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这么认为。”
夜子谦微笑开口，语气依然温润优雅，配合着温柔的夜风，皎洁的月光，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圣洁优雅。
“择一城爱一人，若非那迫不得已的原因，像皇兄这样，为了稳定朝纲大局不得不选妃娶纳，其他人想如何完全可凭本心。反正我倒是希望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
那还挺深情？
陈小安瞥了一眼说话间脸色微红的夜子谦，没有评价，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们心里面清楚。
她还不至于单纯到会被他三言两语就打动的份上。
不过看沉鱼那感动敬佩的小眼神，这丫头该是被攻略的明明白白了。
“皇弟说的有理。”
夜君临倒是出乎意料的回应了，依旧是那么不咸不淡平平静静的语气。
“朕因为身份原因恐怕这辈子都做不到只与一人相伴一世，好在朕很幸运，遇到像舞妃这样愿意体谅我的女子，朕以后一定会愈发宠爱她的，绝不让她感到失落寂寥。”
“呃，谢谢陛下了，臣妾很感动。”
感动个锤子！
爷巴不得你把我置之脑后！
“不必感动，朕只是在疼爱怜惜自己中意的女子罢了。”
你丫的分明就是时时刻刻都在警告我好好做你的狗！
看到夜君临和陈小安之间的互动，看到他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小脑袋，眼中尽是宠溺疼爱，看到陈小安低下头一副“娇羞”的模样，夜子谦突然觉得有些这画面有些刺眼碍眼的厉害。
之后的三天时间里，几个人几乎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其他时间都在马不停蹄地赶向江南地区。
说实话这不走还好，一走陈小安这才意识到夜国到底有多大了。
难怪能被称为大陆数一数二的强国。
加上还没去过的北方，比原主记忆中的焰国估计得大个百倍吧？
现在，几个人来到的是江南的边陲小镇湘水镇。
只是走进这个小镇，倒是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一条长长的清水溪贯穿过整个小镇，从南向北，小溪两边不少年轻女子正在洗衣浣纱，说说笑笑，倒是惬意。
“难道那个男人说的是假的吗？”
已经换上普通衣服的楚公公正常说起话来，虽然还是有点娘气，但比之前听起来顺耳多了。
就是时不时比个兰花指让陈小安有点串戏。
“也不一定，可能是因为这是江南边缘。”
夜子谦温和道。
“江南只是个宽泛的概念，垣江水之南，那些气候宜人的地方都统称为江南。”
“嗯。”
夜君临淡淡点头，目光落在江边那一排排黑瓦白墙马头檐的房屋上，在房屋与房屋之间偶见三两衣不蔽体，看起来很是肮脏瘦弱的乞丐。
“滚滚滚！快从我们湘水滚出去！”
“就是，谁知道你身上有没有瘟疫，快滚！”
“从盘圩过来的，还该瞒着！你是不是想把我们也害死啊！”
“……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生病。”
吵闹声从背后传来，几个人转过头，目光落在一个乞丐聚集的角落，那里有几个人正用手捂着鼻子，狠狠踹着另一个瘦小如竹竿般的年轻男人。
后者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只能痛苦地趴在地上求饶。
“打死你，把你烧了，看你还敢来传染瘟疫！”
“没必要这样吧？”
或许是因为太闲了，陈小安上前两步倒是管起了这等闲事。
“你谁啊你！”
看到一个穿着虽然算不上多华贵，但干净端正，而且长相相当水灵可爱的年轻女孩走过来，她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男女，几个乞丐也收敛了不少，但语气依旧凶神恶煞。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想劝你们善良一点。”
“为什么要善良?谁知道这个男人身上有没有瘟疫。现在盘圩那边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我可不想我们这里也遭殃！”
“就是就是，染了瘟病要被隔离起来等死的！”
几个乞丐你一言我一语，陈小安挑了挑眉，倒是能理解。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充满了好奇与恐惧。
“那我来看看不就好了。”
走过几个乞丐，目光往下，落在那个满身污渍，看不清脸，像虾一样疼的躬身却连声音都忍住不发的男人身上。
“手伸出来。”
蹲下身，陈小安认真命令道。
男人隔着肮脏的头发艰难地看了她一眼，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模样可爱，表情也相当闲适的女子蹲在他面前，单手托腮，歪着脑袋似乎在和他对视。
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男人颤抖着伸出手。
手上一样满是污渍，还有斑斑血污，似乎是感觉到了陈小安的注视，男人又不好意思地想要收回去。
“不用了。”
手指按上男人的手腕，在后者惊慌失措的眼神和僵硬的表情里，陈小安一语不发，认真的感受着。
“脉象略微虚浮，但跳动还算平稳，应该是饿的体虚，”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正常，疫病一般伴随着高烧（低烧）、呕吐等情况，这位应该没有，但不排除疫病有潜伏期。所以你要不跟着我们吧？要是出了事，我还可以拿你做研究。”
看到这么干干净净的姑娘居然直接伸手去给一个肮脏没形的男人把脉看病，还说要收留他，几个乞丐在震惊之余都有些莫名的感动。
倒是夜君临看到此情此景，看到那双白皙的小手落在那片脏污上，总觉得格外碍眼。
“把脉把完了？”
“嗯啊，”不知道夜君临为什么这么问，陈小安老实点头:“那就过来洗干净。”
说着，夜君临直接拽着陈小安的手走到河边，后者被拽着走，在手痛之余更多的还是懵逼。
怎么了？
这人又哪根神经抽了。
更让陈小安惊恐的是，夜君临拉着她到河边，居然抓着她的小手往水里伸，还亲自帮她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洗干净。
“陛，公子，我，我自己来就行。”
这手都已经洗干净了，夜君临还再瞎搓，都搓红了，陈小安真的是欲哭无泪。
他是要洗掉她一层皮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