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切彻底的将我击垮,把我弄的身心疲惫,老天又和我开了一个如此荒唐的玩笑,从那以后林子楷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从此杳无音讯,一天的时间我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巨大转变,和板砖匆匆告别后我离开了这座痛心的城市回到了北京。
我以为我的幸福会无限的延续下去,可是……
回到北京后我紧紧的抱着肖诗好久不肯放手,听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阿泽我爱你”,只有这时我才能够真正的快乐起来。一周以后是肖诗的生日,这是我第一次给她过生日,我希望能够让她终生难忘。生日的那天我很早的就出门准备,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经过二环附近的一个地下通道时看见墙边坐着一个披头散发、满面污垢的男人在向过往的路人行乞,不知怎么的我突发善心很想帮助他一下,于是我从钱夹里抽出了几十块钱走了过去,我把钱放进他面前的铁罐里,他一边说着谢谢一边抬起头,然而透过他满面的污垢我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驴子!他定定的看了我几秒然后抓起铁罐疯了一样向出口跑去,我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追出去了好远,驴子跌坐在了地上不停的大声喘着粗气。
“怎么会这样?”我一边喘气一边问。
驴子始终坐在那里喘着气,许久他说:“我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可怜我的话就请我吃顿好的吧。”
我带着驴子来到了附近的一家火锅店,他居然吃掉了30盘羊肉,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突然很想哭。吃饱后驴子问我要了一根烟边吸边说:“其实我根本就不是在做什么占卜生意,我一直都和几个哥们一起卖盗版的黄色光盘,生意还不错,可他妈的没想到前一阵子被警察端了老窝,我的所有钱都压在了那批货上,还好我跑的快,不然早就进去了,我他妈的现在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恨我吗?”许久我说。
“恨,怎么不恨,不过我现在没他妈的心思再想那些狗屁事情,我现在关心的是我怎么活下去。”他说。
我从钱夹里掏出了所有的钱递给他说:“这些钱够你花一阵子的,以后做点正经生意吧,别再这么混下去了。”
我看了看时间起身就要走,驴子在后面叫住了我说:“邱泽,我没什么谢你的,以前你总不相信我会看手相也从没找我看过,今天我给你看一下算是还你个人情。”
我重新坐了下来把手递到了驴子的面前,他抓着我的手看了好一会儿对我说:“邱泽你最近要小心了,会有血光之灾。”说的很正式。
我摇了摇头笑着把手抽了回来转身走出了火锅店。
五点钟的时候我开着车子准时去接肖诗到了预先定好的餐厅,这是一家西式餐厅,我包下了这里整整一晚。我为肖诗轻轻的拉出椅子,我们面对面的坐在长方形的餐桌旁,桌子中间是温馨的蜡烛,法国厨师特意制作的七分熟的心型牛扒,1976年的红酒配上悠扬的小提琴,偌大的舞池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起舞,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浪漫。我要给肖诗一个独一无二的生日,为她奉献我的第一次,我换上了厨师的衣服戴上了高高的白筒帽,我来到厨房亲手为肖诗煮了一碗长寿面,那是我一天苦学的成果,我把它端到肖诗的面前,看着肖诗含着眼泪幸福的把它吃掉。经历过那么的磨难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要用一生的时光去好好的爱她呵护她直到我们老的满脸皱纹动也动不了也要坐在长椅上去回忆曾有的那些美好时光。
吃过晚饭我开着车子载着肖诗回到了她的住处,刚刚关上房门一把冰凉的尖刀直直的顶在了我的背后,三个蒙面的男人把我和肖诗押进了卧室,我一下子蒙了,许久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他们说:“你们要干什么?”没想到却遭到了其中两个男人的一顿毒打,他们把我踹倒在地不停的用厚厚的皮鞋跟部猛踹我的头部和身上,直到粘粘的血液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似乎已经没有了一点知觉,肖诗被吓的不停的大哭着叫他们停手,另一个男人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不,不要伤害她。”我大喊。我被其中一个男人抓着头发按跪在了地上,鲜血顺着我的头发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你们放过她,你们想要钱对不对?放过她多少我都给。”我绝望的大喊。
抓着我的那个男人又在我的胸口重重的打了一拳,我疼得几乎昏厥了过去,然后我看见抓着肖诗的那两个男人脱下了裤子,疯狂的撕扯肖诗的衣服。我用尽浑身力气想要挣脱掉却被那个男人踩在了脚下。“不要,你们这群王八蛋,放开她,不要,不要,不要……”直到我的嗓子喊哑发不出一丝声音,我眼睁睁的看着我最爱的人被那三个混蛋轮奸了,然后他们提着裤子夺门而出。我用力的爬到肖诗的跟前,肖诗眼角流着泪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下身不停的淌着血染红了床单,我挣扎着抱起肖诗向门外冲去,那一刻我绝望极了,我无助的大声喊着肖诗你一定要挺住,我不要失去你,我把肖诗抬进车里,我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把油门踩到了最底部,一路上眼前是鲜血模糊的一片,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麻木的踩着油门,待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一辆满载货物的大卡车迎面开来,我使劲的转动着方向盘不停的踩着刹车,可是刹车却突然失灵了,车子瞬间冲出了路边的护栏,之后我便昏死过去毫无知觉。
我独自坐在高高的山冈上,仰望着天空静静的聆听着风的吟唱,一片片浮云在眼前飘过,岁月的轨迹象流水一样从手指间匆匆穿过,划满了甜蜜的忧伤。苍白的青春短暂的停留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只能守着孤独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你的名字。所以,我不会忘记你。
那场车祸后我失明了,醒来时眼前是黑黑的一片,所有的人都告诉我肖诗已经辞别了人世,我常常带着满心的悲伤一个人坐在病床上整天整夜的发呆,我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第一次感觉到眼泪对我来说是那么的奢侈。老天又一次的带走了我最爱的人,也许我的一生注定要与孤独为伴,而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在无尽的黑暗中痛并麻木的生存。
一个月后我意外的获得了眼球供体,手术很成功,十几个小时后我被抬下了手术台,眼睛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几个星期的适应性康复理疗后医生为我拆去了纱布,我一个人坐在镜子前慢慢的睁开眼睛,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眼睛有些微微的疼痛,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粉红色的世界,我站起身紧贴在镜子前看着那双本不属于我的眼睛,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能够洞穿自己,少了些许的忧郁增添了几分哀伤,从那天起,我总会时常的感觉眼睛涩涩的然后莫名其妙的流泪,也许它也有着自己伤心的往事。
最终我选择了离开,临行的前几天警方逮捕了白血病还有那三个男人。我去了日本,在名古屋的别墅里修整了半年然后正式的接管了16家律师事物所,我把总部设在了东京,我不停的用繁忙的工作来填补内心的孤寂与失落,闲下来的时候心里还是会隐隐的作痛。我会经常站在镜子前注视着那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我所看到的世界全部都是粉红的绚烂,眼睛还是会经常的流泪弥漫着哀伤,我常常一个人坐在湖边仰望着粉红色的天空,听风在耳边吟唱,看樱花在空中漫天飞舞,回忆着一段又一段伤心的往事,细数着一个又一个甜蜜的忧伤……
两年后的一个冬天因为案件的需要我去了上海,简短的几天行程后又将启程飞回东京,在机场犹豫了好久最终我搭上末班飞机去了哈尔滨。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突然很怀念那里的一切,我没有联系板砖在酒店停留了一晚,第二天哈尔滨下起了纷扬的鹅毛大雪,从酒店出来后我又再次踏上了一辆不知起点和终点的公车,任由它载着我驶向一个又一个不知名的站台,日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纯真的年代然而却已经物是人非,雪越下越大,黄昏的时候乘坐的公车停靠在了终点站,下车后居然看见了那个曾经熟悉的校园,我裹紧大衣走了进去,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还是老样子,我走遍了学校的每个角落缅怀着遗失的美好。穿过校园看见了那个名为“醉中幻想”的酒吧,重新坐在角落里心里涌起了凄美的回忆,侍应拿过酒单给我,主页上一行醒目的大字“本店特制——丢弃的回忆”。
“好特别的名字,是什么东西?”我问侍应。
“哦,这是我们的老板亲手调制的橙汁,味道很特别,先生要不要品尝一下?”侍应说。
“好吧,就试一下吧。”我说。
一根烟的工夫侍应端上来了橙汁,特别的颜色,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看了好久我端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再熟悉不过的味道,我惊呆了,为什么在这里能够喝出这种独一无二的味道?难道只是巧合?
我急忙喊来侍应,“你说这杯橙汁是你们老板亲手调制的?”
“是的,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我可以见一见你们的老板吗?”
“稍等,我去请示一下。”
好长时间后侍应掺着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女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就是我们的老板,她的眼睛失明了不方便行动。”他说。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楞楞的站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没错,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我深深爱着的肖诗,她没有死,她的眼睛失明了,一切我都明了了,是她把眼睛给了我。我的眼睛又开始流泪了,絮絮的顺着脸颊不断的滑落下来。
“你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肖诗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这时从休息室内走过来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轻轻的揽过肖诗说,“老婆出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找不到你会很担心的。”
“哦,有位先生想要见我所以就出来了,对了,先生您有什么事吗?”她说。
“是啊,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她看不见,和我说也一样的,你怎么哭了?”那个男人说。
“没,没什么。”我慌忙的擦去眼泪拿起大衣离开了酒吧。
我没有再回头,也许,再见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我走了。
我想我不会再回到那个留有我太多回忆的城市,过往的一切对我来说象是一场永远做不完的梦,如今梦醒了,便终止了所有的伤痛,那些甜蜜的忧伤从心底慢慢的蒸发飘向了遥远的夜空。花开花落,潮来潮去,我依然孤独而执着的守望着曾有的短暂的幸福,一个人安静的看着草木枯荣、草长莺飞。我会每天为自己调制一杯橙汁然后
坐在阳光底下发呆,我不停的幻想着幸福的味道看着眼前粉红色的一切。眼睛还是会时常的流泪,也许,它永远不肯忘记曾有的悲伤……
爱恨消失前,用手温暖你的脸,为了证明我曾真心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