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刚想坐起来,但突如其来的麻痹感像闪电一样瞬间让她坐下了,她叹了口气将滑落的眼镜推了上去,深吸了一口气,揉着腿伸手想将刀从那个人的身体中拔出来,但又瞬间将手收回来了,“你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转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将前额的头发往后捋了捋,咬着牙忍着腿部传来的阵阵酸痛一步一步挪到了浴室,刚打开门扑面而来的热气让她眯了下眼,嗤嗤道:“刚好呀”。
“我最近几天都没见过他,你。。。应该也知道我和他的情况不太好”,陈之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处,从烤箱里把刚烤好的蛋糕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额,没事就是有些工作上的事找他”,“他可能在家里吧,你去他家看看吧,”陈之把手机拿下来,“哦,你有空来找我玩呀,我好无聊的”,“那。。。行吧,就先这样”,挂了电话,看着刚烤出来的蛋糕深吸了一口气耸了耸肩将蛋糕倒进了垃圾桶,转头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管西挂了电话后又拨了耿钦的电话,任然是无人接听,自言自语道“你到底去哪里了”。
陈之刚走出电梯就迎面撞上正要离开的管西,“嘿,你来了都不告诉我一声”管西像受到了惊吓一样踉跄往后退了几步,支支吾吾的说“没事,就找你问点事”陈之笑着上前挽着她的胳膊说“我们回家说呗”陈之拽了拽管西,管西却纹丝不动的反拉住陈之“就在这儿说吧,我就想问问耿钦在哪儿,你最近还是没见着他吗,你不是他女朋友吗?”陈之愣了一下,皱了皱眉低头对着急切的想知道答案的管西说“我们早就分了,你不知道吗,还有你为什么一直问他的事,”管西沉默了会儿松开陈之的衣角说“我们,在一起了”,“那你怎么不知道我已经不是他女朋友了”说完她冷漠的扭头就走。楼道里阴冷的灯光目送着陈之逐渐没入黑暗,此时的管西看着陈之仿佛有一种自己认识了几年的好朋友已经被这名为黑暗的魔鬼撕碎后曝露在黑暗中,她知道这种感觉她早就有了,她其实有时候会害怕她,空旷的楼道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风,管西不禁打了个寒战,哆哆嗦嗦的走了。
在陈之来到这个小镇上的工厂当会计的时候,她从未想过会这么有趣这儿的人,她原本想像她前几年一样人畜无害的进入一个组织,静静地呆着,看着这些人做事,犯傻,就当一个局外人,她聪明到足够让别人觉得她是个他们所看到的她,她有自己的奖励制度,知道在恰当的时机做不会暴露自己的事,她从不混乱,她喜欢现实,像那种“眼前的天空突然变得血红”的那种痛苦的现实,只不过站在那里的不是“我”,而是他们罢了,她看着,她笑着,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想拉着她把她带进他们的焦虑的颤抖的世界,并对她说:“嘿,你怎么走的这么慢”,哦,可怜的管西,这是你起的头,你要负责呀,陈之拉开窗帘,这往常积灰的街道仿佛在炎炎夏日被穿堂风吹过一样,莫名的让人兴奋,陈之抚在窗台上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