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茶碗与门板碰撞所发出的清脆声,郭瑾之暗中嘟囔了一句“可恶”。
五年来,他没日没夜的思考和寻找,就是希望能早日抓获杀害自己母妃的幕后黑手。第一年,他找寻了多位能工巧匠,终于将那破碎的铜牌拼接在一起并将上面的图案回复如初。又过了两年,他才查找到单足鸟这个组织的存在。前阵子,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单足鸟的一个较大的据点,本想以此顺藤摸瓜,拔出单足鸟的总部。哪成想,反倒被敌人利用,查到了自己的真是身份。同时,他会武功这件事儿,八成也会暴露在对方的眼中了。线索尽断还暴露了自己,这怎能让他不气!
好在郭瑾之平日里的自制力便十分强悍,此次随是生气,但摔过茶碗后便迅速冷静下来了。不大一会儿,克制的敲门声咚咚得响了两声。
“世子,在下玄轶,有事儿请见。”
观其举止,听这声音,是玄轶没错。郭瑾之拿起桌上的绢帕擦了擦手说道:“进来吧。”
吱嘎——房门被拉开,玄轶却没进来。笔直地跪在门外的地砖上,朝屋内的郭瑾之磕了三个响头:“属下没发现有人跟踪模仿,险些酿成大祸,还请世子责罚。”
“哎,你这是干嘛?”郭瑾之见状,略显手忙脚乱地站起身去扶玄轶。走到一半,突然脚下发麻,一个跟头向前栽去。
玄轶见状,顾不得还在请罪的状况,双膝一用力便将自己直接从地面弹了起来。飞身去扶郭瑾之。还没等玄轶将郭瑾之扶稳,便听郭瑾之嘱咐道:“关门,不要让人看见。”
衣袖一挥,玄轶瞬间关好门,将郭瑾之打横抱起便往卧房内走。将郭瑾之安稳地放到床榻之上后,玄轶告了一声“得罪”便去撩郭瑾之的裤脚。而此时的郭瑾之早已脸色惨白、满头是汗,嘴唇都被自己咬出了血口子。
扒开郭瑾之的裤脚,只见他的左小腿外侧青筋暴起,似有什么活物在皮肤之下缓缓移动。仔细看去,那活物似是从脚背而出,正努力向上爬着,此时已过了郭瑾之整个小腿的一半。眼见着郭瑾之愈演愈烈,玄轶向来沉着冷静的脸上出现了慌乱的神色:“公子,现下要怎么办?吃药吗?”
“不——”郭瑾之费劲力气,从嗓子中挤出这么个字,接着便只剩下喘气的份儿了。
负责为郭瑾之配药的玄轶,自是知道郭瑾之拒绝吃药的原因。当初他虽没能跟郭瑾之一同上山,却拿到了神医妙回春写给郭瑾之的药方和叮嘱郭瑾之的书信。那书信上说的明明白白的:为压制郭瑾之体内的“怪异之物”,妙回春用了毒性很强的药材为郭瑾之入药。服食妙回春的药虽能暂时压制住“怪异之物”,却并不能解决“怪异之物”,故而无异于饮鸩止渴。妙回春在信中断言,郭瑾之吃到第五十副药的时候必会毒发身亡。三年时间过去了,郭瑾之已吃了十七副妙回春的药。郭瑾之的时间还剩多少,医毒双修的玄轶自是知晓。
过了还一阵子,“异物”在接近郭瑾之膝盖附近后出现慢慢消退的症状。郭瑾之缓过劲儿来后,只觉得自己喉咙间全是腥味儿。攒了攒力气,郭瑾之开口嘱咐道:“最近今日,可能会有三四个人夜探王府,你告诉院内所有暗卫,定要放他们进来。”
说话间,玄轶和郭瑾之都听见了暗卫打出的信号。收到郭瑾递来的眼神儿,玄轶替郭瑾之盖好被子后飞身蹿上房顶,同时不忘给暗卫回传了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