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师立刻让人拿来纸笔。
陈小驴画了张宅子的简要结构图,以主屋院子为中心,在上面点出了八个位置,跟着就抱着猫兄,在李明师父子的陪同下开始喝茶。
而李明师往下交代了一声,整个李宅大晚上的就迅速忙碌起来。
大概十二点左右,一辆卡车运来了二十名匠人,在陈小驴点头后,在八个位置同时开始砌石柱。
这效率让陈小驴看得咂舌,表面上却云淡风轻。
李明师在闲聊了一阵后,看到陈小驴慢慢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心里一突,小心问道:“陈大师,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陈小驴道:“你家这瓷器----是不是有点多?”
“呃----”李明师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陈小驴继续道:“等阵柱修好后,要把这些瓷器一件一件放主屋顶上去祭天,这么多,试到猴年马月去?”
“那怎么办?要不----全毁了行不行?”李明师一时间有些坐蜡,试探问道。
我草!全毁了,你个瘪犊子就这么不把钱当钱?
陈小驴听得眼皮子一跳,立刻警告道:“李老板你不说我都忘了提醒,你最好马上交代下去,这些东西一件都不能碎,不然好死不死的摔到了有问题的那个,啥也别说了,我立马走人,你们也不用费劲了,直接给全家准备好棺材寿衣就行,三个月内准能用完!”
“啊!?”李明师惊吓得猛地站起。
“我马上去交代!”
一边陪着的李虎真,更是第一时间怪叫着冲了出去。
听着院子里传来大声呼和,陈小驴望向愁眉不展的李老板:“老太太那个梦,肯定和毁风水的东西有关联,我想一想,李老板你也最好想一想,要能想到什么立刻告诉我,不然这么试,拖到了明天晚上,也就不用试了。”
李明师听得百爪挠心。
八个石柱很快修好,听到李明师手下递来的消息后,陈小驴装模作样的将其检查了一遍,又亲手在每个石柱顶上点了灯。
这是临时起意,反正弄得越玄乎越好。
“陈大师,那这接下来----”一切过程李明师亲眼目睹,不过心里惦记着陈小驴刚刚说的事情,语速有点慢。
陈小驴打断道:“宅子里不留活物,所有人都出去,然后再让你的人进来,拿一件瓷器装盒子里放主屋顶去,放好立刻走,十分钟进门一看,如果东西完好,就证明不是,再换。”
李明师言听计从,甚至连宅子里养的狗都让人牵了出来。
一切按照陈小驴所说,分毫不差的开始进行。
十分钟后,进宅子换瓷器的人战战兢兢跑了出来,不等李明师询问,就立刻道:“老爷,瓷瓶什么问题都没,我换了一个放上去了。”
“知道了。”李明师有些失望。
再过十分钟,换瓷人再次出来,“我又换了一个----”
想到宅子里又那么多的瓶瓶罐罐,李明师开始急了,对陈小驴道:“陈大师,要怎么才算好?”
陈小驴摇头:“说不准,可能会碎,也可能会消失,这事,李老板你问我没用。”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看了眼李明师一直拿在手中的怀表,再过几分钟就凌晨两点。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声音钻入了耳朵。
“小驴小驴,我到了,你听到了没有?听到了就整点动静出来。”
是曹侯到了,这货没有误事。
陈小驴微微松了口气,左右看看,确定除了自己外,再没人听到曹猴子藏在暗处的小声嘀咕,他就猛地站了起来,对越来越着急的李明师说道:“怎么忘了这茬,能坏风水的东西,肯定不会是普普通通的,李老板,你那一屋子的瓷器都什么来头?”
“啊?”李明师一惊,跟着苦笑起来,道:“我的陈大师啊,你倒是早说啊!那一屋子的东西就没有一个有来头的!”
“啥?”陈小驴不可置信的摇头,“不应该,一直碎的是瓷器,所以问题一定是在瓷器上,难道是我错了?”
李明师略一犹豫,问道:“如果是我在别的地方放着的东西,会不会影响宅子的风水?”
陈小驴想都没想立刻说道:“这不是废话!都是你的东西,宅子又是你的宅子,风水气运和命格一线贯通,怎么可能不会?李老板,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来头的东西都在市区的家里,我马上让人去运来----”李明师苦笑连连,跟着把李虎真拉到一边小声交代。
凌晨三点左右,随车去了市区的李虎真,带着十几件珍贵的瓷器回来,一水儿摆在了陈小驴面前,而那对赵南松的明青花,也赫然在列。
陈小驴看得眼红,强忍着多坑一点是一点的想法,摇头道:“李老板给介绍一下?”
“呵呵,陈大师有兴趣,那我就随便说说。”这挠到了李明师的痒处,当场捧起了一个不小的瓷马开始介绍,第一句话就让陈小驴瞪眼:“这个物件,我花了十一万现大洋----”
“那就从这个最贵的开始吧,让人放上去。”
李明师眼睛一下瞪了起来,换瓷人哭丧着脸,战战兢兢的捧着零头都能买他全家命的瓷马箱子进了门。
李明师开始坐卧不宁。
只是过了十分钟,看到自己手下将箱子捧回来,而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后,他又是安心与忧虑并存。
东西只有十几件,万一试完了都不是呢?他忧虑道:“陈大师。”
并未得到回应,他扭头看去,却发现陈小驴好似陷入了呆滞。
“陈大师?”
“啊!”陈小驴猛地回神,在猫兄身上狠狠一撸,激动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接下来换这个,你说这个是官窑明青花,崇祯年的,以前是皇宫里的东西对不对?”
“是。”李明师不明所以的点头。
“那就没错了,肯定是它,李老板,你知道崇祯皇帝是怎么死的么?”
这李明师还真不知道,倒是老太太接话道:“崇祯?是明朝那个皇帝?戏文里唱的,说他是在山上吊死的。”
话一说完,周围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陈小驴道:“是这样,你们不是都梦到皇帝上吊死了么?还梦到是在山上,这可不就是指引?”
换瓷人捧着装着那对明青花小瓷瓶的箱子,再次战战兢兢进去。
而接下来,不管对陈小驴,还是对李明师一家来说,这都是极为漫长的十分钟。
一群人坐卧不宁的等待。
十分钟后,进去换瓷器的人再次从大门走出,捧着装有明青花的盒子,带着一脸解脱,磕磕绊绊道:“老,老爷,老夫人,三少爷,成了!成了!”
盒子打开,原本的明青花,变成了一堆焦黑碎片。
李明师‘哗’地一下站起,对陈小驴抱拳道:“陈大师,我李某人服了,大恩不言谢,我----”
“呵呵。”陈小驴打断道:“谢还是要谢的,我会按照约定在这里再待两天,但是李老板,三万大洋,一个子都不能少。我丑话也说在前头,你要想坑我,那八个石柱,今晚能帮着把你的问题解决,三天后就会变成要你全家命的凶阵,这是我师门秘法,没有指点,拆也无用。”
李明师神色一滞,很难说在刚才他究竟有没有冒出过什么别的念头,但陈小驴的这番话,让他立刻讪笑:“看这话说的,怎么会呢?我就是在担心,那么多现大洋能装好几箱了,陈大师你要怎么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