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飞文在花厅里等着,李家二爷陪着他喝茶寒暄,一杯茶喝完,还没见父亲和大哥出来见客,李家二爷已经有些词穷了。
无他,他一个文官,实在没法和武将聊一块去。
聊朝政,姜飞文不接茬,跟军方有关的半点话都套不出来,聊京城最近新出的花魁,姜飞文但笑不语,也就聊状元楼的吃食,姜飞文兴趣大一点。
没几句话的功夫,李家二爷已经觉得武将和文官之间有代沟了。
尤其等待的时间有些长,李家二爷有些尴尬,不是说两家要成姻亲吗,怎么父亲半晌不出来,这样看起来很像是故意晾着别人啊。
好在姜飞文不在意,继续喝茶。
在李家二爷有几分坐不住的时候,终于看到自家父亲和大哥走了进来,他连忙迎了上去。
姜飞文也站了起来,拱了拱手:“见过老太傅。”
“国公爷折煞老夫了,国公爷亲自登门,鄙府蓬荜生辉,有失远迎啊。”李太傅眉目舒展,笑意和蔼,“老夫上了年纪,腿脚太慢,劳国公爷久等了。”
姜飞文爽朗一笑,“太傅这是哪儿话,您是长辈,等多久都是应该的。”
姜飞文这话颇为真心,李太傅在文臣里有口皆碑,又是帝师,受人尊崇。他虽为国公,但也十分尊敬,此番等这段时间也并未多想。
一番寒暄后,李太傅在主位坐下,含笑探问姜飞文上门的目的。
姜飞文顿了一下,为难道:“不瞒太傅,我此番上门,是来向太傅赔罪的。”
听到‘赔罪’二字,李家大爷内心不由松了口气,看来母亲说得对,李家有父亲在,圣宠摆在这里,就算是国公爷,也颇为忌惮。这不,白日里国公夫人刚摆宴,这会儿英国公就上门请罪了。
若是如此,两家这婚事也并非不行。李家大爷也隐约清楚女儿对姜令的爱慕,虽说姜令待女儿没有情意,但是若有尊重,女儿嫁过去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李太傅倒是没他这么轻松,听到姜飞文的话,也只是淡淡挑眉,不解道:“国公爷这是哪儿话?”
姜飞文早就做了决定,此番也没有什么退缩的,起身行了个礼,坦然道:“太傅,之前安王寻过我,为的就是儿女婚事。此事我思来想去,担心犬子不学无术,反耽误了别人家的好姑娘。”
李家大爷闻言霍然起身,英国公的赔罪竟然是这个意思。
李太傅回头扫了儿子一眼,眸光冷厉。李家大爷瑟缩了一下,心知自己的不稳重让父亲很不满意。
李太傅语气不变,只是脸上笑意淡了几分,“国公爷的意思老夫明白了,不过安王那里,不知道国公爷是如何打算?”
这话听着温和,实则就是拿安王压他。姜飞文心中嗤笑一声,自己都敢上门赔罪了,难道连安王那一茬都没想到吗?
“太傅放心,安王那里,我也会去请罪。”姜飞文一字一句缓缓道。
两家并未交换庚帖,也未下定,所以姜飞文今日说话十分委婉,不过态度也异常坚决。坚决到李太傅都有些看不懂他了。
自己和安王提此事时,安王明明很有把握,甚至说英国公不敢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