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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长发僧义行善事 沙破天化解冤仇

放下白象真人不表,再说沙破天。

沙破天离开白象岛后就直奔暹罗国而来,但他回到暹罗国后并没有马上去见他的师父摩智大师,而是直奔暹罗卧佛寺来见他的“伯父”遇罗琦和“姑姑”遇罗棉。

七年前,人称“江南书生”的遇罗琦和人称“江南魔女”的遇罗棉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这些年来做了不少坏事,深感罪孽深重,对不起遇罗家的祖先,便借着送沙破天来暹罗国拜师的机会在暹罗卧佛寺(菩提寺)出家了,遇罗琦的法号为玉空,遇罗棉的法号为妙空。当年遇罗琦和遇罗棉夜入沙府行窃,没想到却阴错阳差地将沙破天带离了沙府,一路上他们对这位沙府的小少爷非常关照,心地纯净的沙破天也把他们视为自己的亲人,和他们结下了很深的感情,因为兄妹二人都比沙破天的父亲沙净烟年长,所以,沙破天就称遇罗琦为“伯父”,称遇罗棉为“姑姑”。

七年前,遇罗琦和遇罗棉是为了获取那张“万年神龟图”而夜入沙行舟家的宅院的,他们并不想杀害沙行舟,因为沙氏父子对他们兄妹二人有恩。鄱阳湖大战后沙氏父子住在襄阳的临时宅院里,这兄妹二人前去偷图,图没偷到却用带毒的暗器金光针打伤了沙氏父子三人(沙行舟,沙净波,沙净浩),沙净烟和金巧莲等人将他们兄妹二人擒住后没有对他们做任何处置,既没有将他们交给朱元璋的手下没有将他们送往当地的官府,更没有伤害他们,只是跟他们要了些解药,解除了沙氏父子三人所中的毒性后就将他们放了,为此兄妹二人一直心存感激,发誓永不与沙氏父子为敌。

这次夜入沙府是他们的叔叔遇罗先珂强令他们前来的,二人也是万般无奈,但他们绝不想伤害沙净烟的家人,尤其不愿意伤害的就是老爷子沙行舟和沙净烟的媳妇柳春花。不想却有人暗中下手,恰恰就用暗器打中了老爷子沙行舟和沙净烟的媳妇柳春花,这等于又把祸水引到他们兄妹二人的身上来了,二人自然十分恼怒。打斗之中,遇罗棉的大腿被老爷子沙行舟飞镖打中,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遇罗琦只好搀着遇罗棉向沙府的后门跑去,当经过一间房子下面时突然掉下来黑乎乎一团东西,二人定睛一看,发现掉下来的竟然是一个身不能动、嘴不能张的孩子,这兄妹二人都是武功高手,一眼就看出那孩子是被人点了穴道。遇罗琦来不及多想,一手搀着遇罗棉一手托着那孩子便来到他们拴马的小树林里,遇罗琦把遇罗棉扶上马后又抱着那孩子上了自己的马,二人打马扬鞭,绝尘而去。回到住处后遇罗琦给那孩子解了穴道,一问之下得知这孩子是沙净烟的儿子,名叫沙破天,兄妹二人发觉这孩子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单打独斗这兄妹俩未必是他的对手,但不知这孩子为何会被人打下房来。沙破天说他头一次遇到过这种事,听说有人夜袭他们家后心中十分慌乱,便贸然窜上房顶观看,不料被一个藏在暗处的人点中了穴道,身子一歪便从房顶上掉了下来。

很快,贼人夜入沙府的事便传扬开来,遇罗琦和遇罗棉才知道老爷子沙行舟和沙净烟的媳妇柳春花中了带毒的金光针,当时就七窍流血死了。很多人议论纷纷,都说夜入沙府并杀死老爷子沙行舟和柳春花的就是他们兄妹二人。听到众人的议论他们二人极为惊恐和愧疚,同时也十分憎恨那位暗中下手之人。他们本来想把孩子送回去,但罪名已经压在他们兄妹头上,就这样送回去恐怕也说不清,闹不好又是一场凶杀恶斗,万一再伤了人那就永远也说不清了,他们就决定先把孩子带走,等时机成熟后再设法把孩子送回去。后来,他们听那孩子说他能认出杀害他爷爷和母亲的凶手,就更加坚定了他们把孩子留在身边帮他们捉拿凶手的想法(他们已经有一个怀疑对象,但并没有十分的把握)。

但遇罗琦和遇罗棉都没想到在和沙破天同行的这一路上竟然和这孩有了深厚的感情。

沙破天把二人看作是自己的长辈,他称遇罗琦为“伯父”,称遇罗棉为“姑姑”,当第一次听到这亲切的称呼时兄妹二人都落泪了。遇罗家兴旺了上百年,家财万贯,富甲江南,没想到轮到他们这一辈时却败落了,他们本来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有一个自己的小家庭,但没想到兄妹二人从小就被他们的叔叔遇罗先珂领进了邪教之门,每人都学了一身害人又害己的阴阳莲花掌、金光针等邪教的功夫,二人现在都已人到中年,很快就要进入老年了,但二人都没有成家,膝下无子,普通人能享受到的天伦之乐对他们兄妹二人来说就是一种奢望,沙破天的一声称呼引起了他们的痛苦回忆,所以二人都落泪了。一路上,兄妹二人对沙破天关怀备至,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

遇罗琦和遇罗棉带着沙破天去了庐山飞来峰,见到了静庐真人澹台淡泊,静庐真人推荐他们去南海金光岛投奔金光大师司马良,或去暹罗国投奔“长发僧”摩智大师。于是,他们三人就来到南海金光岛拜见金光大师司马良,但不巧的是司马良身患重病,无法传授沙破天武功。于是,他们又前往暹罗国,最后摩智大师收下了沙破天,他们兄妹二人也在暹罗国的卧佛寺(菩提寺)出家了,遇罗琦的法号为玉空,遇罗棉的法号为妙空,之所以出家是因为二人觉得他们罪孽深重,愧对列祖列宗,只能出家以谢天下,也算给遇罗家的祖先一个交代。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一晃七年过去了,当年在中土臭名昭著的“江南书生”遇罗琦和“江南魔女”遇罗棉兄妹二人已经在暹罗卧佛寺(菩提寺)出家七年了,七年的修行虽然不可能做到佛学高深但二人的确已成为虔诚的佛门弟子了,回首当年在中土的所作所为二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虽然二人都已经投身佛门、看破红尘但并不是没有亲情,而这割舍不掉的亲情竟然来自于对当年的敌手沙净烟的儿子沙破天的关爱。

来到暹罗国后的前三年,二人每天都能见到沙破天,虽然表面上不能流露出什么,但每次见到沙破天时二人的内心都十分激动,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已经把沙破天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一天不见就非常不安,一旦看到他紧张的心就送松弛下来了。

沙破天仅用三年的时间就学完了摩智大师原定十年教完的暹罗神掌、暹罗剑法和大力暹罗掌,于是摩智大师又把沙破天领进卧佛寺的后院跟着年近百岁的暹罗法师学习暹罗金刚指。沙破天在卧佛寺的后院里住了两年,期间也出来过几次,但不是每一次都能见到遇罗兄妹的,沙破天知道这兄妹二人非常惦念他,每次出来都想方设法找到这兄妹二人,但毕竟还要听从摩智大师的安排,有时就错过了见面的机会,每次错过时遇罗兄妹的内心都十分难过,但表面上又不能流露出来。

沙破天用两年的时间跟着暹罗法师学完了暹罗金刚指后暹罗法师就圆寂了(那一天是暹罗法师的百岁生日),暹罗法师临终前告诉摩智大师让他带沙破天前往金光岛跟着金光大师司马良学习金光内气功,并说只有学了金光内气功后暹罗金刚指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就这样,沙破天就去了金光岛。临走那天晚上,沙破天来见这兄妹二人,为了避开了庙里的僧人三个人找了一间小屋,点上昏暗的蜡烛,抱头痛苦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沙破天和摩智大师乘船前往金光岛去了。沙破天站在船头,但他没有回头观望,不过他知道他的身后肯定有两位出家人正站在岸边目送他离去,当然,是一僧一尼。

此时的沙破天想起两年前和遇罗兄妹离别时的情景便心中一阵酸楚,更想尽快见到他的“伯父”和“姑姑”了。

但是,令他完万没想到的是当他一走进暹罗卧佛寺(菩提寺)的庙门时就发觉庙里一片混乱,僧人们一个个惶恐不安,沙破天问发生了什么事,开始没有人理睬他,后来有一位僧人认出了他就是当年那位居住在庙里的来自中土的半大孩子,于是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原来,昨天夜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居然有贼人夜入卧佛寺!这可是多少年没有过的事,因为暹罗人都信奉佛教,都将寺庙视为佛门圣地,暹罗卧佛寺(菩提寺)作为暹罗国最大的寺庙之一更是如此,到暹罗卧佛寺(菩提寺)行窃实在是不可思议。此外,佛教之人都是两手空空、十分清贫,打家劫舍的强盗从来也不会光顾寺庙的。但就在昨天夜里居然有贼人夜入卧佛寺,奇怪的是什么东西也没丢,但却丢了两个人,一个是从中土来这里出家的僧人。一个是从中土来这里出家的尼姑。不错,这两位正是当年人称“江南书生”的遇罗琦和人称“江南魔女”的遇罗棉,也就是沙破天的“伯父”和“姑姑”,二人已在暹罗卧佛寺(菩提寺)的寺庙和尼姑庵里出家多年,遇罗琦的法号为玉空,遇罗棉的法号为妙空。

沙破天立刻来到暹罗国师府来见摩智大师,师徒两年不见,再次见面自然心情激动。

摩智大师便问起沙破天这两年习武之事。

沙破天说道:“想必师父已经知道,弟子这两年先是跟着金光大师学习金光内气功,后来又跟着金光祖师学了‘金光学之天地功’。现在,金光祖师已经圆寂,弟子已经学完了这套‘金光学之天地功’,弟子本来要赶奔北平去见家父的,因为金光大师大师告诉弟子北元的国师铁冠道人摆下了一座‘四方台大擂’,邀请了很多北地的武功高手守擂,家父希望弟子能助他一臂之力。”

摩智大师一听沙破天提到金光祖师便显得十分激动,沙破天知道金光祖师不仅是声震寰宇的一代武学宗师而且还有恩于自己的师父,当年若不是金光祖师出面(当然,还有静庐真人澹台淡泊)暹罗法师不会收下摩智大师和摩慧大师的,二人日后也就不可能成为在暹罗国地位显赫的国师和副国师。

摩智大师问道:“关于金光祖师的事,师弟(摩慧大师)的确对我说过。但不知师兄(金光大师)是如何找到金光祖师他老人家的,老人家圆寂前都说了些什么?”

沙破天说道:“有关寻找金光祖师的事都是金光大师告知弟子的。据金光大师说,金光祖师一走就是二十年,音空信渺,不知去向,本以为他老人已经圆寂了,但就在前几年,有一只前往安南做生意的商船经过白象岛南面的一个名叫‘岚山岛’的小岛时发现岛上有人,而且这人还往船舱里扔了一根长长的鱼骨刺,鱼骨刺居然挂着一块粗麻布,商人们发现麻布上居然还写着一首小诗,人们猜测是用野兽或野禽的血写的。这首诗是这样写的:

‘南海南,小岚山。

金光顶,天赐泉。

百岁翁,不老童。

金光学,天地功。’

这些商人们觉得这首诗可能和金光大师有关,就把这块麻布送给了金光大师,金光大师马上意识到岚山岛上的这个人就是他的师父金光祖师司马弘毅,想到他老人家居然还活着金光大师特别高兴,金光大师就派庙里的两个僧人给他送去了很多食物、衣服等生活需用之物,这两个僧人把这些物品放在岛上后就回来了,过了几天他们再去岛上一看,那些东西都不见了,显然是被人取走了。以后,金光大师就让这两个僧人每隔一段时间就去一次岚山岛送物品,就这样,一直坚持了好几年,金光大师认为只要每次送去的物品能被取走就说明金光祖师他老人家还健在!金光大师想到金光祖师父在那块麻布上写的‘金光学,天地功。’几个字就意识到在这些年里金光祖师肯定又创立了一套新的武功绝学,从字面上看和金光内气功有关,但肯定要高于金光内气功,所以他就想何必不把弟子我送到岚山岛上跟着金光祖师学习‘金光学,天地功。’呢?金光大师就亲自去了一趟岚山岛,但找遍了整个岚山岛都没有找到金光祖师,金光大师猜想金光祖师不愿意见他,他就将请他老人家收弟子为徒学习‘金光学之天地功’的意思写在一块麻布上,并一再说明弟子的人品端正、是名门之后,而且是他的大师兄澹台淡泊推荐来的。然后金光大师用石头将麻布压住,放在一个明显的位置上,然后,金光大师就离开了。又过了几天,金光大师再到岚山岛去看,发现麻布还在原地,但麻布上多了一个鲜红的‘好’字,这说明金光祖师同意了,金光大师就亲自给弟子准备了很多日用物品,亲自把弟子送到了岚山岛。就这样,弟子就留在了岚山岛上跟着金光祖师学习‘金光学之天地功’了。”。”

略一停顿,沙破天接着说:“金光祖师他老人家圆寂之前对弟子说他一辈子习武,并以练成一身绝世的武功为荣,但直到知道这个时候他才醒悟到武功虽然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人生最重要的是要‘行善事,结善缘’,佛门弟子更应如此。然后,他说要一人独处,让弟子暂时离开,弟子就离开了老人家老所住的石屋。弟子刚一离开就从石屋里传出老人家高亢的声音,老人家临终前吟诵的词句是:

‘南海南,南海岸。

珞珈山,紫竹林。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观音大士,弟子随风去了!’

片刻之后,弟子走进石屋一看他老人家已经圆寂了。”

讲到这里,沙破天问道:“弟子去过卧佛寺了,寺里的僧人告诉弟子昨天夜里有贼人进寺,将弟子的伯父和姑姑强行掠走了,不知是何人干的?而且,那天下午寺庙里还来过一个从中土来的老妇人,根据僧人的描述应是弟子的仇人、人称‘江南侍女’的遇罗小霞。听说有一伙人占据了修罗岛,声称要攻占暹罗国,此外有几位横行南海的海洋大盗也已经

投奔修罗岛去了。不知师父是否了解详情,有何打算?”

摩智大师并没有急于回答沙破天的问题,而是让一名亲随弟子告知摩慧大师和国师府的各位臣僚,让他们立刻前来见他,他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众人到齐后,摩智大师说:“阿弥陀佛!现在有一伙人占领了暹罗国南边的修罗岛,声称要攻占暹罗国。此外,昨天深夜有人劫走了卧佛寺的出家人玉空和妙空,也就是从中土来的遇罗琦和遇罗棉兄妹二人,所以,我们必须要有所回应。但是,老衲在说出自己的打算之前先给各位讲两个故事。”

略一停顿,摩智大师接着说:“诸位可能听说过这样一个‘非常著名’的故事。这个故事流传很广,但人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个故事就是:六十多年前,南海的金光祖师司马弘毅带着他的大弟子澹台淡泊来暹罗国拜访暹罗法师,正赶上暹罗法师举行收徒仪式,本来一切都正常进行,但是暹罗法师突然发现要收的徒弟中有两个人不是暹罗的土著,而是中土人的后裔(这两个人是大宋时期的梁山泊好汉童威、童猛的后代),就坚决不收,司马弘毅就给澹台淡泊使了个眼色。于是,澹台淡泊就对暹罗法师说:‘在下和师父都是中土人士,您和在下的师父不也是交情莫逆的好朋友吗?为什么您老人家的徒弟就不能是中土人的后代呢?而且他们的家族都已经在暹罗国生活了好几代了,他们早已经是暹罗人了。’暹罗法师被澹台淡泊的一番话弄得无话可说,局面就有点僵住了,停了一下,暹罗法师对澹台淡泊说他有两个帮手,如果澹台淡泊能赢了这两个帮手,他就收他们为徒,赢一个收一个,赢两个收一双。原来,他所谓的两个帮手是一条凶猛无比的鲨鱼和一条阴柔狠毒的鳄鱼,鲨鱼在水里逞凶,鳄鱼在岸边发威。澹台淡泊同意了,就使出天山剑法和天山掌法,再加上金光祖师司马弘毅传授给他的金光内气功,最终制服了那条凶猛无比的鲨鱼和那条阴柔狠毒的鳄鱼,打得鲨鱼不敢浮出水面,鳄鱼也吓得躲了起来,但澹台淡泊并没有伤害它们,暹罗法师非常高兴,就收下了那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就是老衲和老衲的师弟摩慧大师。”

“诸位大概都以为暹罗法师不收我们兄弟二人为徒是因为我们两位是中土人的后裔,其实非也,这里面是有隐情的。原来,那一年,当时的暹罗国国王让暹罗法师招收两个徒弟,让暹罗法师专门传授暹罗神掌、暹罗神剑和暹罗金刚指(注意:暹罗金刚指就是后来传授给沙破天的那套武功绝学)给他们,目的是为了培养他们成为暹罗国未来的国师和副国师,名额只有两个。暹罗法师是出家人,身在佛门,自然没有子嗣,但他有两个亲侄子,是他亲大哥的儿子,一个名叫沙罗猜,另一个叫沙罗提,这兄弟二人从小练习武功,他们的父亲一心要让他们兄弟二人成为名震暹罗国甚至南海的一代武学宗师。兄弟俩得到这个消息后就让他们的父亲找暹罗法师,说要让他们兄弟二人给暹罗法师当徒弟,跟着暹罗法师学习这三门暹罗武功。暹罗法师的哥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自己的两个儿子成为暹罗国的国师和副国师,碍于大哥的情面暹罗法师就答应了,所以,那两个名额他本来是留给他的两位侄子的。”

“后来,澹台淡泊为我们兄弟求情,暹罗法师没有办法,就想出了一个和他的所谓帮手比试的主意,结果他那两个帮手都被澹台淡泊制服了,这才同意让我们兄弟二人作他的徒弟。但这样一来,沙罗猜和沙罗提兄弟二人就失去了当国师的机会,也就失去了学习暹罗神掌、暹罗神剑和暹罗金刚指的机会,二人心中不满,就逃离了暹罗,四处拜师学艺,打算有朝一日卷土重来,现在,他们大概认为机会成熟了,就卷土重来了。顺带说一下,暹罗法师虽然收了我们兄弟二人为弟子,但他在传授武功时是有保留的,也就是说他没有把那三门暹罗武功(暹罗神掌、暹罗神剑和暹罗金刚指)都传授给我们,只传授了其中的两门,也就是暹罗神掌和暹罗神剑,而没有传授暹罗金刚指,按照暹罗法师法师的说法暹罗金刚指来自中土的少林金刚指,学习暹罗金刚指必须要有少林硬气功在身,否则不但学不成还会自残身体,而我们兄弟二人都没有练过少林硬气功,所以他就没有教我门,但老衲自创了一套大力暹罗掌,其实与暹罗金刚指近似。虽然暹罗法师没有将暹罗金刚指传授给老衲兄弟二人,但是他最后还是把这套武功绝学传授给了老衲的弟子沙破天,所以老衲还是非常感谢他老人家的。”

“现在,这兄弟二人前来复仇,声称要讨回失去多年的公道,所谓‘要讨回失去多年的公道’就是想让我们兄弟二人把国师和副国师的位置让给他们兄弟二人,并且必须离开暹罗,永生不能回来,老衲兄弟二人并不贪图富贵,况且我们都这把岁数了。于是,老衲就找到国王,表示为了保证暹罗国的太平老衲兄弟二人自愿让出国师和副国师的位置,准备回到中土,找个深山庙宇,度过余生。但是,暹罗国国王陛下坚决不同意,国王说这样做不仅对我们兄弟二人不公也将失信于天下,而且让这种利欲熏心、心底狭窄之人来担当国师和副国师暹罗国的黎民百姓也不会答应,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暹罗国就离亡国的日子不远了。后来,老衲就出了一个主意,老衲说国王如果不接纳他们兄弟二人为国师和副国师他们肯定心有不甘,在下认为还是要给他们一些好处的,让这兄弟二人有一定的满足。既然他们占领了修罗岛,我们不如就让他们兄弟二人留在岛上,让他们担当这个岛国的国王和亲王,实际上也就是两个岛主而已,我们可以提供银两和所有需要的物品给他们,直到两位岛主百年之后,但他们必须保证不再骚让暹罗国,和暹罗国和平相处。当然,这里还有两个前提,其一,就是他们必须放了玉空和妙空也就是遇罗兄妹二人;其二,就是让他们交出那六个海洋飞贼(沙破天说还有那个遇罗小霞)。老衲的意思就是先把他们安抚住,不要再起事端,以后的事只能以后再说了。暹罗国国王最后同意了老衲的这个办法,老衲决定明天就前往普光岛,只带上沙破天一人即可。”

略一沉吟,摩智大师说道:“其实,为表诚意老衲也可以一个人前往修罗岛去说服他们,至于老衲的安危诸位不必担心,老衲说这话的意思并非自恃武功高强、妄自托大,而的确是心中有数,老衲了解他们兄弟二人不过就是对当年之事心存芥蒂而已,并非良心泯灭、滥杀无辜之徒。”

略一停顿,摩智大师接着说道:“阿弥陀佛!诸位可能还听说过另外一个‘非常著名’的故事。就在暹罗法师收下我们兄弟二人为徒后不久暹罗国发生了一场战乱,暹罗国的一伙叛军勾结南洋大盗频频向暹罗国王的军队发起猛攻,形势十分危机,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暹罗国王和暹罗法师都想到了金光祖师司马弘毅,他们派使者前往金光岛,求助于金光祖师司马弘毅。使者说:‘望大师看在多年来暹罗国出资修缮金光寺的份上伸出救援之手吧!’金光祖师司马弘毅尚未说话澹台淡泊却说话了,他说:‘师父,这事就交给我吧,我愿去暹罗国帮助国王击退暹罗叛军和南洋大盗。’于是,澹台淡泊就来到暹罗国,成为暹罗国王的军师(实际上是副军师,当时的军师是暹罗法师,人们这样称呼他是对他的尊重),协助暹罗法师和暹罗叛军以及南洋大盗作战。在澹台淡泊的帮助下暹罗国的军队从被动变为主动,在将近两年的时间里经过大小上百次的战斗打得暹罗叛军和南洋大盗望风而逃。最后一仗,暹罗法师听从了澹台淡泊的计谋,采用了当年‘孙庞斗智’时使用的围魏救赵战术,先是困住暹罗叛军,然后又把前来救援的南洋大盗全部消灭,从此之后再无叛军和大盗前来骚扰。平定了叛乱之后暹罗国王请澹台淡泊作暹罗国的国师,还要为他立牌位,供奉在暹罗的寺庙里,但是都被他谢绝了。澹台淡泊说他非常思念他的老家九江,一定要回中土,国师就不当了。另外,他也不是什么神佛,况且他依然在世,把他的牌位供奉在庙里不太好,他怕亵渎神灵,还是免了吧!澹台淡泊回到了老家九江,隐居在庐山飞来峰,开了个静庐书院,自称‘庐山客’,人们称他‘静庐真人’。”

“但有一件事人们并不清楚,澹台淡泊不仅帮助暹罗国王击退了暹罗叛军和南洋大盗他还有恩于暹罗法师,具体说就是有恩于暹罗法师的这两位侄子。当年,暹罗叛军曾经擒住了暹罗法师的这两位侄子,是澹台淡泊深入叛军的巢穴将二人救出的,所以澹台淡泊对他们二人有救命之恩,兄弟二人感恩不尽,发誓要报答老衲的师兄(澹台淡泊)。你们沙氏一门和老衲的师兄关系至厚,你(沙破天)又是师兄推荐来的,所以你要带上师兄那封推荐信。老衲认为,澹台淡泊的面子他们肯定要给的,但是让他们担当这个修罗国的国王和亲王也是必须的。”

“此外,还有一件事老衲感到很奇怪,暹罗法师的这两位侄子为什么会和那三个暹罗大盗(也就是暹罗老大,暹罗老二和暹罗老三)混在一起?你们大概不知道这三个暹罗大盗是谁吧!他们就是当年暹罗叛军的后代,暹罗法师镇压了他们的先人,他们肯定是要报复的,没想到当年仇人的后代现在却成了盟友,似乎不可思议,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们在相互利用、共同对付我们。至于那个遇罗小霞,她肯定是沙罗猜和沙罗提兄弟二人浪迹中土时所结识的,遇罗小霞应是这次跟着他们一起来暹罗国的。”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一只大船停在了暹罗国南边的修罗岛岸边,岛上正在巡逻的喽啰兵发现船头上有一人将一支飞弩射到岸上,巡逻的喽啰兵立刻跑过去捡起飞弩,发现飞弩上拴着一块方巾,拿起来一看,竟是暹罗国的国师摩智大师写给沙罗猜和沙罗提兄弟的书信,便撒脚如飞拿着书信去见沙罗猜和沙罗提兄弟。

沙破天知道摩智大师的那封书信大致的内容是:

一.立即释放玉空和妙空也就是遇罗兄妹二人。

二.交出那六个海洋飞贼(“暹罗三猛”和三位安南大盗)。

三.交出来自中土的遇罗小霞。

四.暹罗国王允许沙罗猜和沙罗提兄弟居住在修罗岛上,直至二人百年之后。

五.暹罗国将派工匠帮助他们在岛上建造房屋。

六.暹罗国提供二万两白银给沙罗猜和沙罗提兄弟。

片刻之后,喽啰兵回来说两位头领请摩智大师上岸静候,等沙破天过了两关后一同上山见两位头领,如果过不了这两关沙破天只能在船上等候,摩智大师一人上山。

喽啰兵说这两关是:第一关,十二梅花桩;第二关,石头门。

正说着有十二根梅花桩从水下冒了上来,忽然人影晃动,瞬间十二根梅花桩上已经各站定一人,每人一身黑色紧身衣裤。

为首一人说道:“在下知道沙壮士身怀绝技,飞身跃过我等众人应该不是难事,但是上岛的规则必须是脚踩每只梅花桩而不能掉落,当然,也不能让我等众人掉落,如果有一人掉落沙壮士就算输了,此外也没说我等众人必须规规矩矩呆着。”

沙破天明白这人所说的意思,一个小小的梅花桩,中间落实的地方不过巴掌大小,就算一人只伸出一只脚也不能同时容纳,难道还要一个人踩在另一个人的脚面上不成?此外,这些人也不会任凭你摆布,也就是说他们随时可以出手将你打落到水中。

但是,他们还是不知道这位沙壮士是谁,不知这位沙壮士有绝世的家传轻功和惊世骇俗的“金光学之天地功”在身。那人话音刚落,忽觉眼前人影晃动,脚下的梅花桩也轻轻被人踩了一下,再一看,这位沙壮士已经一脸轻松地到了岸上,更令众人感到震惊的是这个年轻人竟然是面对大海、以倒退之法(不看脚下)连踏十二个梅花桩上岸,后人称之为“沙破天盲踏十二梅花桩”。

上得岸来,却见两个巨大的石锁挡住了去路,每个石锁看上去也得有千斤重,沙破天走过去,一手一个,高高举在空中,对摩智大师说道:“师父请了。”

摩智大师走过去之后,沙破天将石锁轻轻放下,脸上颜色并无任何更变,众人无不喝彩,后人称之为“沙破天双举千斤锁”。

喽啰兵来报,大岛主和二岛主已经下山来迎接国师和沙壮士了!

沙破天一眼望去,只见远远走来两个身材高大、须发皆白的老者,看那样子,这两个老者的岁数应比摩智大师的岁数还要大。

头前一个略瘦的老者(后得知此人即哥哥沙罗猜)说道:“摩智大师,沙壮士,欢迎,欢迎,请到岛上的议事大厅一叙说。”

众人来到议事大厅,分宾主落座,手下人献上茶和一些岛上的野果来。

沙罗猜说道:“国师的书信我们兄弟二人都看过了,深感国师处于至诚,我们兄弟二人的也有一封回信,摩智大师接过兄弟二人的回信一看,大致意思如下

一.立刻释放玉空和妙空两位僧人也就是遇罗兄妹二人。

二.立即立即交出三个暹罗大盗(岛上只有“暹罗三猛”,那三位安南大盗并不在岛上)。

三.遇罗小霞是我们的朋友,如果他愿意跟你们走我们不反对。

四.感谢暹罗国王允许我们兄弟二人在修罗岛安家(我们兄弟百年之后不会再指望暹罗国),接受暹罗国派工匠帮助在岛上建造房屋的好意,但二万两白银暹罗国就不必提供了。

摩智大师看罢,突然问道:“请问两位岛主,那遇罗小霞现在何处。”

沙罗猜说道:“可能在岛上,也可能离开了。”

摩智大师大叫一声“不好”,刚要站起身来,却见议事大厅的侧门一开,沙破天陪着

一位老妇人走了进来(沙破天什么时候出去的竟无人知道)。

沙破天向摩智大师介绍:“这位就是遇罗小霞,中土人士称她为‘江南侍女’。”

众人看那遇罗小霞头发灰白,面容沧桑,俨然就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妇人,低着头站在那里,低头不语,但脸色却很平静。

沙破天继续对摩智大师说:“遇罗小霞原本就是弟子的伯父和姑姑(遇罗兄妹)的侍女,照顾伯父和姑姑多年,对他们的生活习性非常熟悉。弟子已经跟她谈过了,希望她不要再回中土跟着遇罗先珂行恶了,把她的后半生留在暹罗国,继续照顾伯父和姑姑,她也同意了。她说她是有罪之人,希望佛祖收留她成为佛门弟子,弟子认为如果她真心皈依佛门、一心向善,能照顾好伯父和姑姑,她和弟子之间的冤仇也就全部化解了。”

摩智大师知道遇罗小霞是杀害沙破天的祖父和母亲的仇人,没想到自己这位弟子居然

如此宽宏大量、以德报怨,既受感动又为能有这么好的弟子而自豪,沙罗猜和沙罗提兄弟及在场众人一听也无不鼓掌称赞。

修罗岛的事告一段落,遇罗兄妹回到暹罗卧佛寺(菩提寺),遇罗小霞在卧佛寺出家,法号霞空。沙破天告别师父摩智大师、师叔摩慧大师以及遇罗兄妹回中土去了,途径南海时还要去金光岛向金光大师及法弘大师话别(欧阳伯及欧阳秋水已经在北平了)。

虽然暹罗卧佛寺(菩提寺)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但有一个人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此人就是新出家的尼姑霞空,也就是遇罗小霞。

这一天深夜,月黑如墨,周围一片寂静,新出家的遇罗小霞正坐在卧佛寺旁边的尼姑庵里,独守孤灯,静静地回顾着自己的一生。

遇罗小霞本命穆小霞,老家山东泰安州,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从小家境清贫,她有一个表妹,就是后来成为沙净烟继母的穆荷湘。穆荷湘一家住在海宁,穆荷湘的父亲是海宁当地衙门的一个官员,有权有势,家中也很富有,穆小霞小的时候父母曾带着她去穆荷湘家认过一次亲戚,表妹家的宅院十分宽大,院子里还有假山、凉亭,表妹住着舒适的闺房、穿着漂亮的衣裙,一日三餐都有家人伺候,出门有丫鬟跟着,丫鬟一口一个“小姐”的叫着,这一切都是她所没有的。

回到家后她就一切都看不顺眼了,茅屋草舍、粗茶淡饭,父母的一身穿着就从来没有换过,这一切的一切在她幼小的的心灵里产生了强烈的刺激。穆小霞的父母生了他们姐弟四人,在她的下面还有三个弟弟,由于家境清贫,父母也没钱送他们进学堂,这三个弟弟既没读过圣人书也没听过教书先生的教诲,不知礼节为何物,从小就偷鸡摸狗、凶狠好斗,十来岁便混迹于四里八乡的小混混之中,经常与人厮斗甚至血溅当场。

这三个弟弟长大之后都成了江湖绿林道上的人物,大弟弟穆安国,人称“飞刀将”,二弟弟穆安帮,人称“飞剑仙”,老三穆安州,人称“飞叉太保”,兄弟三人在山东、燕赵一带声名狼藉,兄弟三人组织了一个什么“靠山帮”,自封帮主,称霸一方。

遇罗小霞并没有和她的三个弟弟一起混,她表面上规规矩矩、温和谦让,实际上,她所犯下的恶行和她的三个弟弟相比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家境清贫穆小霞十几岁就离家出走,在江浙一带四处流浪,投靠了臭名昭著的莲花教,拜同样臭名昭著的莲花教教主、人称“大莲花”的慕容云达为师,学习莲花教那些臭名昭著的所谓功夫。

在莲花教学艺时她有一个出身名门、风流倜傥的师兄,此人就是江浙行省海宁州的大富豪遇罗修的二儿子遇罗先珂。那时,穆小霞如花似玉,遇罗先珂风华正茂,二人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罗先珂对穆小霞很有耐心,穆小霞对这个师兄非常尊重,日子一久二人互生情愫,后来就住在了一起,成为一对情侣。不知出于什么动机,遇罗先珂竟然打算把莲花教的阴阳莲花掌这种己害人又害己的功夫传授给自己的侄子遇罗琦和侄女遇罗棉,他把穆小霞叫来,住在自己的家中,一方面让她照顾自己的侄子和侄女,另一方面二人经常在一起,卿卿我我,互诉衷肠。

后来,遇罗先珂把她的名字改成了遇罗小霞,对外就说是自己的表妹以此掩人耳目。再后来,遇罗先珂的哥哥遇罗先博去世,遇罗先珂分得了一部分财产,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遇罗小霞本以为遇罗先珂会拿着这笔钱和她成婚,婚后,她会为遇罗先珂生下一群儿女,二人幸福地度过一生。不料,遇罗先珂并没有娶她的意思,他拿了这笔钱后就云游四海去了,把她一个人留在海宁,让他继续照顾遇罗琦和遇罗棉兄妹,在人们的眼里她不过就是遇罗家的一个女佣人而已。

遇罗先珂临走时对遇罗小霞说他去寻找一片属于他的“圣土”,找到之后就接她过去完婚,让她耐心等待。过了几年,遇罗先珂派人送信来,告诉遇罗小霞他已经在大月国站住了脚,希望她来大月国见面。遇罗小霞接到遇罗先珂的信后欣喜若狂,做着当新娘的美梦历经艰辛地去了遥远的大月国。让她万没想到的是,此时的遇罗先珂已经有了家室,妻子党兰乃是大月国国王的族妹,老丈人党摩志在大月国也很有势力,遇罗先珂能在当大月国站稳脚跟都是拜他老丈人党摩志所赐。此时的遇罗先珂已经不可能离开他的这位妻子了,遇罗小霞含着泪提出给他当妾,但遇罗先珂告诉她即使当妾也不行,此时的遇罗小霞远在异乡、举目无亲,也只有遇罗先珂这么一位“亲人”,万般无奈之下遇罗小霞只好提出做他的“暗室”,名义上遇罗小霞是遇罗先珂的侍女,但却暗中来往。

从那以后遇罗小霞就成了遇罗先珂的地下情人。

大概为了弥补对遇罗小霞的愧疚,遇罗先珂在莲花派里为遇罗小霞谋得一个分帮主(或叫舵主)的职位,并任命她为大月国右班丞相的密使,遇罗小霞受宠若惊,更加为遇罗先珂卖力。遇罗先珂一心觊觎南汉王陈友谅的那张“万年神龟图”,他让遇罗琦和遇罗棉兄妹夜入沙府行窃,并让遇罗小霞暗中下手,制造命案,嫁祸于遇罗琦和遇罗棉兄妹,打算以此让兄妹二人死心塌地为自己卖命。

没想到这兄妹二人却带着沙净烟的儿子远离中土,投奔暹罗国了,而且还出家成了佛门弟子,遇罗先珂得知后十分恼火。一个偶然的机会,遇罗先珂结识了在大月国流浪的沙罗猜和沙罗提兄弟,得知二人是暹罗国人,而且是老暹罗法师的亲侄子,因对暹罗国的两位国师(摩智大师和摩慧大师)不满伺机正准备回国报复,便和二人结交为友,给他们在大月国的居住提供了很多方便。

这一次,遇罗先珂听说沙罗猜和沙罗提兄弟要带人回国寻衅就让遇罗小霞也跟来了。

遇罗小霞来到暹罗国后很快就查明遇罗琦和遇罗棉兄妹的行踪,便带人夜入暹罗卧佛寺(菩提寺),用迷魂香将遇罗琦和遇罗棉二人迷倒,装进麻袋中带到了修罗岛上,准备将二人带回中土,交给遇罗先珂,但没想到沙破天却及时赶到。

遇罗小霞一见沙破天的面她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也就没做任何抵抗。她已经听说暹罗国的国师摩智大师和他的弟子沙破天(也就是当年在沙府的房顶上被自己点穴后从房上掉下来的那个孩子)已经来了,沙破天一来就“倒走梅花桩,双手举石锁”,被人视为为天人,自己肯定也走不了了,她已经做了引颈就戮的准备,但没想到这年轻人并没有伤害自己,甚至一句责备自己的话都没有,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再回中土帮着遇罗先珂做恶事,让她留在暹罗国继续照顾遇罗琦和遇罗棉兄妹,她既感激又惭愧。

她觉得自己的一生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这四个字就是“可悲,可笑”。

之所以说她的一生很可悲因为她从来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自己的三个弟弟和那个后来影响了他一生的人,也就是当年遇罗家的二少爷(后来的二老爷)遇罗先珂,他一辈子被人视为侍女,甚至她在江湖上的称号都离不开“侍女”这两个字,人们都知道她的称号是“江南侍女”。

之所以说她的一生很可笑是因为她一生听命于遇罗先珂,而遇罗先珂并没有娶她,她在遇罗先珂那里没有任何名分,她不是遇罗家的媳妇,甚至都不是一个小妾!她不过就是遇罗先珂的一个地下情人而已,她练成了一身不俗的武功(高于遇罗琦和遇罗棉兄妹),但在人们的眼里她不过就是伺候遇罗琦和遇罗棉兄妹的一个女佣人而已。

有时她想到了死,但最后她还是决定活下来,她并不是怕死,也并非还依恋遇罗先珂,而是因为沙破天,当年她亲手杀死了沙破天的爷爷和母亲,但沙破天捉到她后并没有对他进行任何报复,而是希望她活下来,就凭这一点,她觉得她应该活下来,并且希望能再次见到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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