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也就是良凤,闻言立在原地,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一般,浇灭了心中要前进和行动的火苗。她是良凤,她已经不是安雅那个可以随着自己性子胡来的小丫头了,她是良凤,苏良凤。
前些日子,在她还是安雅的时候,她赖着陌风和冷厉撒娇耍横,终究是让两人同意为她解去身上的蚕蛊和“爱人”毒。蚕蛊早前陌风便找出了解除方法,他比较头疼的是“爱人”毒,不想墨和兰却研究出了解毒方法。听人说自己是良凤,和自己知道自己是良凤,那完全是两码事!所以她坚持坚持,再坚持,冷厉终归是疼安雅的,很快便点头同意,同时还答应替她向墨保密。于是乎,冷厉亲自出马探出了解药的藏身之处,而且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偷天换日,将解药偷出来了。
尔后,万事俱备,安雅没有迟疑,带着苏陌风和冷家堡的一行人马便前往一处民宅,经过四天四夜,纠缠她六年之久的蚕蛊和“爱人”毒,终于成为历史的一夜。虽然现在说起来只是四天四夜,不过那四天四夜着实凶险,若非苏陌风在,保不住她或者腹中胎儿会有什么意外!
想着,良凤的唇角微微上扬。素手也缓缓地抚上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这里有她和墨的孩子,还记得墨那夜说,“这次,我一定不会错过我们孩子的出生!”
其实,墨一早便知道自己解开蚕蛊,解开“爱人”毒,恢复记忆了吧!
那个男人啊!
他总是什么都不说,无声地纵容她!若她此时还是安雅,她肯定还在沾沾自喜,甚至有些洋洋自得地想向墨炫耀,可是她现在是良凤,以她对那个男人的了解,她哪里会不知道,一切都是男人对她过分的宠溺罢了!
若非有意,她如何能得知墨找出了“爱人”毒的解药?
若非有意,冷厉就是把大周皇宫翻转过来,也不是不能找到那弹丸大小的解药!
若非有意,她和陌风如何能在此际动荡的大周京都,平静地度过那四天四夜?
若非有意,他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那个男人分明就是知道自己恢复了记忆,可是却不说,什么也不说,现在想想,他是在等自己坦白,和他说自己已经恢复记忆吧!可是自己……
不由地,良凤有些怨,怨那个男人无声的纵容,让她越发骄横了!六年前,他瞒着她想要让胎儿离世,是他的不对,可是在良凤口口声声指责他为了百官的话而谋杀他们孩子,在良凤听完御书房中的对话试探他的时候,真正不信任对方的人,是她!
她竟然以为墨因为那个所谓妖后霸宠、江山易主的谣言要谋害自己和自己腹中胎儿!是她,侮辱了他们的爱!
想着墨这六年来空设六宫,即使那般宠溺安雅,依旧让身为安雅的自己嫉妒那个离世六年的花蕊皇后!那是怎样的宠爱啊?
墨,我为你,根本不及你为我的十分之一!
良凤想到这,面色微微哀恸,但只是一瞬,良凤美眸中闪过一丝坚定,随即收起所有情绪,她不是安雅,她是苏良凤!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要站在墨的身边!
凌晨,天未亮,墨便带着小阿颂起身,更衣、洗漱、用膳,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当两人步出承阳殿,殿外众臣已经恭候多时了。
墨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冷然地吐出了两个字,“起驾。”
皇陵是在旧都,老祖宗的本是不能忘的,所以迁皇陵绝不是一个皇帝能决定的。墨一行人上了马车,以为事先清道,加上精准的时间预算,在清晨第一缕阳光划破天际的时候,众人恰好到达皇陵的山脚下。
为表示自己的敬意,墨和安颂在皇陵山脚的一处行馆沐浴更衣。少顷,小阿颂已然换上了太子的蟒袍,那份威仪自发,明黄色的小人站在墨身旁,丝毫没有被墨强大的气场掩盖的样子,反而一步步走得极其稳妥,在百官的注视之下,俨然是一副视察的样子,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就这样,两人在百官的簇拥下一步步登上阶梯,向着皇陵前进。
旧都和京都并不远,但是怎么也算是离开了天子脚下,而且天子、太子都在一处,下手的不二之选!
登上山顶,墨和小阿颂在祭司的提示下,一步步地完成了祭天的仪式。看到欧阳苍月依旧一副巍然不动的样子,墨在心中冷笑,老家伙倒是挺能忍的!
不想,墨心中刚划过这个想法,几个黑衣人便从四面八方向自己袭来!
这若是平时,这些人都不够墨看的,可是现在不同,除了自己身旁的小家伙必须得毫发无伤,面前的百官,多数也是墨不愿看到伤亡的!毕竟这都是国之栋梁!想着,墨抱起阿颂,往后微微退了几步,将黑衣人的注意力移开。
与此同时,周围的御林军也反应过来,一拨重重将众臣围在中间保护起来,另一拨人便像围着墨的黑衣一点点靠近!
而那些被围在中间的臣子不乏老朽,瞬间,原本肃穆庄严顿时喧闹不止,有人喊着“救命”,也有人喊着“赶紧救驾啊!”
见此,墨微微皱眉,老家伙们这么有“活力”,那他就不客气了。猿臂捞起小家伙,护卫性地抱在怀中,而修长的腿也动作开来,扫倒了面前的两个黑衣!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给人反应时间,墨再次出手,而本该乖乖窝在墨保护的与羽翼下的小家伙也没有怯场,看准机会蹬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