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一生因果流转,心所共业集合而成。业果不停,轮回不息。
人的一生该如何度过?是选择跟随命运,随波逐流。亦或是轰轰烈烈的反抗,不留遗憾?
每人都有自己的答案,亦或者本没有答案。命运无常,度过了,便是一生。
只不过多数时候,人根本没得选。
陈华此刻安静的躺在病床之上,过去种种浮上心头,却又如梦幻泡影,抓不住,留不下。
认识陈华的人对其的印象只有冷漠,永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无论何事发生都仿佛一个过客般,冷眼旁观。
陈华也自认感情过于淡漠,对于生离死别都没有啥概念。孤儿出身的他也从未有过什么深交的朋友,以至于最后在病床边都是孤身一人。
回首过往一声,虽然时间并不长,但似乎他一生都像无根之叶,跟随着命运,在时间的长河里飘荡。虽说其中不乏传奇色彩,但如今一切似乎都如轻烟一般流淌而过,宛若虚幻。
但在这个时刻,这些对于陈华也都没有意义,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最后一刻似乎就要来临了。
夜幕已深,专门照料陈华的护士正坐在病床边,打着瞌睡。
陈华努力的转过头,用模糊的视线看向病床旁的心电仪,等待着自己心跳停止的那刻。
90,80,70,,,,,0。
陈华感觉自己似乎飘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蓦然回头,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自己依然躺在病床上。
医生在为挽救他做着各种的努力。
最后,似乎医生也放弃了,无奈的宣布了死讯。
“这便是死亡么,感觉也就这样啊。”陈华的意识慢慢消散,陷入虚无。
---------------------------------------------------------------------
京华城,元旦
一户普通平民家中,此刻正经历着重大的危机,这家中唯一的孩子已经陷入沉睡中一天一夜了。
一对焦急夫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住的搓手,抹眼,忧心忡忡的望着在床边为孩子号脉的大夫。
这对夫妇两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而床上的孩子看起来却依然幼小,显然是老来得子。对于普通的人家来说,孩子便是天下最最大的事了,而如今,他们的天都快塌了。
床边的大夫似乎只是中年,但蓄着长须,身着深色长袍,袍子胸口刺有白色莲花状图案。大夫正伸出右手为床上的小孩把着脉,左手时不时捋捋胡子,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不解的难题。
“晏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我给您磕头了”妇人说罢便跪在了地上,对着大夫不停磕头。
坐在一旁号脉的大夫见状伸手起身搀扶,说道“不必如此,医者治病救人是理所应当的,我自会倾尽全力,先起来。”
原本站立一旁的男人也走到妇人身旁,对着大夫,双膝跪地。
“晏大夫,我陈平一生没有求过别人。我给您磕头了,求求您一定救救我们的孩子。只要您能救他,我今后当牛做马报答您。”说罢男子便重重的向着晏大夫磕了三个头。
晏大夫叹了口气,伸出手将两人搀起,说道“二位真不必如此,晏某虽然不是什么名医,但是治病救人的担当还是有的。况且我与你父亲也算有些交情,更应尽力。方才我给令郎号过脉了。脉象上看,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至于他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我亦没探明白。令郎在昏迷前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吗?”
“没有啊,我儿子一直很听话,平时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家里,很少出去,也从来不会乱吃东西。”妇人焦急说道。“我们一家老实本分,平时也从来也不敢得罪别人。”
“那他昏迷前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吗,比如失神,头昏之类的。”晏大夫说道。
“也没有,就是睡着后一直没醒过来,怎么叫也叫不起。”男人说道。
“那就奇怪了,令郎虽然瘦弱,但脉象平稳健康,并没有号出有什么病征。为何会一直不醒呢?我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现象。”晏大夫捋着自己的胡子说道。
“那能想想办法把他叫醒吗。”男人躬身对着晏大夫说。
“有倒是有,我有金针之法或许可以强行催醒之,但是不到最后关头最好不用。这等昏睡之症若无生命危险之象最好不要以外力强行催醒,否则怕会产生无法预测的后果。”晏大夫说道,“依我之见,令郎目前只是昏睡,暂无危急之象,短期内你们先用粥食喂他,若有余力可加入人参等补药,吊住他的生气。平时勤换衣物保持洁净,并为其按摩全身,以免萎缩病变。我回去之后会尽力查阅典籍,各方咨询,看有无方法能安全叫醒令郎。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为令郎负责到底的。”
“谢谢晏大夫,谢谢晏大夫。那我儿子命就交给您了,求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救他,我们全家都谢谢您了。”男人躬身对着晏大夫说道。妇人站在丈夫旁,亦不停的对晏大夫作揖。
晏大夫转身走向屋子中央的桌子旁边,收起自己带来的药箱,对着夫妇两说道。“令郎目前就先让他这样睡着,你们按照我说的方法给他续住命。依我之见,七日之内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七日后若我没有找到其他方法便用金针之术强行催醒,只是此法只是残篇,且从未有人用过,后果难以预测。你们,要做好准备。”
“只要能把我儿子叫醒救活,无论什么后果我们都能承担。”男人郑重的说道。
“好,你们能接受就好。今日我先回神殿了,若找到万全的方法我自会过来,如果没有,那七天后我会过来,施行金针之术。”晏大夫背起药箱,说完便走向门口。
男人赶忙追上,“晏大夫,我送您回神殿,车就停在外面。”
屋外,男人的声音与晏大夫的声音渐渐远去,屋内逐渐陷入了沉寂,只剩下了妇人与躺在床上的小孩。
妇人回头看着床上的孩子,止不住的又开始流泪。妇人走到床边,将孩子露出被子的手臂放回被子内,并将被子四边弄齐整,包裹住孩子的身躯。而后,妇人坐在了床头的凳子上,小声的抽泣着。
“我苦命的孩儿啊,你睁眼看看娘亲吧,你可千万别丢下我先去了啊,没了你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屋内重新陷入了沉寂,只有细微的絮叨声和抽泣声不时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