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松不知道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他的身材居然十分的高大魁梧,与往日形象大相径庭,和夏亮亮站在一起,十足十的象两父子。
叶小匪突然有点不认识他的感觉,印象中夏松的腰仿佛没有直起来过,一直卑躬曲膝,唯唯诺诺的。
很难想象他突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叶小匪想起小时候,她常常随养父一起摆摊卖药,养父心善,虽自己不富裕,但是碰到需要帮助的人,总愿意帮人一把。
夏亮亮那时候人瘦的和颗豆芽一样,脾气又暴戾,和谁都不对付,经常在街面上和其他小孩子打架。
他人凶,下手也狠,和谁都敢动手,一般同龄的小孩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架不住人家成群结队的欺负他,因此经常被打的遍体鳞伤。
有一次可能是被打的实在厉害,晕倒在他们摊前,还是养父给他吃了药丸才醒过来,又见他一身的外伤,替他敷了草药不算,还送他回去。
那时候叶小匪就觉的奇怪,夏松看到夏亮亮一身的伤,从来也不多问一句。
身上若是有钱的时候就给点钱,身上没钱就对亮亮说,“你自己惹的事自己处理。”
然后关上门,什么也不说就走了,倒将叶小匪他们父女晾在外面。
养父看到这种情况就叹一口气,留下药走了,下次碰到同样的情况,还是替亮亮治疗。
养父去世后一段时间,叶小匪独自摆摊,常有人来骚扰,后来她换了男装,就没有人再来。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女扮男装的效果,后来才知道那些人是被亮亮给教训了。
那时候亮亮已经长的和成人差不多高了,原来欺负他的那些人大了,上学堂的做生意的都有了自己的事,只有亮亮还在街面上混。
他打起架来不要命,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愣头青,惹不起躲的起,便也不太招惹他,叶小匪在他庇护下,便也没受什么骚扰。
她出摊的时候,亮亮常常来陪她,有时候不来,往往就是又受了伤。
叶小匪也不多问,只是每次替他治伤,偶尔他也有伤的重的时候,叶小匪遇上了,便送他回家。
夏松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只是和亮亮的关系更差了,几乎不再讲话。
所以叶小匪虽然和亮亮走的很近,但是对夏松的印象一直很模糊。
夏松这个时候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很是出乎叶小匪的意料。
她突然想起一事,偷偷往灵堂的地上一看,夏江氏的棺木已经收拾起来了,尸首也不见了。
之前她爬出来的那个洞口也不见了,她回忆了一下,不确定自己出来的时候有没有把洞口关上,但此刻地上却是半点痕迹也没有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夏松,却见夏松也在看着她,他见她抬头,便开口说道,“我们要找个地方藏起来才行。”
亮亮看了一眼他父亲,象是很奇怪他此刻居然有主见。
他接着说,“是啊,他们恐怕也不会留我们这几个活口。”
叶小匪便问道,“这房子有什么后门吗?”
夏松道,“就是有后门,估计也跑不了多远。”
“是的,那白衣服的武功很厉害,我们就是跑出去了,也会被他追上。”亮亮点头认同了他父亲的说法。
叶小匪道,“那怎么办?”
夏松盯着她的眼睛,问道,“那些白衣人是谁?”
叶小匪还没开口,亮亮就说道,“他们是高楼明月的人,本来是来保护我的。”
夏松看了一眼亮亮,道,“你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朋友了?”
亮亮哼了一声,“我朋友多着呢,只是你不知道。”
夏松不理睬他,只冲着叶小匪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江大他们?”
叶小匪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他们要找江楚,亮亮不知道江楚下落,只能故意推托说不安全之前不能告诉他们,他们就把江家人都杀了,好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
夏松又问道,“江楚是谁?”
亮亮道,“江楚是我一个兄弟。”
叶小匪看着夏松说道,“是高楼明月的一个朋友。”
亮亮道,“那个高楼明月是什么人?你好象和他很熟?”
叶小匪道,“也不是很熟,只是之前偶然碰到的而已。”
亮亮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道,“我看你们好的很,你不会是喜欢他吧?我可告诉你,他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叶小匪闷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亮亮道,“我一看到他在你面前献殷情的样子,就知道他对你有想法。”
叶小匪道,“没有的事。”
亮亮看了她一眼道,“他那个人半点眼光都没有,看中你也很正常。”
叶小匪气道,“看中我就是没有眼光吗?那你还和我做兄弟。”
亮亮偷笑道,“我是个没品味的人,你知道的。”
叶小匪气结,转过身去,不想再搭理他。
亮亮扯了扯叶小匪,叶小匪没好气的说,“你再惹我,小心我毒死你。”
夏松看着他们两个斗嘴,半天没有做声,此刻象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道,“你知道江楚在哪里吗?”
叶小匪脱口就要说出来,却突然又住了嘴,她开口问道,“夏大叔,你知道你家里有个地窖吗?”
亮亮却笑起来,“我家里怎么可能有地窖?”
夏松脸上表情一变道,“你是说,他在我家地窖里吗?”
亮亮闻言一愣,“不是吧?我怎么不知道家里有地窖?”
叶小匪看了下亮亮,又看了看夏松,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听得有人大笑了起来。
“原来楚公子居然在这里,又何必再麻烦公子走一趟呢?”只见之前那两个白衣人从门外走了进来,笑着对三人说道,脸上尽是得意之情。
原来他们久等同伴不到,又见叶小匪关了门,三人都不出来,便起了疑心。
于是偷偷潜到门外偷听三人说话,他们轻功不错,悄无声息的过来,叶小匪虽是听力超群,但因心情激荡,竟然没有发觉。
刚开始见他们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便也不以为意,哪晓得最后竟听到了这个消息,一时之间喜不自胜,再也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