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老夫人和覃沐曦都知晓兰崇明的难,这天下虎毒尚不食子,更何况这为人父母,若不是真的到了无法抉择之时,谁又会选择放弃自己孩子的生命。覃沐曦也知晓这道理,可就算知晓道理又如何,这孩子是她身上刚掉下来的肉,这让她怎么舍得。
丫环想将覃沐曦怀里的孩子抱走,覃沐曦不肯放手,奈何,这刚生产完,又经历如此大悲的情绪,身子骨早就受不了,便是体力不支地晕了过去。
被晾在一边很久的大夫此时也用的上了,兰崇明让人把孩子送进老夫人的院子里,和老夫人急急地说了几句,便将覃沐曦抱起快步走向房间内,身后地大夫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也快步跟了上去。
“令夫人是刚生产完还未来得休息又加上伤心过度,精神不济才晕了过去,休息好了便会醒过来。”
兰崇明听大夫如此说放心了不少,他坐在床边摸了摸覃沐曦的脸庞,思索了片刻便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兰崇明来到老夫人的院子里,院内静悄悄地,空无一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兰崇明转身离开了院子向着祠堂的方向走去。
祠堂内,老夫人跪在兰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双手合十嘴里默念着什么,兰崇明来到老夫人身后,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又看了看老夫人,随即他也跪了下来。
“今日之举,实在是无可奈何,若是列祖列宗们怪罪,便怪罪我一人足以,是我兰崇明无能,不能护着自己孩子周全,还需牺牲其中一位性命才能护全家周全。”
兰崇明说完便头磕在地上,久久不抬头,不起身。兰老夫人两眼含泪地先从蒲团上起来,又将身后的兰崇明扶起“老身从未怪罪你今日之举,也不是让你在列祖列宗面前一人担罪,你又何必说给老身听。”
兰崇明听此却不发一言,顺着兰老夫人的手势站了起来,兰老夫人叹道“好好好,我的好儿子。可真是好呀。”
“罢了罢了,我且问你,那两个姐儿,你取名字了没有?”
兰崇明这才开口回答兰老夫人的问话“取了,大姐儿名为惜音,二姐儿惜如。”
兰老夫人右手拨动着佛珠“惜音,惜如。惜音,惜如……舍了惜如吧,”
兰崇明看向兰老夫人,想知道怎么舍的是小女,老人说,皇帝爱长子,百姓偏幼儿,按理说,应当是舍弃惜音才对“惜音这名字是你和覃氏准备很久的名字,会有二姐儿,你们也没想到,你急忙想个名字,想的不过是如果不是她生的不是时候,她也会像大姐儿那样被你和覃氏爱护着长大。”
兰崇明想法被老夫人看透了似的,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罢了罢了,老身就做回恶人,你把那二姐送进我院里,我自有法子让别人以为二姐是早夭,而不是我兰家心狠。”
兰崇明听此,头低的更狠,嘴里却是回应着“嗯,待会我差人把二姐儿送到您院子里。”
兰老夫人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向着祠堂的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