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层黑色的光幕能够挡住从天而降的万箭,却挡不住从门一跃而入的骑兵。
光幕瞬间破碎,化作点点星光,逐渐消失不可见。秦松没有说多余的话,也没有像其他将士那样大喊,他翻身上马,默默跟在将军后边,挡掉周围混乱之中飞过来的暗器,保护将军的安全。
将军将骑兵们堵在这里,就是防止他们冲锋起来。失去了速度的骑兵,会被自己后边的步兵们消耗死光。他将滴着血的长剑抽出,看见营寨外面又有火光亮起,知道对方的武修开始动作,不敢大意,当即下令开始撤退。
秦松再次举起他的那块盾牌,上面有不少划痕,但是这不妨碍它坚实可用。黑光展开,整个前营的都被包在其中。
忽有清啸响起,似远似近,缥缈无形,直击脑海。
将军头痛欲裂,摇摇欲坠,差点跌下马来。他没想到是精神攻击,伏在马背上大喊一声:“全部捂住耳朵往后退”。
秦松此时面色如土,他施加的那层保护早就消失了,在这样的精神攻击下,他根本没法尽心施展修为。
将军忽转头看着眼对面的骑兵,发现他们的马躁动不安,上面的将士也是面色难看。他当下立断,一咬牙从怀中摸出一片玉简,上面流动着绿色的花纹,手中微光亮起,一身灵力全力灌注,手部周围的微光尽数被那片玉简吸走,玉简本身越来越明亮。就在将军撑不住快要晕厥时,忽光芒尽敛,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位眼神浑浊的老人。
“迟华子前辈,就是现在!”将军指着前面嘶哑喊道。
后面退走的将士早已经安定下来,这样的敌袭他们见过不少,今天将军指挥得当,较之往日,现在损伤极少。他们听从军令,迅速摆好队列,等待时机。
迟华子穿着灰色的长袍,浑浊的眼睛里面绽放出奇异的色彩,与此同时面上的皱纹快速消退,短短几个呼吸竟然变成了一位中年文士,腰间别着折扇,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只剩眼神还是原来的模样。
他往前一步,左手的折扇打开,轻轻甩动,那道清啸戛然而止,对面的骑兵尽都东倒西歪。再往前一步,右手握紧,一拳轰出,顿时狂风大作,进入营寨里面的骑兵全部炸裂开来,化作浓郁的血雾,腥臭的血液在空中到处弥漫,令人作呕。
迟华子眼珠转动,寒光流转,看着营寨外面,朗声道:“畏畏缩缩,何故不敢上前?”
夜风拂过,觉得甚冷。张让骑在马上,看着高空中的月亮的位置,知道这会儿已经过夜了。现在走的是林间的小道,树木的绿叶稀稀疏疏,路上看起来月光要暗淡不少。
“到了!”王叔提了下缰绳,看着前面的营寨低声道。
张让仔细看去,发现前面营寨的门是开着的,被人破坏了,周围还能看见倒下的尸体。
“对面这么弱?听里面没动静,似乎是已经打完了?”张让问道。
“这是后营,这里面都是后备军,战力弱一些,他们现在应该在中营,我们快些过去,看样子徐家这次请了好手!”王叔眉头紧皱,有些着急。
张让点点头,跟在后面拍马疾驰。进了营后行军快了许多,他看着周围的尸体大部分都是齐国的装扮,暗暗赞叹这位徐家将军确实不一般。马力全开,没多时就听见了前方的厮杀声。
王叔精神一振,大声道:“留下徐家活口,其他的全杀了!随我冲!”
这三百人里面只有五十人是骑兵,其他的全是步兵。张让看着灵活的步兵,心下微微衡量了下,这些人估计与突然插入,里面的两军估计措手不及,会被他们杀个干净。
可是下一个呼吸时,里面的骑兵和刚进去的步兵就倒飞了出来。
张让挑起了眉。
他不是很着急,骑着马慢慢往前走,周围痛苦的呻吟声他听在耳中,却丝毫不在意。
进了营寨,张让感受着里面惨烈的气势,他环顾四周,在中军帐的前面看见了一个女将军。
女将军脸颊上有细微的绒毛,现在上面全是血珠,她伸手抹了一把,又在自己的盔甲上面擦了擦,看着进来的张让,挑起了细细的眉,道:“你也是郝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