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三进来密室,言简意赅,“女皇危在旦夕。”
璎宁一愣,却是问出口,“可是醒了?”
她想要问他一些事情,之于病情如何,是否还有救,她没心思去管,也……不在她担忧的范畴之内。
鬼三点了点头,“醒了。”
只是情况很糟糕。
璎宁得此答案,立马冲出门外。
脚步稍微停顿,“谢了。”
一句道谢,拉远了她和鬼三的距离,也让鬼三欲跟着她一起走的步伐停驻。
她眼中的疏离以及拒绝,他怎么看不清楚。
少卿,便是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别总嘴上说啊,七日倒加量。”
璎宁一笑,“想得美。”
说完,便是没了踪影。
璎宁身姿轻盈的踏月而行,眉间却是从未舒展。
现在昔倾城在暗,而且手中还有那个孩子……
生死未卜。
思及此,脚下步伐不由的加快。
到了寝宫门口,却是见到那侍从们鱼贯而出,太医院的大夫们却都齐齐跪在门外。
“为何不让微臣贡献绵薄之力?”年迈老太医说着话,正是太医院的为首。
德福立在门口,沉声的说道,“女皇陛下由于侍君的去世而引发旧疾,神医一直在照看,诸位还是切莫打扰了。”
“……”太医一时无语。
神医?璎宁的眸中浮现冷然。
良久,那帮太医院的太医们没有任何要走的趋势,无奈,璎宁只好从后面进入。
进入内室的过程,超出寻常的畅通无阻,璎宁心中更加警惕。
身为堂堂女皇,他身边绝对不会不留暗卫的。
可是当屋子里面传来粗重的喘息声时,璎宁了然,这……是他默许了的。
紧绷的神经却是不敢放松丝毫,掀开通往内室的帷帐,四目相对,床上那人歪着头,目光浑浊,像是油尽灯枯一般。
见到璎宁,祁南弦整个人颤抖,歪着的身子往下滑,就这样生生的摔在了床上。
一时之间,璎宁搜刮自己的脑海,她这十年之中所见到的祁南镜,没有比这一刻更加狼狈的。
即便是自己将他刺伤,即便是放任自己与祁南弦离开的时候,他都不曾这么卑微。
努力的爬着,璎宁的脚却是死活抬不起来,整个脚底板像是粘粘到了地板上面一样,那个人努力的,缓慢的,那明黄色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是那么的空荡。
那人影近了,离着自己近了,璎宁却看到那满头的乌黑之中夹杂着片片的雪白,一瞬间骇然。
原来,真的可以,一夜之间白头。
枯木一般的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脚腕,抬起头,那张瘦得脱了相的面容满脸泪痕,合着黑白掺杂的头发,人不人鬼不鬼。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孩子,我……”
我们的孩子,可是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是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掀开。
后背撞到了地板,剧烈的疼痛让他不住的咳嗽,整个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抿紧唇,阻拦那即将破口而出的口申口今。
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双腿蜷缩着,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而那腹部处,鲜红的血液不断的流出,染红了黄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