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骆觉得这件事应该是卫国人做的,毕竟如今有这个动机的只有卫国人,可是一连几天过去了,自己竟然毫无进展,那些人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卫国能有这种本事?
“再去仔细的盘查!“苏子骆看着之前自己和柳韵清一起生活过的地方,就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疼,那个傻傻的女子就这么等了他三年,最后还将自己的命因为自己搭上了。
那侍卫走后,苏子骆坐在之前自己的新房里面,新房依旧很是喜庆,但是人却已经不在了,回想着婚礼之上那些白头偕老的祝福,如今想起来竟然是那么的讽刺,仵作来说,本来是不会死的,可是因为房事剧烈流产了,而之后又没有及时的送医人就这么活活的失血而死。
仵作的话让苏子骆更加不能原谅自己,他无法想想当时柳韵清在马车里面是什么样的绝望,自己经历那么不堪的事情,孩子也没有了,最后便在那种屈辱之中失血而死,本来柳韵清若是没有遇上自己,那么现在的柳韵清是不是还是那个骑着马挥舞着自己红鞭子的女子。
都是自己,都是自己不好,苏子骆坐在床边抱着自己头。
管家看着坐在卧房里面的苏子骆,曾经自己的王爷是如此的意气风发,可是这才几天眼见得连头发都已经开始变白了,自家王爷可才二十多岁啊,就有白发,可以知道这件事对自己王爷的打击有多大。
三年等候,不过半年的婚姻,是谁也受不了。
“走走走,去好好地守着去。”管家挥了挥手驱赶着自己身后的下人,这王妃没有孩子,只能是自己这些下在这里守着,可是自己是下人,怎么看都有些冷清了。
灵堂之上,不断的有人过来吊唁都是可是也都是那些夫人们,脸上都是装出来的悲戚,看了让人没有丝毫的感觉,但是身为一个管家还是要一一的送出去,然后在带新的人过来,本来以为自家王爷这终身大事总算是解决了,自己下了地也有脸去见老爷夫人了,可是如今这个样子自己算是还要再等等了。
很快这件事就惊动了陈迦,陈迦过来上了香之后就到后院去找苏子骆了,就算是知道苏子骆会受到打击,但是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是几日不见,如今的苏子骆脸上已经长出了青色的胡茬,面容憔悴的像是一张黄纸,就连本来如墨的头发鬓间也已经点染了几分的雪色,整个人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看上去竟然比自己还要苍老。
“子骆……”陈迦走进那件卧房,喊了一声,但是忽然发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竟然有些词穷,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最后只能说一句很是苍白无力的节哀。
最近这几天苏子骆听到的最多的就是节哀,可是一个个的都只知道让自己节哀,可是却没有告诉自己该怎么节哀。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像是陈述又像是叹息,带着几分颤抖的语调说出来竟然让人觉得那么的悲凉,好像在心里放下了一颗冰,凉的让人全身上下都要打一个哆嗦。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振作起来,就算是不为了别的,就为了抓住杀害王妃的凶手,让王妃可以瞑目。”这几天自己一直在外巡查,今天刚刚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现在在京城里面可是说是穿的沸沸扬扬,不知道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是卫国人做的好事,有人说是情杀,说王妃偷人了,若是苏子骆不查清楚柳韵清的名声就一辈子也洗不清除了。
“我知道,我会将那个人揪出来,然后千刀万剐了他,给韵清赔命。”苏子骆一提到这件事全身上下就好像是都紧了起来,一种名为怨恨的东西不断在自己的心尖攒动,就算是自己不住地去压制也没有用,他还是在,就好想要把自己活活的烧死才会觉得开心。
虽然看到苏子骆这个样子,陈迦觉得很是可怕,但是现在只要苏子骆不在沉溺于柳韵清去世的悲伤之中就好,至少想着为柳韵清报仇还能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不至于让自己那么的难过。
可是陈迦却不知道,难过和愤怒是两回事,就好像是并行与苏子骆的体内,不断地冲撞,纠缠着,不死不休。
陈迦嘱咐了一下管家看好苏子骆,好好照顾着就回了自己的府上,毕竟如今王府重丧自己不好久待,便先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好好地休息了,苏子骆竟然在陈迦离开之后就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
“苏子骆?苏子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像有人在叫自己,苏子骆睁开眼睛,却发现是已经离开很久的阮琮,苏子骆有些意外的的坐起来,然后看着自己面前的阮琮,他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阮琮?你怎么回来了?”苏子骆没有想到自己原来以为自己要很久很久才能在见到阮琮,没想到这么快,这大概是自己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吧。
“对啊,我回来了。”阮琮站在苏子骆的窗前笑着,然后转身就就出了苏子骆的卧房,苏子骆跟着走出去,看到外面一片郁郁葱葱,不由得又是有几分悲戚。
阮琮瞥了一眼苏子骆鬓边的白发,叹息一声说:“怎么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我不过是走了大半年就这样了?”
苏子骆想起柳韵清垂了眼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的妻子自己都保护不好,他苏子骆算什么男人。
“呵呵,其实人的生死都是有定数的,去世也未必就是消失,也有可能是换了一种方式生活,若是你看开了这一点就不会再执着于你夫人的死。”阮琮忽而道。
苏子骆苦笑一声:“人死如灯灭,哪还有什么另一种方式,你不用在安慰我了。”
“你有没有见过死后的世界,你怎么知道我是在骗你?”阮琮似乎有些气恼的看着苏子骆,然后又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这郁郁葱葱的一片林荫。
“可是你也没有见过啊啊。”苏子骆觉得阮琮这气来的不知所谓,明明谁都没有见过的事情,怎么他就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听到苏子骆的反问,阮琮忽而笑了一声,然后拍了拍苏子骆的肩膀,说:“睡的很久了,起来吧。”
苏子骆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很深的深渊,然后自己一惊便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好端端的躺在床上睡着了,而阮琮也根本没有回来,苏子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自己怎么会做这种梦?
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苏子骆才发现自己真的是睡了很久了,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
人死了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生活吗?苏子骆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梦到阮琮,而为什么在梦里阮琮又会和自己说这话,苏子骆心里的某处地方隐隐的察觉到了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不愿意去细细回想,不过就是一个梦罢了,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
管家今天发现自家王爷撑不住睡着了这心才算是放了一点,自家王爷在这么不眠不休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如今睡了一下午,醒过来应该就没什么事了,好歹是休息了,这人啊不休息终归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