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池远端倒是没想那么多,根据顾旻的意思,总结起来就是李家这个姑娘和池华一起联手算计自己女儿,他又气又怒,“绾绾到底是哪里碍了她们的眼,竟然想出和奸细有牵扯这种罪名。”
若陛下信了,绾绾还能活吗?
池远端愈加后怕,陛下若是真信了绾绾和奸细有关系,那他倾镇南侯府全家之力都不一定能保住绾绾。
池绾抬头和顾旻目光相接,她可不像侯爷老爹那般单纯,她不信就凭刚才的探听就能知道这么多,而且李静玲和池华哪里会让下人知道所有信息呢。所以这些事肯定是顾旻早就查到了,故意让他们知道的。
顾旻知道被她看穿了,不过依旧笑了笑,没有心虚。
池远端短暂地思考过后,已经有了决定,“绾绾,你先回府,我去找池远志。”
见女儿看过来,池远端解释道:“这事不能拖,既然是池华和李静玲联手的,那李太傅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孙女麻烦缠身,到时候肯定会为孙女脱罪,为了堵住池华的嘴,李家只能勉力保住池华,可若是如此,你就危险了。”
看着女儿的面容,池远端愈加沉凝,“我这就去找池远志算账,让池华将事情招了。”
池绾还未说话,顾旻便插言道:“若是如此,李静玲势必会被牵扯出来,池侯爷,如此一来,你就得罪李太傅了。”
李太傅是半朝座师,还是帝师,得罪这样一个人,并不是好事。
池远端嗤笑一声,“得罪就得罪,不得罪他,我的绾绾怎么办。”他的女儿何其无辜!
池绾眼底闪过一丝暖意,便宜老爹并不知道贺威亲自去大牢,就是为着保李静玲。不过就算知道,老爹不会放任她不管。
顾旻眼眸微抬,“这事儿倒不用池侯爷去得罪谁,既然是我的下属探听到了刚才的消息,那不如就由我去得罪人吧。”
池远端:?
哪怕再迟钝的人都反应过来了,晋阳王会不会太热心了点。
难不成真对女儿有意思?
池远端倏地看向他,委婉试探道:“此事乃我们的家事,劳烦王爷得罪人怕是不妥。”
顾旻含笑道:“侯爷多虑了,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我与池姑娘投缘,池姑娘遭人陷害,我自然要出一份力。”
池绾垂眸,在便宜老爹灼灼视线里努力保持着冷静,忍下了扶额的冲动,想起顾旻在大牢里说的那些话,她也纳闷了,顾旻到底想干嘛。
池家父女都懵逼的功夫,顾旻不紧不慢接道:“最重要的是,此事若是由池侯爷出面,以陛下的性子怕是不会信,何况,池五姑娘在外名声不错,百姓们看到池侯爷找上门去,说不定还觉得池五姑娘被人欺负了呢。”
池远端听到他的话回过神来,绾绾在京城的名声不大好,而世人有偏见以后,看事情难免有失偏颇,的确怕有理反倒变没理。
“倒不如由我出面处理,既能增加可信度,又万无一失。”顾旻笑眯眯道。
“那……由王爷看,此事该当如何?”池远端的思维已经完全跟着顾旻走了。
顾旻抿唇,眼神悠远,“容我先卖个关子,二位不如先回府,晚些时候,就知道了。”
顾旻的确是口才了得,反正经他这般一说,池远端晕乎乎地便全答应了,池绾无奈地看着便宜老爹连连点头,一副不管顾旻说什么都信的样子。
原本是他们送顾旻回王府,莫名其妙马车就到了镇南侯府。
顾旻拒绝了进府坐坐的邀请,转而将另一盒萝卜皮也交到了前来迎接主子的侯府下人手里。
客气寒暄了一番,池远端带着池绾进府了,顾旻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才瞥了下属一眼。
下属轻咳一声,冲街角打了个手势,不多时,便跑出了一辆马车。
顾旻施施然吩咐道:“去宫里。”
顾一就在马车里,顾旻一见便问道:“吩咐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顾一点头,“按照您的吩咐,属下已经将池府那个丫鬟控制起来了。”
顾旻淡淡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顾一眼珠乱转,一会儿看看外头,一会儿偷觑主子的脸色,终于还是没忍住,不由道:“主子,你早就想好了要做什么,干嘛还引镇南侯去那里。”
在顾一看来,这就是浪费时间啊,还得跟镇南侯解释。
顾旻看他一眼,凉凉道:“不让镇南侯看到,他怎么知道这事儿是我做的?”
“懂了,主子是想要表功……”话未说完,顾一觉得马车里有点冷,差点把*给咬了,连忙陪笑道:“不是,嘿嘿,主子,我开玩笑的。”
顾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倒是没和他计较,随口道:“也不仅仅是为了这个,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时间还多,顺理成章地绕点儿时间,也好给别人发挥的机会。”
“嘎?”顾一一脸呆滞,他没听懂。
皇宫里,方箴正向昭帝禀报今天查案的进度,旁边站着贺威和钟财,以及协同去顺天府查案的刑部官员。
方箴说话便是平铺直叙,并没有过度润色。
只是昭帝还是听了个云里雾里,“朕不是让你们去查东秦奸细的事吗,怎么还和李姑娘池姑娘有牵扯?”
“是,那个书生的口供里说他在西梁多年,便是池家两位姑娘帮忙遮掩行迹,这才能潜伏这么多年。”方箴解释道:“所以微臣便想请池家两位姑娘来问情况,除了池侍郎的女儿池华卧病在床未能到顺天府,镇南侯的女儿池绾亲自来解释了情况。不过池绾在大牢里发现了牢头和狱卒的猫腻,微臣让人搜了二人的家,从狱卒的包袱里发现了鲛珠首饰,而这个鲛珠首饰乃李太傅的孙女李静玲之物。”
这一环又一环,就跟套娃一样,方箴边说边在心里叹气。
昭帝面上渐渐沉冷,“真让人朕惊讶,天子脚下,竟然有三个贵女和奸细的事有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