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时间,暗想这三位应该已经出气了,方箴才作出语气急促的样子,“侯爷,下官请池姑娘来是为了了解案情,您看……”
“章儿!”池远端威严的呵斥了一声,“这是顺天府,你胡闹也要有个度。”
话音刚落,池章便快速收了手,恭敬地站回老爹身后,懒懒道:“您说的是。”
挨揍的人被同僚七手八脚扶起来,脸都成了猪头模样,眼睛发肿,狠狠看着池章的方向。
“犬子不懂事,竟然因为您出言不逊就动了手,不若这样,本侯着人带你去医馆看伤,一应治疗费用都由本侯承担。”池远端拦在儿子身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刑部一应官员都张口结舌看着池远端,虽说是世子,但是动手打人也不对啊,寻常人家父母再疼孩子,也要装模作样训斥孩子几句吧,这位侯爷倒好,明确表示孩子是不懂事,但是我准备骂他,你挨揍是因为出言不逊,我就给个医药费。
挨揍了,对方还如此嚣张。在场的刑部官员都觉得被人扇了一巴掌。
扶着挨揍的官员的人面色一整,“池侯爷,不管如何,我们是朝廷命官,殴打朝廷命官是要入罪的。御史若因此参世子一本,侯爷世子岂非得不偿失?”
“爷没什么得不偿失的,你话里话外埋汰爷的妹妹,爷要是还忍就不是男人。爷告诉你,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话,还揍你!”池章毫不斯文的翻了个白眼,俊逸的脸上颇有几分匪气。
但他这也是实话,难道因为封了世子,他就要在妹妹受委屈的时候都忍着不出声了?百忍成龟,他才不会为了劳什子世子之位当乌龟呢。
池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见众人都看向她,尤以刑部官员脸色最不好看,她还是笑盈盈的,一脸无辜问道:“怎么,不能笑吗?”
连池章都被她问得梗了一下。
好在池侯爷对女儿百依百顺,秉承女儿说话必须捧哽的原则,已经脱口道:“当然能笑!”
刑部众:“……”这一家子怕是没一个正常的。
梗完别人,池绾又正经了下来,先是问刑部的人,“这位大人不先去看伤吗?”
池章下手可黑着呢,她冷眼旁观,看着他专挑痛的地方下手。
经她一提醒,挨揍的人觉得浑身都痛了起来,抽着冷气让人给扶出去了。
池绾转而看向方箴,“方大人,咱们现在可以说正事了。”
方箴回想了一下,继续道:“下官原本是想提审那书生,也好查清楚他是怎么进的公主府,又为何攀咬池姑娘。没想到派去提审他的衙役刚问了话,都没有用刑,他身上就掉下了一块东秦制式的令牌。派人送到英国公府看过了,说是东秦暗部的制式。这人也是奇怪,对奸细身份供认不讳。”
“那又是如何与我女儿扯上了关系呢。”池远端并不关心是怎么发现的令牌,他只关心这事怎么会和女儿扯上关系。
方箴沉默了一瞬,“那个书生说他就是用池家两位姑娘遮掩自己的奸细身份。”
池绾眼眸一眯,“两位姑娘?就是说还与池华有关系。”
“池姑娘一听‘两位姑娘’就知道另一个指的是池五姑娘,难道还敢说自己对此事丝毫不知?”一个刑部官员自觉寻到了池绾话里的错漏,意有所指道。
池绾斜睨他一眼,“这位大人,你若是出了顺天府的大门就让人套麻袋打了一顿,你会不会怀疑是我三哥做的?”
说话的人一噎,不知道她这话是威胁还是另有他意。
“我池家这一辈是三个姑娘,但是我六妹年纪尚幼。而那书生是跟着池华进的公主府,然后被我拆穿。所以我听到‘两位姑娘’这种话,自然而然想到的另一个姑娘就是池华。”池绾掀了掀唇,讥诮道:“就像你眼看着我三哥揍了刚才的刑部官员,所以若是出门让人打了,你也会自然而然怀疑到我三哥身上一样。虽无证据,但是如此联想,也算是人之常情。阁下认为呢?”
刑部官员还未接话,池章就冷笑了一声。那模样就像是这人敢说不,他就敢出门给人套麻袋揍一顿一样。
刑部官员沉吟了一会儿,到底没有说话。
经过这么一闹,留下的刑部官员虽心中不忿,却也老实了许多。毕竟池绾话虽不客气,却也是那个理。
方箴见此心里不由诧异,他怎么觉得每次听池姑娘和人说话,心里都暗爽不已呢。想他和刑部这群人周旋多费劲,听他们自以为是的观点都要忍不住翻白眼了。
“既然是两位姑娘,方大人该不会只请了我来吧。”池绾看向方箴。
方箴连连摆手,“池姑娘这么说就看低我了,此事事关重大,又有刑部的同僚协同处理,我不敢擅专,池五姑娘也着人去请了的。”
说到这个,方箴心里也纳闷,派去请人的衙役是同时出门的,现在镇南侯府的人都在这里说了这么久的话了,怎么池侍郎家的姑娘还没来。
念头刚转,门口就有衙役进来禀报了,正是派去池远志府上请人的衙役。
“大人,小人去池侍郎府上请人,奈何让池夫人给打出来了。”衙役一脸无奈,“池夫人说她家姑娘还未出阁,哪有未出阁的贵女进衙门的,于名声有碍。”
方箴眸光一厉,一时也拿捏不准池夫人这反应是爱女心切还是心虚,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你可有见到池五姑娘,将此事说清楚问明白?”
衙役更加无奈了,“小人也是想着池五姑娘不愿来顺天府,总能先求见一下问清楚,可是……可是池五姑娘病倒了,进府问诊的大夫一波接一波,看架势像是生了什么大病,小人不敢擅传,这才先回来禀报大人。”
听了这话,池绾拿眼睛瞄着那几个刑部官员。
刑部官员一头雾水,“敢问池姑娘,看着我等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