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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的路

能够美美的睡上一觉,是宋江每日最喜欢的事情了。不用去想任何东西,只需要闭上眼睛,放下一切,缓解这一天的疲劳。

依旧是早上的七点半,宋江准时醒来。想起昨天卢俊义的表情,宋江的心情就格外的好呢。反正自己只是个租户,大不了换个小区罢了。

吃过早餐,做完这一切之后,宋江出门。非常‘巧合’的,又碰到了张天师。宋江只能在心里苦笑……

在电梯中,又遇到了那个小白脸。当然,过程不是很愉快。

宋江今天意外的是第一个来到单位,想起十八层地狱中流传的一个传说。不知道今天那家伙又发生了什么。自己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关心一下呢?

勤快的把办公室的工作做完,宋江开始盯着电脑,无所事事。这也是一天中,他难得清闲的时候。

九点一过,领导同事们接连到来。清闲的宋江,也开始忙碌起来。依旧是做不完的工作,和中午的那一次炼狱体验。

就这样,平静的度过了几天。那次受贿,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这样消散在了每天忙碌的工作当中。

宋江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那些事情,就像是一个虚幻的泡沫。只不过,那八千块钱……

一直放在家里没有动过,对于红红的纸币,宋江竟然有一点的恐惧。似乎,那些钱上,被设下了恐怖的诅咒一般。

“小宋啊,上次的那个文件做好了没?”坐在朝阳位置的主任,忽然问道。

宋江一愣,随即说道:“什么文件?”

他把这件事忘了个一干二净!根本没有一点映像。

“哎呀,就是报市局的那个文件。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

“还有领导的那个汇报,你做了没有?你这样不行啊!我这么照顾你,你一点也不上心,整天浑浑噩噩,搞的的我工作压力特别大。”主任对宋江不满的说道。

被主任这么一说,宋江是想起来了。什么昨天,那是三天前的文件!那天中午,主任激战之后就没有来。宋江更惨,在办公室直接睡到了晚上八点。这件事情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宋江有些不爽,但却诚恳的承认错误,着手开始做工作。

连续几天,宋江的身体实在有些受不了,于是谎称身体不适,算是躲过了一场血战。这样的借口,他每个月可以使用三次,再多的话,领导会不高兴的。

中午的时候自己动手,吃过之后就开始睡觉。宋江非常清楚,这几天单位没有什么事情。三点的时候才从家里出门,办公室没有人,宋江可以浏览一下优酷网站,看看最近的新闻。

翻到政府网站,看着反腐倡廉的报告文件,宋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说不出的感觉,如果一定要定义的话,那就是恐惧。

对于金钱的恐惧!那八千块钱,蕴含着的,是恐惧诅咒的气息!那,本就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就这样一直到四点半,门忽然被推开。一个急急忙忙的身影冲了进来,就关住了门,甚至还把门给反锁。

“你来干什么!”宋江不爽的看着冲进来的这个家伙。

卢俊义帅气的脸满是愁容,看着宋江说道:“出大事了,上次的那个文件,被你们领导扣住了!”

“什么?!!”宋江心里一惊,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之前的感觉,就是这个!

“长话短说,文件被驳回了。你的工作,可能保不住了。”卢俊义满脸愁容的说道。

宋江此时出奇的没有愤怒和恐惧,心情非常的平静,就像是早就知道一样。脑海中一片混乱,可称之为混沌境界。

他现在想的,不是工作丢掉之后要怎么办。而是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这里,原本就不是我的世界。

宋江闻到了自由的味道,嘴角扬起了会心的弧度。

“你不会被吓傻了吧。”卢俊义看着傻笑的宋江问道。

自己这五年的努力,在这一瞬间全部化为了虚幻。就算是这样,自己也没有疯掉。这小子只不过是丢了工作,还不至于疯掉吧?

这一瞬间,宋江想了很多。大学毕业之后,怀着一颗火热的心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只有他一个人最清楚。自从得到这个工作,宋江一天也没有快乐过。第一次得到意外之财,除了刚开始的兴奋,剩下的,只是恐惧与愤怒。

何曾几时,自己也变成了以前厌恶的人。为什么?是社会逼迫,还是心本罪恶!我,不愿这样……

宋江微笑着转过去看着卢俊义说道:“你原来的生活,快乐吗?”

卢俊义一愣,快乐?从什么时候,这个词像是长着翅膀的小天使,离开自己回到天堂。小区内每天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卢俊义的生活只有忙碌!忙碌!忙碌!

忙到连自己的是谁都快要忘记!忙到女友只有在夜里才能见到!忙到……

似乎生活里,除了工作就只剩下了吃饭睡觉。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练字了?

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与气氛下,再加上对宋江话语的共振,卢俊义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这些。这个家伙,似乎也不是像表面上的那么可恨。

在卢俊义的眼中,宋江已经从一个贪婪的小科员,变成了一个同样有梦想的青年。他发现,宋江洗的有些破旧的外套,这是某个品牌三年前,凯撒系列中最昂贵的一款双子星。

这个家伙,似乎从某些方面来讲,和自己真的有点相像。卢俊义不留痕迹的摸着自己穿了三年,凯撒系列双子星的另一件。

“生活如果全是快乐,那就不是生活了。”卢俊义低着头,语气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宋江盯着卢俊义的眼睛,平静的语气中,充满了狂野气息的说道:“那为什么就沉沦在自己创造的枷锁中!”

“你是想……”卢俊义忽然抬起头看着宋江,语气有些颤抖,这家伙不是想……

宋江看着震惊中的卢俊义,忽然冒出一句:“走!吃酒去!这班老子不上了!!”

“好!不过你请,我公司已经破产了。现在的我,已经变成了穷光蛋。”卢俊义一愣,随即爽快的答应下来。

两人打开门出去,却发现主任已经在门外站着了。

“年轻人,到底还是扛不住事。”这时,在门外听了半天的主任说道。

宋江站在主任的面前,没有尴尬,第一次以平等的语气说道:“你说的不对,正因为我是年轻人!”

“其实我已经和领导提过了,领导们也不全是一个个脑袋里只装着钱与利的怪物,他们看得到你的努力。”

“你可以把这件事当成考验,可是,你失败了。”主任可惜的看着宋江,摇着头说道。

宋江抱着只属于几样东西,后头看着困住自己的枷锁,自信的说道:“这不是我的路!!”

喧哗的闹市,烧烤摊……

三年前价值不菲的两件外套,此时就套在布满油污的椅子上。两个酩酊大醉的青年,此时正口齿不清的说着些什么。

“不亏是…层地狱里…出来…量就是不一样!”卢俊义含糊不清的说道。

宋江睁开酸胀的眼睛,看着卢俊义。心想,这家伙竟然还能说出话来。这货该不会也是十八层地狱出来的吧?

宋江现在也只能想想,因为他感觉一张嘴就会吐出来,舌头都纠结在一起,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宋江舌不知味,原本他以为卢俊义这小白脸酒量一定不怎么样。可事实再一次验证了那句千古名言,人不可貌相啊。

两人的身边,密密麻麻不知道摆了多少绿瓶。真是喝酒如饮水,宋江已经吐了二次,因为实在是消化不了了。胃里根本放不下,只好再吐出来。

“公司没了,另一个小区也因为这件事,住户要求更换。虽然有违约金,但我的公司就这样没了。”卢俊义是这样和宋江说道。

“我工作不也没了吗?”宋江记得,他是这样跟卢俊义说的。

后来,两人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身上的现金,一毛钱都没有剩下。宋江用仅剩的一点神志,拖着死狗一般的卢俊义回到自己家里。

宋江都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硬是用热水器里剩下的水,洗去两人身上的污秽,甚至还换都换上了睡衣。

做完这些之后,宋江就失去了神志。整个晚上,做着模糊的梦。梦到了自己和卢俊义一起做生意,梦到结交了很多奇怪的朋友……

习惯是非常可怕的东西,早晨七点半,宋江准时醒过来,虽然脑袋还有些沉。简单的洗漱之后,取出食物就要吃。可眼神一撇,忽然看到了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的卢俊义。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难道……

宋江渐渐的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停下了忙碌的双手。是啊,自己现在已经自由了啊。

想到这些,再看着死狗一般的卢俊义。心想,这家伙比我可惨多了。自己只是工作,而他则失去了全部。

宋江随即又想到,事没办成,那八千块钱的好处费,这家伙不会和我要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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