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宁一推门进了若若的房间，一呼吸便闻到了香炉里点着的沉香的味道。
“姑娘好生讲究啊。”温颜宁一边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一边发出感慨。
若若这会儿正站在房间的正中间，背对着温颜宁，身上只穿了一身薄纱单衣，只是静止不动都充满了魅惑。
“大爷您来了。”若若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听起来像是有些不太情愿。
温颜宁同样身为女子，怎能不明白若若现在的感受？她几步走上前去，抬手拍了拍若若的肩膀，声音温和，“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若若满是诧异的回过头去看向温颜宁，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状况。
“客官，您……”
在风月楼里带了这么长时间，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同她说话。风月楼里迎来送往的都是男人，那些男子总是趾高气昂的让她做这做那，即便是偶尔能够遇到那么一两个温柔的，大多也不过是拿她当做一个玩物罢了。
他们从未将这风月楼里的女人当成过和他们一样的人。
这几年里，她浑浑噩噩的在风月楼里接客，虽说也被老鸨当做头牌一样的供着，可却觉得自己身处黑暗之中，是见不得光的。偶尔窥见了一缕月光，便贪婪的想要握住。
更何况她做惯了这欢场女子，就连有人给她披上衣服，她都觉得是温暖的。
若若看向温颜宁，一时间只觉得眼前这人就是她毕生等来的那束光。
“我？我怎么了？”温颜宁笑着看向若若。
“我在风月楼里待了这么久，像您这样温柔的还是头一个。”若若害羞似的低头抿唇轻笑。
她温柔？温颜宁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差点笑出声来。
她也还从未挺过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的。这个若若……
还真不太像是个寻常人物。
不过既然她说自己温柔，那她不妨就继续温柔到底。
这样想着，她往旁边走了几步，拿起先前被若若放到了一旁的凳子上的外衣，抬手给若若披到了身上。
若若怔愣了一下，望着温颜宁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做她们这行的，想来只有被人脱衣服的份，可还从来没有人给她穿过衣裳。
“大爷是哪里人啊？”若若牵着温颜宁的手在桌边坐下来，柔声问道。
这声“大爷”喊得温颜宁浑身不舒服，赶忙出声纠正她，“你喊我……景公子就好。”
闻言，若若从善如流的改了口，“景公子。”
重新回到方才的话题，温颜宁顿了顿，说道，“我是京城人士。”
“若若看景公子谈吐不凡，家世定然不凡。”若若起身给温颜宁倒了杯热茶，似是试探的说道。
被问道这个问题，温颜宁忽然警惕了起来。她低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眼中的意味深长被尽数掩去。
“不过小康而已。略读的几本书，只识字而已，算不上谈吐不凡。”
尽管温颜宁这么说，若若却并不相信，那个小康之家能够拿出那么多的银子来在风月楼里挥霍的？但她仍是顺从的笑笑，并没有戳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