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妍珠的话,我大惊,一把拉起妍珠焦急的说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千翼他怎么了?”
谁知,被我这一问,妍珠她更是哭得泣不成声,难言半句。
“你别再哭了,行不行?快告诉我,千翼他……”未等我问完,只听靖王的声音,蓦地自门外传来。
“千翼他吃里扒外,里通外国。待朕查出了这幕后的主谋,朕一定将他们这伙逆臣一网打尽。”
我的身子猛然一僵,望着跪在我身前瑟瑟发抖的妍珠,脑中霎时变成了一片空白。
若说,一切都不是梦。那靖王他此时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方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而这一切的一切,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怀着满心的疑虑,我僵硬着将身子转向了门外。
入目而来的,是靖王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清瘦容颜。疲态尽显下,唯有瞳光中那抹炯然的霸焰,依旧凌人。
我惊骇的望守着眼前的这张苍白面容。即使,当年在沙场上身中利箭之时,我都从未曾见过他有过这般的虚弱和憔悴。
我心不由惴惴不安了起来:看来,他当真是重伤在身。看来这次,我定是昏迷了许久。
许久,我终于拾回了几分理智,抬眼望向了靖王,喃喃的开口问道:“你方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千翼他里通外国?这……怎么可能?”
靖王未回答我的疑问,只是平静的走来了我的身前,他端起我的下巴,语气波澜不惊:“你为何不问问你的夫君,被你刺的那一刀,伤的如何了?”
靖王语气平淡,听不出丝缕的尘嚣。
可我知道,他怒了,怨了。他的怒,他的怨,并非来自我所刺给他的那一剑。而是,我此时赐给他的这一剑漠然。
面对靖王那双寒气凌人的眸光,我心猛地袭来一阵疼痛。
“对不起。”眼眶一红,我别头避开了他那双伤人的目光,“你伤的……如何了?”
那一刀,是我亲手所赐。刺的有多重,伤的又有多深,我又怎会不知?我不问,是因为,你站在这里。
我知道你定是伤得很重,可生命却已是无忧。可是,千翼他……
“够了!你不必再在朕的面前作戏!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朕的身上,有何必来故作关心?你这是……在施舍朕吗?朕不需要!”话落,靖王一把推开了我,转身向房外走去。
就在我和靖王的谈话间,妍珠她已是冷静下了自己的情绪。见此状,她忙起身俯在我的耳边焦急的说道:“娘娘你还不快去给皇上追回来?你要是把皇上得罪了,就不能替千翼哥哥他求情了。”
蓦然回神,我忙飞步向房外追去……
苑中,只见春雨淅沥,百花羞答沐雨,乳燕避躲还巢。淋着细雨绵绵,我疾步追向了雨中那一袍白衣……
一个力道,猛地袭向了靖王的后背,靖王的身子霎时猛然一怔。
一双手,紧揽住了靖王的腰际。我靠在他的背上,颤声说道:“你误会我了。你的伤,我怎会不去挂心?毕竟……那是拜我亲手所赐的呀!”
来追你,并非是因为我听信了妍珠她方才向我说的话。而是因为,就在你方才拂手推向我的那一霎那,我清楚的看见了你一直所隐忍着的疼痛。
我扳过了靖王的身子,颤抖着抚向了他胸前的那一片斑斑殷红。泪水潸然而下,我吃痛的问道:“你刚才,干嘛要那么用力来推我?疼吗?”
“不疼。”靖王语气生硬的答道。
“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会不疼?”我忧虑的望向了靖王,“我去为你传太医。”
靖王一把拉回了转身欲走的我,他平淡的向我说道:“朕说了,不疼。”
回答,简练依旧。可语气,却已是缓和了许多。
“告诉朕,朕的伤,你当真在意吗?”靖王垂下了双眸,期待的向我望来。
未曾多想,我冲口答道:“当然,我……”
话未说完,自己的双唇,已是被他俯身递来的吻所牢牢堵住。
他的舌尖,粗暴的撬开了我的齿贝,贪婪的吮吸起了我口中的香泽。
我大惊,如今你都已经是伤成这样了,怎么还……
浑噩中,我一把推开了他。
靖王顺势跟跌了几步,虚弱的栽倒在了地上。他捂起胸口,蹙额向我望来,没好气的说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来谋杀亲夫吗?”
见他此状,我心头一颤。顾不得他的冷嘲热讽,忙跑上前搀扶他,我轻手探向了他的胸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碰到……”
不等我说完,靖王他伸臂勾住了我的脖颈,一弯深眸,似笑非笑的向我望来,他附在我的耳边,轻声问道:“你以为,你的夫君当真就那么不堪一击吗?朕死不了!朕不怕告诉你,这辈子,你休想能逃出朕的手掌。”
一窘之下,我再次拂手推开了他……
我红着脸向他嗔道:“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有心思来说这些话?”
靖王一笑,刚欲开口,却又眉心一蹙,再次拂手捂向了心口。
“你还想来骗我?这次……”我话音未落,只见靖王他双目一合,应时栽倒在了地上。
我大惊,忙一把将他扶起,焦急的回身冲房中喊道:“妍珠,快去请太医!”
寝宫内。
秦太医将两纸药方递到了我的手中,然后小心翼翼的向我叮嘱道:“皇上他旧疾未愈,加上淋了雨的缘故。如今伤口感染,高烧不退。这是两贴药,一贴外敷,一贴内服。详细的,微臣已经在药方上加以注明。娘娘,恕微臣多言。这几日,您可得好生照看好皇上,若是伤口再次迸裂,微臣就算是大罗神仙,恐怕也是回天乏术。”
我点了点头,自秦太医的手中接过了药方:“有劳秦太医了,您的话,我一定谨记。”
说话我转头望向了站在身后的妍珠唤道:“小莲,去送秦太医。”
只见妍珠一脸为难的看着我,怔了半响,终还是欲言又止。
我自是知道她在担心着什么。方才在秦太医为皇上号脉的时候,妍珠她已是将我昏迷以来,这几日所发生的所有事,悉数向我告知:原来那****自寝宫中偷跑后,的确是被噬魂虫控制,行刺了靖王。好在靖王他福大命大,逃过了一劫。而在我昏迷的这些日子,千翼他不顾千宫赫的反对,擅自替我取走了体内的噬魂虫。更有甚者,他甚至向靖王供说是自己是南蛮派来朝中的奸细。他向我施下巫蛊之术,为的,就是想要借我的手,来刺杀靖王。难怪行刺过后,靖王他没有来质问过我任何。原来,千翼他已经为我做到了如此。
心头一酸,我将药方递到了妍珠的手中:“你这丫头,愣什么神呢?还不快去送秦太医?还有,去把这方子上的药给我煎好送来。”
话落,我又俯身在妍珠的耳边悄声说道:“你放心吧,千翼的事,我会想办法。现在,你快照我吩咐的去做。别叫秦太医他看去了什么端倪。”
听我这么说,妍珠她终于向我点了点头,然后引着秦太医出了寝宫。
望着他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千翼,你如此待我,值得吗?为了我,你难道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