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八点,陈迟才姗姗来迟,校门口的门岗大爷,见到这个小伙子,便还是照常的问候一声,“来了,……”只是平时的话还未说完,近两年的男生只是点头示意,如今却不再一如平时。
推着车进门的陈迟,笑着说,“艾爷爷,早。”他记得这个门岗爷爷的姓,只是之前都没开口过,现如今这,理应回一句。
要说为什么门岗的大爷为什么会记得陈迟,那可就另是一个奇事,当时陈迟来这个学校上学的时候,学校是不允许的,但奈何陈迟的成绩都是科科优秀,几乎满分,所以老师们也是有些心动和犹豫的,但门卫这里,振北中学的退休老师会自愿来看的,有个老师就给校长说了,留下这个孩子。
是一个好苗子,再不济就把他分到他朋友的班里,每个人的学习权利都不该被剥夺,任何人都不可以,后来,那个老师就真的请缨把陈迟交给他朋友来带了,当然陈迟也没辜负老师的厚望,年级前几名,就是有时候,英语总是拉他后退。
如今的这个艾爷爷,也是陈迟的那个老师的朋友,当时他们还在说,可惜了这个苗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这样了,可现在艾爷爷听到了。
所以,艾爷爷当时就被这个突然开口的少年吓到了,一时说话有些不利索,“小迟,你好了?”果然上天是眷顾优秀的人的。
一旁站立的陈迟,也有些懊恼,怎么有些到处炫耀的意思呢?可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艾爷爷,我快迟到了,一会放学了来找您说会,先走了。”陈迟低头看了一眼手腕处的表,离半不远了,要参加百日宣誓,不能留遗憾。
又听了一句那声清冽的嗓音后,艾爷爷就笑着回了好,“去吧去吧。”一转身便小跑去门卫处那里,拿起手机,选了个号拨了过去。
艾爷爷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江老头,有个喜事,要听不?”
那头的江爷爷,沉默了几秒,笑着说,“只要下次你下棋不要再赖就好,这就是对于我来说的喜事。”
听完这话后的艾爷爷,爽朗的笑了会,有连忙说,“不是我,是小迟那孩子,他……”
话还没说话,就被打断了,艾爷爷有些想笑,那孩子当时他们几个老家伙可都是喜欢的不行,江老头也是,真是对他的脾气啊。
那头的江爷爷语气中带有一丝紧张,“小迟怎么了?”
沉默有一分钟左右,电话没挂,就是没人说话。
江爷爷想要挂断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笑声,“哈哈哈,江老头,你也有今天啊。”那语气就像是得到了一样别人很喜欢的,但别人却没有的一丝得意。
艾爷爷,您很幼稚啊!
那头的江爷爷,沉默了一会,出声,“艾骁宏,下次下棋让你一局,快说。”为了那孩子破例给你一个好果子。
得到了想要的,艾爷爷又说了句,“老江啊,不要太激动,我当时也被吓到了,小迟说话了,……”“哐当”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很意外,也很意想不到。
这边被突然的杂音而戛然而止的通话中的艾爷爷,突然有些后悔,心想:江碧棠这人还不能过度激动,要是……唉,这事弄得貌似有点没考虑周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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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振北中学不收陈迟,就是因为陈迟不说话的原因,学校里的人当然不知道原因,可陈枫霖和褚怡婷知道啊,振北中学当时在他们住的这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名校,他们的儿子是从高中开始在这里上的。
当时,进这个振北中学的时候,褚怡婷和陈枫霖还是有信心的,毕竟中招考试的时候,他们的儿子陈迟除去英语不是过高分数,其余各科考试成绩可是排名在前几的,可后来,他们差点就被劝退了。
这些事艾骁宏是听别的老师私下说的,说这孩子有后台,也不知道这不会说话是从出生就有的,还是像家长说的那样,是一次意外之后留下的后遗症。
艾骁宏其实对于陈迟这个孩子来说,几乎是第一次见,可高一开学之后,所有的老师都在传,其实当时他也没想着去关注,毕竟现如今的社会,要是有后台,算是可以‘肆意妄为’的吧。
可之后,这个事和江碧棠有牵扯,这就不得不让他去刻意注意这个孩子了,毕竟在他们那几个老头中,江老头的眼可是很毒的,只一眼便知这人如何?
私下里,艾爷爷可是在江爷爷的耳边唠叨了好久,询问陈迟这孩子哪里让他一眼就相中了,回想一下,艾骁宏还能想起当时江碧棠那一副神清气爽,爱理不理的模样,偏偏是他要去求人的,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那一次下棋,艾骁宏可是平生第一次看到江碧棠悔棋。
只是到了最后,江碧棠还是对陈迟的事一语不发,为此艾骁宏记这事记了起码近两年,能不震惊吗?不悔棋的人悔棋,事出反常一定不一般啊。
一段舒缓的音乐在校园里响起,四年一遇的2月29,难得有好事多多啊。
艾骁宏从回忆的思绪里收回,边摇头边笑着进入了屋内,或许一会就有人要来了,要备好茶水,毕竟这事自己没个轻重缓急,该罚,该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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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迟骑车去学校的时候,陈枫霖和褚怡婷俩夫妻没去上班,俩人也没顾得上请假,就开车出了家门,火急火燎的,害怕耽误了什么。
在路上,褚怡婷在副驾驶坐着,眼睛却在道路旁急切地寻找着,她的一双手下意识的交叉着,暗自摩擦着,她很紧张,比她被领导点名了还要紧张。
陈枫霖本来是两个手都在扶着方向盘的,但此刻,他伸出右手在妻子褚怡婷的手背上稍加发力,出声,“婷婷,是好事,别太紧张了,好吗?”
在伤心和无助的时候,明明是两个人都会产生的情绪,可若有一个人,事事以你为先,你说,这还有什么可求,这样就够了。
褚怡婷没想到,丈夫陈枫霖不只要开车还要照顾着她,这因儿子这事而涌生出来的不安,竟在一点一点散开。
还好有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