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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她

系统的bug终于出现了,我万万没想到它会如此迅猛,在无数记忆碎片里找到它的主人,并发起猛烈的攻击。

我的脑袋开始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仿佛灵魂被剥离那般,神经撕裂到崩溃边缘,让人痛不欲生。更让我始料不及的是,它唤醒了内心深处暗涌的黑色记忆……

那是一个黑白的世界,仿佛坐在一个人的电影院,昏暗的空间里放映着本该是两个人的情节。

她走了,好像没有留下姓名一样,好像天上诸多星星中的一颗坠落天际,好像一滴雨水亲吻沙漠。

她喜欢穿白色的百褶裙,因为有人说她的样子胜过世间所有的百合。她偶尔会生气,只需要轻轻一哄,她就立马钻进你的心里。她说世界很美,她说想陪我一起看看风景。可她没说过离开,也没想过对这个世界不辞而别……

初中那年,我是班里的宣传委员,她是班里的班长。她虽然还只有十四岁,但美人胚子已经初露端倪,眼神里倒映月光,脸颊皓雪般纯白,班上很多人都喜欢她,我也有一点。可我不明白,这种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而是像喜欢一朵美丽花儿一样的喜欢。年少时那会顾虑这么多喜欢,通通都看做真心实意的喜欢,一执着,竟是初中三年。

中考结束那天,老班请客吃散伙饭,我特意绕路——只为和她同行哪怕一秒的时差。

不出意料,她远远从路的那头隐现,我放慢脚步,计算和她相遇的时间差,等了一会儿,始终没听见她走来的脚步。我好奇往后一看,一个穿着军大衣,脸上裹着块步的中年男人背着她往巷口小路走去。

我瞬间明白了什么,眼看男人就要消失在巷子尽头了,我只好快速跟了上去。巷子的砖已经破落的不成样子,梧桐叶在风中四处飘零。走出巷口,是一个废弃的荷塘,荷塘旁有个小木屋,那男人径直走向木屋,关上了门。

透过门缝,我看见男人丑陋的面庞,贪婪吞噬他的灵魂,他用他恶魔般的手伸向稚嫩的皮肤,剥去她的保护层,一点一滴。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直接冲了进去,和那个男人打在一团,希望能拖延点时间或者打醒他仅存的人性,可我终究还是没能英雄救美。他抄起身后的木棍,一榔头把我敲昏过去。

等到警方赶过来,只剩下全身赤裸的她和昏迷的我了,而她用绳子自杀了——在配合警方的调查中,那张照片格外让人心碎。一个正值美好年华生命的失去,不仅让人惋惜,还让人无法接受,尤其是我。

那成为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愧疚,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先拿好武器防身,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发现一秒,当初或许不该假惺惺等着她……

一场舞台剧落下了帷幕,可人生好多事情都不能随时间释怀,有些愧疚似乎能缠着人一辈子,无法赎清。甚至到了后来,喜欢一个人成为了一件没有资格的事,所以不敢去追,不想去拥有,始终害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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