啰!”
算是打招呼,眼睛看向院子外,看着躺在地上的江小天,露出人性化鄙视的眼神。
“我鄙视你!”
江小天没注意到大公鸡的眼神,很没形象躺在地上,嘴里喘着粗气。
这一会停下来,整个身体的力量全被抽空,刚才只想着赶上麻阿婆。
一个小老太婆,都能够一直不紧不慢走在前面,自己一个大年轻人在后面跟着,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这一刻,躺在地上,脑海里面想着。
这麻阿婆透露着诡异,虽然看着老得快走不动路,但是这一番赶路下来,不见节奏有变化。
在路上他要开口说话时,那股突然出现的冷风从哪冒出来的,怎么想怎么古怪。
麻阿婆到屋内,手里拿着一小碗艳红色玉米出来,到院内喂食小鸡崽,大公鸡站屋顶看到又是这些玉米。
都懒得飞下来,有自己的觅食方式,不屑和这些小鸡崽抢食。
江小天躺在地上,没想明白便不再去想。
手指头连动一下都觉得费劲,果汁就像个顽童,没心没肺的躺在他身上,调整一下身体,又继续眯起眼睛。
“你个小家伙,可真会找地方休息。”
天上的白云飘来一朵又一朵,江小天躺在地上,眼睛睁着看天上的白云。
嘴中喃喃自语。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一个小老太婆都这么厉害中,感觉跟奈何桥边上孟婆形象一样。”
“会不会给我来一碗孟婆汤,让我忘记前世今生,老老实实打一辈子工。”
越是想,越觉得这有很大可能,便小声哀叹起来。
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有一声音从耳边响起。
“小天娃子,就走这么会路,都累成这鬼样子,那我这果园可不放心交给你。”
“阿婆,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么远的路,是个人都会累。”
看着这里没有其他人,听着她的话,便出声问。
“阿婆,你该不会让我一个人来看管吧!可这里也太大。”
麻阿婆:“不是你一个人,还有它呢!”
说着话,右手指了指茅草屋顶上的大公鸡,江小天抬起头看了一眼大公鸡,有些不太确定的问了一句。
“你让我和一只鸡看管果园,这不是搞笑吗?”
那屋顶上的大公鸡听到这话,分明是看不起它,顿时从屋顶飞下来,飞到他旁边,犀利的眼神盯着。
“呙呙啰,呙呙啰..”
要给这不敬的小子一些厉害,还敢怀疑鸡大爷我的能力。
江小天也不清楚大公鸡想要表达什么,一只大公鸡,也还是鸡啊!没搭理它。
“阿婆,这么大的果园,就我这小身板,光赶路都得累死,哪还有功夫去给果树除草浇水打虫,你就不怕我趁机跑。”
麻阿婆:“不怕,前提是你能够跑得出去。”
说着话,走进一棵歪脖子树旁的小厨房,没多大一会,提着一个鼎走出来,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小天娃子,起来吃饭了。”
江小天一听到吃饭,现在虽然有些饿,可一想到那可能是孟婆汤,是要让自己失去记忆。
赖在地上不起来,装成睡着的样子。
麻阿婆叫了几声,见他在地上装睡,嘴角露出慈祥的笑容。
打开放在石桌上鼎盖,顿时一股诱人香气飘散出来。
在旁边瞪着小眼睛的大公鸡,也不再瞪他,迈着两只爪子走回院内。
躺在身上的“果汁”小鼻子动了一下,眼睛都没睁开,便爬起来,顺着鼻子闻到香味的地方而去。
他就如它睡觉的垫子一般,睡醒就没再搭理垫子。
躺在地上,江小天也闻到那股奇特的香味,那股香味勾引得肚子里呼噜呼噜一阵抗议。
嘴角咽着口水,躺在地上装睡。
“哼!坚决不能吃,吃了会失去记忆。”
“没有记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可心里这样想,脑海里却全是各种牛排,烤鸭,炸鸡,大虾,大闸蟹等各种美食。
鼻孔传来的香味越来越浓烈,脑海中各种美食被意念放大无数倍,吞咽着口水。
肚子里咕噜咕噜声更响。
“小天娃子,你再不起来,一会可就没晚饭,那你就只有等明天早饭,”麻阿婆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有两个小人在他脑海中激烈的争斗着。
一号“没什么事,不就是失去记忆,你吃了也不会死。”
二号“事情大了去,失去记忆后,那就是活死人。”
在小院子里,麻阿婆看到他一副想起来又不想起来的样子,这小娃子还真是有趣,也没再叫。
将鼎中汤食分了两份在白瓷色碟子中,给大公鸡一份,果汁一份。
大公鸡小眼睛里露出挑衅,萌萌哒“果汁”对大公鸡的挑衅视而不见,眼里只有摆在眼前的食物,小嘴巴正吸食着碟子中的汤食。
大公鸡被无视,挑衅一会没趣,尖细的嘴往碟子里一吸,美美的享受一口。
躺在地上的江小天,脑中两个小人已经争累,各自休战,他想着。
“麻阿婆啊!你再叫一声吧!”
“我现在不管有没有记忆,只想吃得饱饱的。”
院子里一人俩兽,忘记他这人的存在,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看到麻阿婆不再叫,嘴里开始抱怨起“果汁”来。
“哼!你个小没良心的,亏我还抱你一路呢!”
院子里的俩兽吃完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便各自找一个角落消食,麻阿婆收拾好小木桌上的餐盘,也去屋里消食。
江小天躺在小院子外,被他们遗忘了,念叨着麻阿婆,念叨着果汁,念叨着能够想起来的人。
江琳儿已经醒了过来,眼睛哭得红肿,连续晕了两次,整个身心疲惫不堪。
他在打谷场的身体,老族长安排族人,放到后山顶石棺中,让其孤立在山顶吸收日月精华。
那几打赌的调皮小伙伴,这次可是闯祸了,醒过来后,便被罚到族伺堂里面壁思过,
江小天能够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躺地上迷迷糊糊睡着。
而吃过美食,消食过的“果汁”总算想起来她的“垫子”,蹦蹦跳跳的跑回他身上,整理一下雪白的毛发,心安理得趴下来睡觉。
夜晚来临,天上出现一轮明月,伴随周边的是璀璨星光,繁星点点。
江小天被肚子的呼噜呼噜声给饿醒,睁开眼,看到天上的明月。
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天上明月还在,脸上顿时露出开心笑容。
肯定是自己睡着,一切是在梦中,这下要揭穿几个小伙伴的鬼神论。
从地上爬起来,躺在身上睡得正香的“果汁”被掀翻在一旁,没醒过来,还沉醉在睡梦中。
活动一下发酸的四肢,正准备开口说话,待看清楚周围场景。
这不是在小山村打谷场中,眼前这是麻阿婆的破茅草屋,那就不是在做梦。
伸出手想给自己一巴掌,手伸到脸上时,换成掐胳膊,自己打自己脸那是白痴行为,胳膊上传来疼痛。
那此前经历全是真的,低下头,看到睡得正香的“果汁”,暗骂一声。
“你这小没良心的。”
手揉揉肚皮,准备找点吃的去,白天时可记得麻阿婆的厨房位置。
借着月光,推开没有一点门形状的珊拦,进入到院子里,心里想着。
“麻阿婆,等我先吃饱,回去再继续躺着,神不知鬼不觉。”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他托得长长的影子,快要走到厨房门口,看到歪脖子树有一红影飘着。
周围漆黑一片,看得不是很清楚。
走得更靠近一些,没有红影,只有树影。
刚刚可能是出现幻觉,揉了揉眼睛,还是只有那一颗树。
肩膀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江小天心跳加速,头皮发麻,头很艰难的转向身后,没看到有人。
心里松一口气,才转过头,和一张惨白的脸碰在一起。
眼睛里空洞洞,正流着血水,没有嘴巴,长长指甲抓向他。
“啊...!”
“鬼啊!”
江小天凄厉喊叫,眼睛睁得大大的,血液上涌,浑身发凉,身体被吓得直挺挺的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