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街16号便是齐云志的家。
托比街并不像埃罗尔街一样繁华有格调。在这里居住的大多数都是一些中产阶级,但对于底层人民来说,这里算是最好的住所了。
齐云志的家在一所公寓楼,这样的住所也蛮符合一位教室的身份的。
齐云志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周羽发现齐云志的家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整洁,齐云志的家和办公室简直就是两个模样。
衣服乱飞,乱七八糟的东西摆了一地,对于周羽这么一个有洁癖的人,他是相当难受的。
眼角抽了一下,周羽硬是忍住想要清理房间的冲动,他对齐云志说:“真是看不出来,你在家居然…这么随意。”
“自己家不让随意,那就没有地方可以随意了。”齐云志弯腰把一件衬衫扔到一边。
真是符合现在的教师现状啊,周羽心里嘀咕着,随后看向别的地方。
齐云志的家没什么太多的家具,可能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吧,他并没有买太多的东西。厨房里连一口锅都没有。
整个客厅就有一张沙发和一座茶几,然后便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跟我来。”齐云志对周羽招了招手。周羽回过神来,跟着齐云志走进了他的卧室。
齐云志的卧室也没什么东西,就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和一座衣柜。
说他是简朴还是穷酸呢?周羽摇头,不再想乱七八糟的事。看向齐云志在自己的衣柜上似乎寻找着什么。
“你现在的钱包里有多少钱?”翻着衣柜的齐云志突然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周羽愣了一下,“我只带了200亚币,因为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才两百?”齐云志嘀咕了一声,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一座用不明的黑石头雕刻成的人形雕塑,雕刻着一位穿着教士服的中年男性,他的双手交叉的放在胸上,挺拔地站着,嘴唇紧闭,眼睛和鼻子被一道黑布缠着,似乎不想让他看到东西一样,黑布缠的十分杂乱。
周羽看着这个雕塑,心里莫名地有些害怕。
这个雕塑似乎在紧紧地盯着他,像一个发现猎物的老鹰一样。
“这个雕塑就是帮你完成觉醒的物品,它的名字叫亵渎者克拉米。这是我爷爷从教皇国花大价钱买的,然后我们就变穷了。”齐云志突然悲伤地叹了口气。“你很幸运碰上了我,否则你就死在别人手里了。”
亵渎者克拉米?这仿佛是一个人的名字,但周羽并没有想太多,“开始吧,早死晚死都是死,看看这个觉醒能不能成功吧。”
“告诉你一件事,这个雕塑曾经觉醒了大约十个人,但是只活下来一个。”齐云志告诫道。
周羽心里一惊,他没想到这玩意成功率这么低,心里有点后悔做这个决定了。
正当周羽犹豫的时候,齐云志叹了口气,“准备好了吗?”
“你是这十个人活下来的那一个?”周羽问道。
“不是,我是先天觉醒。”
真气人这家伙。头疼,头疼,周羽无奈地挠挠头。
“我准备好了,开始吧。”周羽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齐云志将那个雕塑摆在和自己肩膀平行的位置,随后闭上眼睛,说出一个不明单词。
这似乎是斯维亚语,觉醒的意思?随后周羽突然摊在地上,似乎被掠夺了意识。
齐云志睁开眼睛,把雕塑放在床上,“希望你能成功吧。”
……
一位中年男子站在齐云志家门口,他戴着鸭舌帽,穿着十分随意。
他蹲下来,拿出一个小瓶,在齐云志的家门口用一种蓝色粉尘,在地上画了一个不明符号,但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个符号似乎是一片叶子。
中年男子咬了下手指,在那个符号上滴了一滴血,随后中年男子便闭上眼睛,保持着蹲姿一动不动。
……
周羽缓缓醒来。自己的头仿佛要裂成两半,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头里出来一样。
过了一段时间,那股疼痛突然消失了,正当周羽纳闷的时候,他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并不在齐云志的家里。
这是一座斯维亚式风格的教堂,但是里面的装饰十分华丽,仿佛在告知世人这是一座普通人没有资格进来的教堂。
“神啊,我有罪。我不该拿走本属于您的东西,我有罪,我有罪……”
周羽站起身来,发现前面的有一位穿着白袍的男子正在虔诚着对着教堂的神像忏悔。那座神像的面容却被迷雾笼罩了一样,看不清面容。
周羽疑惑地看着那个忏悔的男子,似乎觉得有点眼熟,但是自己却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伟大的神,希望您能原谅我的过错……”
这个男子依旧在虔诚地忏悔,周羽想要走到他的身边问问他这里到底是哪里。
可是周羽越靠近他,却发现自己的头越疼。周羽停下脚步,右手扶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羽疑惑不解,于是又鼓起劲上前走了两步。
就当周羽快要到达那个男子身边的时候,突然男子消失了。
周羽的头的疼痛消失了。周羽想要抬头看看那所谓的神像到底是什么的时候。突然周羽的头疼又回来了,像一只啄木鸟一样死死地啄着他这个带着害虫的树木。
周羽七窍流血,他痛苦地大叫,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跪在地上。
砰!
周羽的脑袋就像被子弹打碎的西瓜一般,白的红的四处飞溅。
……
那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子在一片草原缓缓站起身来,他茫然地看着四周却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
他站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看着前方。
“和觉醒仪式不一样啊?这里到底是哪?”中年男子疑惑地自语。
中年男子上前走了一段时间,发现前面有一座牧场,牧场一群绵羊在吃着草,牧场中间有一颗参天大树,大树下躺着一个慈祥的斯维亚老人。
老人留着长长的胡子,头发胡子全部花白。眼睛仿佛蕴含着一片大海一般,蔚蓝深邃,让人看一眼便无法自拔。看着他的面容就可以想象到他年轻时是多么英俊了。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静静地依偎在老人的身旁,闭着眼睛睡着觉。小女孩有一头柔顺的金发,她的面容就像一位杰出的雕塑师所雕塑的一样,充满美感,宛若天使。
中年男子不敢大意,毕竟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肯定有一定的危险。
男子的右手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刃,他缓缓地靠近那个老人,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陈三。”
男子呆了一下,发现那个老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脸笑意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陈三心里十分慌乱。他咬咬牙直接冲向了那个老人。
不管是谁!先杀了再说。
“你是一个罪恶深重的人,带着你的罪恶去忏悔吧。”这个斯维亚老人用流利的大齐语对着陈三说道。
陈三挥刀的动作就像被放慢了一样,老人说完这句话,陈三突然后飞了出去。
啊啊啊!
陈三疯狂地大叫着,他飞到天上,仿佛被引力抛弃了。
他的眼中走过许许多多的记忆,那些都是他杀人的记忆。
十六岁的时候,为了一袋面包,把小他四岁的小孩扔到荒野里等死。
二十岁的时候,遇到了那个副会长,被觉醒能力。为了副会长,他杀了自己的家人。
二十四岁的时候,杀了一个奇异者全家,目的是为了让他交出一本被他死死看守的古叶典籍。
三十三岁,为了自己的组织,他杀害了一群目击到副会长奇异能力的普通人。
四十一岁,也就是他现在的年龄,他在上个月刚刚杀了一名无辜的女性,理由只是没有满足他。
他的脑中闪过走马灯,身体已经冲出了天空,他的身体逐渐变成了一道火光。皮肤组织全部消失,只剩下一具没有皮肤的肉体,宛如被人打出来了真容一般。
他大声地惨叫着,自己的身体依旧向后飞去。
巨大的摩擦力,消磨他的所有组织,只剩下了一具骨架。
过了一会,那具骨架也慢慢消失了,仿佛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存在过这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