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月宫回来之后,断火对艾鸭的要求更严格了,硬生生把每天的修炼时间提升了三个时辰。而且,再也不带着它四处游玩了。
按照断火的话说,眼看着和裴风的三年之约就要到了,他一定要让艾鸭有个质的飞跃,不能让裴风看了笑话。
但艾鸭看得出来,自从回来之后,断火一提到裴风就莫名火起,似乎对裴风有极大的不满。可是,因为什么呢?
不过,在断火近乎苛刻的教导下,艾鸭的修为也是突飞猛进,隐隐感觉体内真气流转;御火之术更是精进神速,不仅能自如的化生各种神火,而且攻势凌厉,已经能在断火手上走上十个回合了。
三年之约很快期满,裴风青衣束发,如约而至。
“风师父!风师父!”艾鸭见到裴风,欢快的叫着。
断火冲着艾鸭的脑袋用力一拍,怒道:“小爷还没把你交出去呢,叫得那么亲热干嘛?”
艾鸭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也不敢多问,委屈巴巴的闭嘴待在一边。
裴风并不在意,只是淡淡笑着,来到艾鸭身前,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艾鸭的小脑袋。
“才三年没见,艾鸭灵性巨增,法术修为也是突飞猛进。小师弟功不可没啊。”裴风倒是大度,一开口就夸赞断火。
断火反而不领情,也不正眼看裴风,只是捧起艾鸭,一边挠着它的脖子,一边戏谑的对裴风说:“小师兄可别这样说,小爷可受不起你的金口夸赞。”
裴风仍旧春风般浅笑:“呵!小师弟莫要谦虚,你何曾受不起过?”
“小师兄,艾鸭就交给你了,小爷去也!”断火和艾鸭玩了一会,重又将它放在地上,然后撂下一句话,腾起一圈火焰,炽热而去。
“火师父再见!”艾鸭对着断火的残影大喊。
“这个小师弟,也不知道又和我置的哪门子的气!”裴风轻叹一声,又看向艾鸭,笑着问,“艾鸭,见到风师父,开心吗?”
“开心呀!开心呀!”艾鸭扑腾着翅膀,围着裴风转圈圈。
裴风轻轻按住艾鸭的脑袋,突然问道:“艾鸭,你可会飞了?”
艾鸭点点头:“会了呀,风师父。”
“那就好,我带你去个地方。”裴风说完,轻轻抱起艾鸭。
一时间气流旋转,风声呼啸,眨眼之间,裴风便带着艾鸭来到了一座大山脚下。
艾鸭抬头看了看那座大山,目力所及,根本看不到头,层层白云都只能漂浮在半山腰,再往上不知道是何等奇诡的气象。
“这是太清山,山高一万五千米,整个混沌太虚也找不到比它更高的山了。”裴风对艾鸭说道。
“那么高呀!不会把九重天捅个大窟窿吧?”艾鸭张着扁扁的嘴巴,天真问道。
“呵!天地有无极造化,可用不着我们来操心。”裴风神秘一笑,又问艾鸭,“能飞的上去吗?”
艾鸭挠了挠脑袋,语气不是很确定:“不知道呀,风师父,试一试吧。”
“敢于尝试便值得称道。来吧,跟紧我!”
裴风说完,身形飘逸旋转而起,眨眼间便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一团熏风。裴风整个人于是消失不见,仿佛变成了这团熏风。
艾鸭也赶紧扑扇起翅膀,跟紧熏风,奋力往上飞。
也许是裴风有意迁就艾鸭的速度,一开始,艾鸭还能比较轻松的跟上裴风。但没飞多久,艾鸭便感觉飞不动了,头顶似乎有一个千斤重的巨人在按着它的脑袋。艾鸭没办法,只好又使出从断火那学到的本事,御火飞行。这样,又坚持往上飞行了一段距离,已经接近半山腰了。
再要往上,就不是被巨人按着脑袋了,简直就像是背着一座宫殿,御火之术也派不上太大用处了。而反观裴风,却跟没事人一样,从容不迫,丝毫不受影响。
“风师父,我真的飞不动了!”艾鸭又强撑了一会,真的感觉无能为力了,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裴风大喊了一声。
裴风稍作停顿,并不去拉住艾鸭,而是将熏风的范围扩大一倍,罩在艾鸭头顶,帮它卸去一部分压力。
“艾鸭,拼力坚持,这点磨难都克服不了,还凭什么成就大道?”
裴风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让艾鸭瞬间打消放弃的念头。裴风的庇护也使艾鸭有了短暂的恢复,干脆一通混乱操作,既扇动翅膀,又使用御火之术。
二者的强行配合,一开始差点让艾鸭气脉崩裂,造成的直接后果是让艾鸭倒栽葱的往下坠落了五六百米。
但在某一刹那,艾鸭元神爆发,体内真气逆转,竟然机缘巧合的将自己的天性和所学法术融合到了一起,它那原本短小的翅膀瞬间暴涨,每一只都长到三米,是它身体长度的十几倍。
在那对疯长的翅膀之上,燃烧起熊熊烈火。此时的艾鸭,就像一只浴火的凤凰,豪气冲天,气贯长虹。
“咦!好造化!”裴风惊疑一声,收缩熏风,急速飞升。
艾鸭双翅灌满力量,紧随其后,穿过云层,一飞冲天。
过了半山腰的云层,艾鸭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霞光四射,光芒万丈,天地仿佛近在咫尺,似乎一开口就能和万千神明沟通;呼吸之间气象万千,随处可见神迹闪现,风雨晴雪在同一地点出现,和睦共生。
“这就是仙境呀!”艾鸭痴痴呆呆的看着眼前盛景,一时间头晕目眩。
“呵!壮观吗?”裴风笑着问道。
这时候的裴风,身前的熏风已经不见了。他轻盈的站着,如履平地,轻轻迈上一步,便已在百米之外。
“太壮观了呀,风师父!”艾鸭流连忘返,目不暇接。
“艾鸭,你中招了!收摄心神,默念法诀,勿让邪祟入体!”裴风突然威严起来,雄浑的声音汹涌而来。
艾鸭大吃一惊,赶紧按照裴风所说的,闭眼背起了法诀:“至道之精,杳杳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
默念了一会,艾鸭再睁眼,周围的盛景全都不见了,天地一片白茫茫,除了风声之外,一无所有。裴风也不像刚才看的那样逍遥,身体仍然包裹在熏风里,看不见人影。
“可喜可贺!艾鸭,你已通过最后一关‘天地幻象’的考验,再往上便可登顶仙山了!”裴风和缓说道。
“多谢风师父悉心守护,我才能到达这里呀!”艾鸭心存感激。
“好了,继续往上吧!”裴风说道。
艾鸭又跟随裴风往上飞了上千米,终于到达太清山的山巅,那里空无一物,只有八极之风。
裴风收了神通,在山巅站定。艾鸭虽然也到了山巅,但变大的翅膀却怎么也缩不回去,横在瘦弱的身体两边,备受折磨。
“风师父,我的翅膀怎么办呀?”艾鸭急得快哭了。
“无妨!”裴风淡淡一笑,“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你学会我的息风之术,自然就能破除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