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县灭门案案发第二日晌午,太阳正辣。
李京泽和周远二人在城门口焦急的看过往船只。衙役们列队在城门口的河两边,一个个七歪八扭。
衙役们早站乏了,有的已经懒手懒脚的坐下休息,胆小的不时看向二人,县令在,他们不敢坐。
一只晃晃悠悠的小船过去,衙役们扫了一眼,是个出城捕鱼的渔夫,衙役们都认得,他每日在街上卖鱼,城外水深的地方,鱼大又肥美。
一艘大船要出城,撑船的说是家里老爷和夫人去省城探望儿子。
几个腿脚勤的衙役上船查探,该找的地方都细细查找一番,摇着头叹着气出来。
大船像只笨鱼一样徐徐前行,一阵风鼓过来,才稍微快一点。
“呸!倒是摆个好大的谱,这船二十人也装得。”待船走远了,一个衙役骂道。
周远思量着衙役的话,又往大船瞧去,大船将将仍能看得见,只见那船吃水甚深,却不是船下夹板内藏有什么?
周远心道“糟了”,急带李京泽和十余个衙役上快船追赶。
哗啦啦,哗啦啦,奔腾的河水中快船乘风破浪。
待贴得近,周远看向大船,大船船夫也正看着他,船夫身边围着五名黑袍客,一褒衣危冠的老者双手抱剑坐在旁边,似乎在睡觉。一对老夫妇躺在甲板中间,一动不动,身下一滩血。
一名瘦高黑袍客对船夫说:“让你麻溜的,你却撑的比裤裆下的鸟还没劲。”语气中甚是不满。
船夫尖声说:“怕什么,正想多杀几个。”
周远大怒,喊:“何方歹人,好毒的手段,可敢与我过手!”
船夫按耐不住,历声道:“爷爷我正手痒!”说着提气向上跃起,空中身形一晃,甩出两只燕菱镖。
那飞镖好似长了眼睛,朝周远李京泽二人飞来。
李京泽见那镖飞来,想闪躲脚却不听大脑使唤,嘴还好使,喊了一声:“快躲!”自己却要闭目受镖了。过了会儿没感到疼,睁眼见周远正护在他身前。
周远见船夫提气跃起,暗自脚下蓄力,后发先至,以指接住了镖。
众衙役哪见过什么好手,举起刀站在船头,见燕菱镖奔飞而来,也不管是镖的哪个,惊得个个挥刀乱舞,舞完摸摸自己并未受镖,庆幸之下,呼啦啦的拥到船尾,仍是举着刀,却不上前。
瘦高大汉见周远以指接镖,心道这书生有些手段,面色却不表露,哈哈大笑:“师弟,你那臭镖还没你尿得有劲。”
船夫顶回去:“昨早那富家娇娘子你享受完不待我用就砍了,我哪来的精神。”
“哈哈......”黑袍客都笑起来,似忘了周远这一船人。
周远本以为贼人只杀人,却不知这奸淫恶行,顿时怒火冲头,他强压住火,沉声道:“有四个字,不知贼人是否知道?”
“哈哈,哪四个字?”黑袍客仍是笑。
“杀人偿命!”周远不待说完已纵身跃起,凌空几步越过水面踏至瘦高黑袍客面前,他空中使出少林擒拿手,右手如鹰爪状青筋突出,抓向瘦高黑袍客肩膀。
瘦高黑袍客身形一晃,躲开这一招,转瞬间拔剑往周远侧身刺去,待周远左脚脚尖落地,剑尖已离周远分毫,只待他双脚落地便定要受这一剑了。
周远暗自心惊,却不慌乱,脚尖用力,登时往后跃退一丈,躲开这一剑,立住身形。
几名黑袍客见周远胆大心傲,身法和顺,知他武功不孬,纷纷拔剑,准备合力围攻,把他斩杀当场。
瘦高黑袍客那一剑看似随意,一端一刺中却有自己多年武学心得,竟被周远化解,心知有些棘手,但万不可丢了脸面,见其余人拔剑,内心不喜,端着脸低声道:“嗯?”
其余黑袍客知趣的把剑入鞘,让到一边,或站或坐,各自观战,只有那位老者仍是闭目养神,全当打斗和他无关。
周远岂能不知那一剑剑法老道,心道这并不是寻常贼人,不知他们为何杀那富户,这种闯荡江湖的并不需要多少银两,沉声问:“几位贼人想必不是寻常打家劫舍的,可有师承?”
瘦高黑袍客道:“说出来吓的你屁滚尿流,我是问月派大师兄奕寒,江湖人称剑狂。”船夫说:“我是问月派二师兄奕暖,江湖人称剑痴。”其余黑袍客纷纷报上名号。
问月派......周远一听怛然失色,问月派名震塞外,自己却是初出茅庐,这捉贼恐却要反被贼捉了。回头看两船不知何时已挨在一起,衙役们仍举着刀躲在船尾,只李京泽不知何时已上得贼船,不知从哪得的刀,横刀站在自己身后,急忙说:“你来干什么!快走!”
李京泽不知是否忠义的诗书读坏了脑子,眼神竟是坚毅中未有一丝害怕,不知危险张嘴就来:“兄弟,今日我与你同生共死。”
周远知他书已读呆,劝说无用,又被他的豪气感染,心想自己学艺多年,师承少林第一高僧,未必不能拼他一拼,也不再劝,对衙役喊:“快去益州府禀报,有塞外巨寇在此。”
衙役们如蒙大赦,急忙摇桨掉头,却不是去益州府而是赶回县城,一个衙役边划桨边哭着着喊:“大人......我们也想帮忙啊......”
河道不宽,硬闯恐被贼人阻挡,衙役们心有默契,先保住小命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