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有人笑了起来,“儿子戳穿老子做乌龟,老子恼羞成怒打儿子,干得妙干得妙。”说罢也响起了几声鼓掌声。
这话说的突兀,待得人回头去看,又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声音。
于是就有人回头望向叶小匪,叶小匪也在四处张望,看是何人在学她,可惜因为她过于关注场中亮亮的情况,没有在意人群当中,这会再看,已不知道是谁。
亮亮没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脸霎时变的惨白,叶小匪忙靠近去,急道,“亮亮,你怎么样了?”
夏松见亮亮如此,也是一愣,嘴上却道,“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亮亮擦了一口嘴角的血,满不在乎的道,“这些年我挨的打还少吗?”
他看着夏松,“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那婊子每次怎么打我?你又是怎么在边上看着?”
夏松嘴巴动了一下,想开口,又闭上了嘴。
江老汉道,“夏松你也不用演苦肉计了,你儿子对我妹妹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若说他没有对我妹起杀心,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吧。”
他转身对江肃说道,“大族老,我不是无缘无故的说他们是凶手,只是事涉妹妹清誉,之前不便明言,可是此时流言已起,若再不澄清,以后与妹妹泉下相见,我也无颜再见她。”
江肃看着江老头道,“江大,你虽是宗祠旁支,但你们这支也算人丁兴旺,素日在族里也是有身份和脸面的人,如今说这话,是故意挤兑我吗?”
江大昂首道,“大族老,江大不敢,只是不知道这逆子借了何人的势,让大族老您一次次为他说话?”
江肃冷笑一声道,“你虽是苦主,他虽是被告,但是案件真相未明之前,你们都是平等的,这是江大人当时定下的规矩,我受江大人所托,掌永江刑律,如今我让你们回宗祠将情由一一道来,你却纠集众人在此不依不饶,我倒要问你究竟是何居心?莫不是觉的我德不配位,想取而代之?”
此言甚重,江大立刻诚惶诚恐向江素跪了下去,“大族老,江大不敢。”
江肃哼了一声,不再看他,向旁边吩咐了几句,就见数十名身穿白衣的宗祠子弟走了出去。
一柱香后,夏江氏家的院子就被放置了数张桌椅,而围观的人都被劝到了院子外面,又来了几十名江氏宗祠的子弟,将他们和院子隔离开来。
江肃走进院子,坐在了中间的位子上,对众人道,“之前宗祠已经确认过,这里就是案发现场,今天我就在此处审理这个案子,给亡者一个交代,也省的有人质疑我不公。”
他转头看向江大和夏松父子等相关人等,道,“过下我问你们的时候你们可以说话,我不问你们的时候不准出声,否则就先治你们藐视公堂之罪,你们可有异议?”
众人均表示无异议。
江肃看向江大,“江大,你与死者夏江氏是什么关系?”
江大道,“禀大族老,小人与夏江氏是同父同母的兄妹,我行大,她行六,中间还有四位兄弟。”
江肃点头道,“好,说的很清楚,你且将你所知情况一一说来。”
江大道,“是,夏江氏虽是我幼妹,但父母早逝,她是由我带大的,我几兄妹感情都很好,素日来往也多,只是兄弟几个都是男子,家里没有女人操持,所以耽误了她。”
江大叹了口气,“她到二十多岁都没有成婚,我不忍她给人家做续弦,便想替她招一个上门女婿,当年夏松从家乡逃荒而出,还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我本是不愿意的,但见他老实本份,我妹又相中了他,所以就让他们成了婚,成婚之后他们感情不错,只是一直没有生下个一儿半女,两个人就有了一些矛盾。”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亮亮,又接着说,“夏松之前有个孩子,就是夏亮亮,此子经常惹事生非,我妹妹无子,又不喜他顽劣,难免对他的照顾有些怠慢,他就怀恨在心。”
江肃便问夏松道,“江大所言可属实?”
夏松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亮亮却只是冷笑。
江肃对江大道,“仅凭一句怀恨在心,也不能证明就是夏亮亮杀的夏江氏。”
江大道,“前天我二弟去六妹家取酒,发现六妹惨死家中酒窖,家中却空无一人,当时我二弟便找人唤了我去,我们就报了宗祠,我儿子江默是在宗祠当差的,接下来的事情可以让他和大人说。”
接着就有一人走上前来,就是之前斥责夏亮亮欠管教的青年。
他对江肃行了礼,便道,“大族老,小人叫江默,是宗祠刑堂第三组的。”
江肃道,“我认得你,但是你既是死者侄子,你便只能做为证人,不能再代表祠堂说话。”
江默点头道,“小人知道,小人只如实禀告便是。”
江肃便道,“你且说来。”
江默便道,“那天我正好在宗祠轮值,接到我二叔报案,便与同组的江生过来查看,看过现场后,我们一致认为,我姑母夏江氏死于他杀,死亡时间大约是当天上午,我们询问了一组负责巡逻的同事,当天并无可疑人员经过此处,且我姑母家门窗完好,并无任何破门而入的痕迹,夏氏父子却从家中出去不知所踪,故而怀疑是他二人所为。”
江肃听完他所说,对夏松父子说道,“你们两人对此有何说法?”
夏松看了一眼亮亮,回答道,“小人冤枉,小人不曾杀害妻子,我这几日外出,是因为在外做活计,那天老板留着多喝了两杯酒,喝醉了便睡在人家里了。”
亮亮也道,“我早几天前就出去了,前天的时候我已经身受重伤,住在来福客栈养伤,怎么可能去杀人。”
江肃便道,“你们所言可都有人证?”
夏松道,“雇佣我的老板可以为我做证。”
叶小匪道,“亮亮受伤是我送去来福客栈的,我可以给他做证。”
江肃不满的看了叶小匪一眼,“我没有叫你说话的时候,你不要开口。”
叶小匪点头道,“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江肃又问夏松,“雇佣你的老板是哪一位?”
夏松道,“就是城里四海赌坊的姜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