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布布嘤嘤地哭了。
有人拿了一张手帕给自己。抬起头,看到的是有些愠怒的男孩子。
布布接过手帕,疑惑了。
“哥哥……为什么生气呐……哥哥你叫我布布吧,我妈妈走丢了。”
男孩子不做声,似乎刚刚发完火。
“哥哥……”
“干什么。”男孩子冷冷地看了布布一眼。
“呜呜……哥哥你不喜欢布布……”布布吓怕了。
“没、没有……”女孩子一哭,男孩子就没有办法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好了,你别哭了……”男孩子用手帕擦女孩子的脸。
“嗯……哥哥你带我去找妈妈吧……”
“好。”男孩子笑起来了,拉起布布的手。
后来,布布唱歌给男孩子听,给男孩子讲低级的笑话。告诉男孩子他很帅。告诉男孩子爸爸也一样很帅。告诉男孩子爸爸对自己很好。虽然一直在外面,只有春节才回来。告诉男孩子能不能和他一起玩。等等等等。
布布找到了妈妈,男孩子就转身离开。离去之前,拍了一张合照。男孩子撇撇嘴。告诉了她们,他叫亦辰西。
或许布布永远都不知道,这天晚上。辰西和家里的爸妈闹翻了。他的妈妈死了,却在这个晚上,爸爸又娶了一个漂亮年轻的老婆。哥哥辰也是乖小孩,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是辰西却不同,他不是乖孩子,不会听顺别人。但是这个晚上,辰西听到布布的爸爸,觉得自己的爸爸,似乎不是那么坏。
他回家了。看到哥哥有些慌张的面孔,心里有些心疼。还有爸爸焦急地叫人出去找回来,还有新妈妈一脸的抱歉。他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必要和家里人闹翻。
布布记起来了。她又沉默了。她想,那么……辰西又为什么要回来。什么意义。
辰西说他要和布布谈恋爱。
布布和辰西拍拖了一个月。只是因为不能再看到辰西眼底的寂寞。布布是很心软的人。
布布不知道怎么办。
一个月之后,辰也回来了。明白了。
他说他不会让的。
辰西说他要宣战。
布布看到这样子,心疼他们。
某一夜,偶然地听到了辰西和辰也的这段对话。
他们说,他们不会顾兄弟情面。
因为亦氏家族的人,有血腥的气味。他们都是跆拳道的馆主。
最后,布布选择离开。
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吧。
布布觉得不能再让别人喜欢上自己了。那样更多的人会受到伤害。
当辰西和辰也发现的时候,布布已经不能再被人喜欢了。
故事没有了。
或许你感受不到那种味道,可是布布,的确是离开了。
因为结局已经注定。
悲剧是美丽的。
却也是令人唏嘘不已的。
病房里,一片寂静。
辰西收住了嘴角的颤动。瑟瑟地发抖。
“那么银!银她到哪里去了!”龙马第一个才反应过来,又死死地抓住了辰西的衣角。
“布布,又没有选择我是吗……”辰西似乎没有听到龙马的话,“已经第二次了……难道我就这么……令你讨厌吗……布布……”说完,抓着头发。
“银她到哪里去了!”龙马再次用高分贝吼道。
真田站不住了,冷冷地说道:“虽然很感谢工藤银救了幸村,但现在病人还要休息,请你们出去。”冷冷的,划破龙马颤抖不已的心。
龙马木讷地被不二拖了出去。青学的一干人都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立海大。
空气里都是幸村不住地哀叹声。
是自己的原因害的这个孩子离开吗?幸村很自责。对于青学的越前龙马,自己并不了解。但是小予很喜欢他啊……这样啊……幸村又开始一脸的无奈。
辰西回到了暮下本家。这件事情必须要由他来说明。
彼时,瞳月也在暮下家做客。本身瞳月和暮下家族的关系就很好,也时常来玩。暮下和叶山也都很喜欢这个小丫头。
“伯父伯母,你们好。”辰西彬彬有礼地向一脸甜蜜的向暮下祁和叶山原爱打招呼,看到他们那么幸福的模样,辰西真的不忍心告诉他们这个噩耗。不过幸好一周之后,叶山原爱会再怀一个孩子,应该会减轻他们的伤痛吧。辰西大呼了一口气,装作镇定地慢慢吐出。瞳月看到哥哥不自然的模样,不禁奇怪。
“哥哥,怎么了?”瞳月走上前,很轻声地问道。毕竟,这两个人都是有相同秘密的人。
“等一下的时候,不要火上浇油。”辰西冷冷地说,抛下一脸茫然的瞳月,向对面的两位说道,“伯父伯母……我等一下说的时候,不要激动……而且,请听我说完……”
暮下和叶山隐隐地感到不妙,两只手不禁紧紧地握在一起。
“小予她……她失踪了……伯母,不要激动,先听我说完。事情具体我也不知道,但现在确实是失踪了,而且……可能回不来了……伯父伯母,不要激动,也不要做傻事,毕竟,一个星期之后,还会有另外一个小生命要为暮下家族传宗接代……”
暮下和叶山苍白着一张脸,而且没有听懂辰西后面几句的意思。但他们现在只是知道,他们养了12年的女儿——暮下予,失踪了……
“哥哥,怎么回事!”瞳月抓过辰西的手,脸上浮现出焦急的神情——不,比焦急还要焦急。
“瞳月。回家再和你说,现在需要稳定伯父伯母的情况,银翼来过了,他说一周之后伯母还会生出一个孩子会继承暮下,所以,不能让伯母情绪不稳定!这是关乎暮下家族的存亡!”辰西一脸的镇定。
“不要!难道银翼是想让那个孩子代替布布吗!不可能的!”一向乖巧可爱的瞳月,这个时候,竟然生气到发抖,“到底是怎么回事,哥!龙马怎么办!”
龙马怎么办!辰西听到了这句话,心里苦笑着。最亲近布布的瞳月,知道布布的心里事。难道这个就是布布的选择吗。呵呵呵呵……
彼时,神经大条的瞳月却没有注意到辰西突然一脸的黯淡,只是一个劲地追问有关布布的事情。看到辰西没有反应之后,又气急败坏地转向屋内,静下心来好好安慰里面的两位。
静夜。瞳月和辰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中。辰西又复述了一遍给瞳月。瞳月听完,已经泪流满面。
“那布布怎么办……她就不会来了吗……不要啊哥……哥……”瞳月抱着辰西的腰,泪水打湿了辰西的衣摆。
此夜,无眠。
龙马回家之前,先去了布布之前单独住的那幢别墅里面。
那时,已经很晚了。夜幕笼罩着大地,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忧伤。
齐川可能已经接到暮下的电话,所以这幢房子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龙马推了推门,碰巧,门开着。
龙马走了进去,很慢地,一步一步地。似乎在用力感受布布的气息。
“银。”龙马坐在石梯上,自言自语,“其实我是喜欢你的。但是不二学长的女朋友说你一直都以为我不喜欢你,所以总是隐瞒啊。”龙马笑了笑。艰难地扯扯嘴角,向上拉一个179°的弧线,没有发出声音。笑了笑。
“银。怎么可能啊。你自己也不想想啊。”
“你还真是MADAMADADANE.就算是网球打得好,也不会这么笨吧。”
“你笨不笨不关我的事情,但是现在——我还没和你说我喜欢,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银。因为你,我却犯了一个错误。怎么办。你输了。”
“银,你输了啊。”
“哈哈,越前龙马打败了工藤银,暮下予了啊。不过还MADAMADADANE……”
“银……”
龙马依然保持着179°的微笑,却泪流满面。橘色的灯光之下,这张笑脸,似乎是永远再看不到了吧。
龙马坐在石阶上,坐了一夜。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脚还有点麻木,没有站稳。
辰西在这个时候扶了一把。
龙马抬头看了看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似乎布布选择的是你呢。”辰西也是一脸的呆滞。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两个大大的黑圆圈浓墨在辰西英俊的脸庞上。
“哼。”龙马嗤之以鼻,“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银她已经不在了!”龙马有点失控,红了眼圈。
“一个星期,你慢慢等一个星期。会有结果的。”辰西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既然布布已经选了这个人,那么自己还是……呵呵,先给他一个希望吧。总比没有好。辰西走到冰帝门口时,含笑摇摇头。哎呀哎呀,这里还有一个呢。这么呆板的台词,我竟然还要说第三遍。真是……布布怎么能这样对我啊。
德国慕尼黑虽然经理不在了,但是德国见手冢还是要的。电话里面还没有说工藤的事情,真是不知道手冢知道了会怎么样。
不二依旧是这样笑眯眯地想着。毕竟手冢对工藤是很敬佩和极力推荐的,其程度不亚于对越前。
下了车,青学一行人看到了运动装束的手冢。还是一样的手冢,可惜青学已经面目全非了。
“部长。”“手冢。”“手冢。”“手冢。”“部长……”龙马看到了手冢国光,心里有点泛酸。
“大家都来了……”手冢环视了一下,发现少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工藤没来吗。”其实这个句号,应该是省略号吧。省略号代表着无限的忧虑和遗憾。
青学一行人撇开头,默不作声。手冢触及到了各位心里的一个痛。
“大石,到底是什么事情。”手冢发现大家的反常现象,黑着一张脸,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手、手冢……工藤他……”大石很为难,这种事情,摆明是谁先说谁先讨打。
“部长。银她失踪了。”越前在一阵沉默之后,依然说出了这句话。
手冢明显有两个疑惑:她?失踪?其实手冢是很想问出来,但是他是部长啊,怎么可以!手冢依旧用他凌厉的眼神看着越前,越前默不作声。最后还是大石说出了全部的事情。工藤银是女生,叫做暮下予。暮下予失踪了。就这样。
“越前。你是和工藤一起在欺骗我们吗。”手冢还是在叫工藤,他显然不能接受这种离奇的事情。
“是。”龙马倒是直言不讳。
“绕医院跑……”手冢的莫名怒火直冲上头顶。工藤银竟然是女生,越前竟然和工藤一起欺瞒大家?
“手冢,今天大家可是来看你的哦,不要冲动了啊。”一旁的不二笑眯眯地看着手冢,又突地睁开,冰蓝色的瞳孔,似乎可以浇灭了一切怒火。
手冢顿住了,咽下了下半句话。故作镇定地带领大家走到了室内。青学一干人都很明白,手冢是不想因为工藤而让好不容易来一次德国的各位而感到烦恼,所以他们也知趣地放下工藤的这件事情。
之后。寒暄,奖牌,参观,最后是圣母教堂。井然有序地。
“设备设置也很齐全,真是不错的环境啊。”
“的确这些就在我的眼前,但是……”
“但是?”
“不管是在如何吸引人的环境里,即使接受如何出色教练的指导,只要站在球场上,就想打球,这种快乐的感觉,没有比这个再好的了……”手冢手中的金牌在日光中闪烁着,在金色的白鸽中再次镀上一层光辉。谁能说,这块金牌没有工藤银的一份子?工藤对于青学来说,怎么就可以忘记呢?
“手冢……”
“抱歉,说了些无聊的话……”手冢回过神来,“大石……工藤到底是,在哪里。”
“奇怪,越前不见了。”不二的话恰时地打断了大石和手冢的谈话。再要谈下去,大石要该怎么招架。
对于工藤,每个人都是心知肚明地沉默。谁也不敢打破这般死寂。至少,现在还有一层薄薄的纸片。如果打破,那么我们就连一点点的保护也没有,赤地葬身于火海之中。那样会很痛的啊。
德国之行结束之前,手冢和越前又一次谈话。
“越前,在全国大赛开赛之前,找到工藤。”手冢是这样命令的,却没有考虑到事态真正的严重。
“部长……不可能了……”越前戴着帽子低着头,话语中听不出情绪——或许,更是听不出温度。
手冢有些黯然,难道青学要失去一个好手吗——或者,青学成员的生活中,要失去一个工藤银吗。工藤银,似乎在潜移默化之中影响着我们每一个人。但是我们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能晓得。
飞机起飞了。轰隆隆的声响,欲要震碎耳膜,搅得心烦意乱的龙马,只想闭上眼睛,让自己模糊意识。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辰西的右眼皮一直跳着,难道那个还没出世的婴儿,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吗。辰西矢口否认地笑了笑,心里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又两手撑开,躺在床上发呆了。
手机铃声划破了这死般地沉寂,应该是瞳月打来了。今天一早就被自己哄到暮下家里去了,让叶山去看看医生,肯定怀孕了。
“一切顺利吧,瞳月。”辰西的声线因为躺着的缘故,格外的暧昧迷人。
“哥……医生说原爱阿姨……已经十个月了……而且预产期是……今天……”瞳月的声音有些颤抖,“银翼到底是想怎么样啊。而且暮下叔叔说今天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原爱阿姨的肚子很大很大……银翼到底要怎么样!难道真的想让我们看着这个代替布布的孩子出世吗?”瞳月对于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毕竟,布布已经和自己一起度过了十二年的时间,那种感觉,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今天啊,瞳月,等孩子出生的时候,打个电话给我。”辰西挂了电话,扯扯嘴角。难道银翼还想让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有12岁吗,啊,一次元的妖兽还真是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