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房门被推开,同时传来一声询问:“成雪,好了吗?吃饭了哦。”
我合上笔记本,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身,对面前四十出头的女人做笑道:“妈,什么时候回来的?”
母亲答道:“六点左右就回来了。看你没出来,就先做了饭。现在忙完了吗?”
“嗯,看完了。”
我边跟母亲聊着一些家长里短,边向客厅走去。
看到餐桌边的男人,我问候道:“爸。”
父亲看了我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餐桌上,母亲边吃饭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成雪啊,有时间回老家看看爷爷。多买点东西回去,老人家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又不肯搬来跟我们住……”
“嗯好,妈,我知道了。”
吃完饭后,母亲去厨房洗碗,父亲则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我回到卧室,整理着新小说的大纲。
写着写着,我有些累了,将视线从面前的电脑屏幕转移到昏沉的窗外。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窗外一片昏黑,偶尔亮起的灯火像飘在空中的孔明灯一样,渺小又遥远。
看了一会儿,困意袭来,我眼前变得模糊。
正当我打算收回目光时,一团黑影猛地从窗前闪过!
我惊得一激灵,困意全无,站起身,打开窗,窗外空无一物,只有微凉的秋风拂面。
我探出身,向楼下望去,下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也许......是我看错了?
我摇着头,收回目光,打了个哈欠,困意再次袭来......
次日,我如约推开心理咨询室的木门。
背对着我的顾秋听见声响,转过身,他的手里正拿着两个瓷杯,杯中是甘醇的咖啡。
“要来一杯吗?”
我接过他手中的一个瓷杯,说了声谢谢后,轻抿一口,咖啡的醇香久久地弥漫在唇齿间。
顾秋请我入座后,询问道:“你的心情似乎不错,看来小说的灵感找到了?”
我放下手中的杯子,从包里拿出那本笔记本放在面前的玻璃桌上,随后答道:“算是找到了......看完之后想到一个有趣的猜想。”
“哦?”顾秋眉梢微扬,饶有兴趣:“什么样的猜想?”
“这本日记的最后并没有说谁替代了谁,也就是说不知道‘死去’的是哥哥人格还是妹妹人格。”
顾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错,怎么,你发现了什么吗?”
我笑了笑,翻开桌上的笔记本,一句话映入我们的眼帘——
“仅以此记祭奠我死去的____”。
顾秋恍然大悟道:“只有活下来的人才会写下这句话,对吗?”
“本来应该是这样......”我诡异地笑了笑:“但经过对比,我发现这字迹既不属于哥哥,也不属于妹妹。”
顾秋一愣;“你的意思是......”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笑出了声,他不解地看着我。
端起桌上尚有余温的瓷杯,我喝了口咖啡后问道:“你曾是他的心理咨询师,不可能没发现这一点吧?”
顾秋摊了摊手,似乎有些遗憾:“你说出来才更有趣嘛!”
“的确,后期复查,他已经没有了人格分裂的症状。刚开始,我从为是其中一个人格消失了,后来才发现是他又分裂出一个人格,只是这个人格强大到杀死了其他两个人格,获得了最终的身体控制权。”
“我有个问题。”我坐靠在沙发里问道:“这个人格是他自己又分裂出来的,还是有人灌输给他的?”
顾秋无奈一笑道:“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从后期观察来看,他的这个人格确实比之前的两个人格更加稳定。”
“那……”我陷入一个怪圈当中:“主人格被分裂出来的人格杀死了,最终控制身体的是一个次人格,那‘他’还是他吗?或者换句话说,这算不算是……谋杀?”
顾秋想了想说道:“嗯……从现实来看,不属于谋杀。毕竟不管这个人是被主人格或者副人格占据肉体,这个人都还是活着的,变的是精神但不是肉体。在现实的律法上来说不构成谋杀。
但是从心理层面或者说情感上来看的话,首先两个人格在性情、处事以及思想上都有区别的,两个人格就相当于独立的个体。因此对于两个人格来说,构成谋杀了。
放到现实中的话,对主人格偏爱或者爱护的人大多也会认为主人格的消失意味着这个人的死亡。
不过,我想主人格的财产,如果现有法律中没有相关的条律,那副人格也有权继承的吧。毕竟从现实方面来讲,两个人格共用一个身体,就算同一个人了。”
继而,他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只要患者痊愈了,不就好了吗?何必去纠结这些呢?”
虽然不是很赞同顾秋的这番话,但我也找不出什么值得反驳的理由,只得无可奈何笑道:“你可真是个不合格的心理咨询师。”
顾秋也笑道:“是吗?我倒不这么觉得。”
我又和顾秋聊了些关于心理学上的问题。
之后,我提出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