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这一日,南炉热闹非凡,尤其是男子们,纷纷的拿出珍藏的荷包,然后对镜剪一缕头发,放入香囊之中。
祁南弦今日穿了一件栗色的锦玉袍子,腰间绑着玄青色的荔枝纹腰带,如墨青丝垂落下来,墨竹在身后为他梳理。
如青葱一般的手指抚摸上垂在胸前的一缕发,祁南弦的双眼带上忧郁,他二十年的头发交给她,却没有被看上一眼。
那场婚礼,于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墨竹看着铜镜中倒映着的面容,垂了头,继续手下梳头的动作。
“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祁南弦收了收思绪,点了点头。
一切准备就绪,临走之前,他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梳妆台上面的盒子。
那里面有荷包,他的二十年的头发。
早些时候,南炉知府就相邀让皇子为二月二祈福。
可是今日这南炉传遍皇子在京都月宫之内的荒唐事情,一时之间,舆论风评不是太好。
而且愈演愈烈。
但是临时换人总是不好的,毕竟对方是皇子的身份,这祈福也是早些时候就约定好的。
也就照着原定的计划进行着。
祈福的地点在南炉城郊区的南明寺,是当地最为有名的一座寺庙,这一日,诸多男子也都会来这里祈福。
祈祷自己将来能够嫁给一位好妻主。
如今,舆论上风,十一暗中紧紧地跟着祁南弦,他真的怕舆论的风波将他伤害。
有些精神上面的攻击远远比肉体的更痛。
祁南弦杵着双拐来到马车前,这种活动,他自然是吸睛的,他这个身份,也是代表着皇室。
被抱上马车,掀开帘子,却不想马车里面歪斜着靠着一个人。
祁南弦见了,双目圆瞪,心脏就要跳出喉咙,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璎宁手扶着额头,随口说了句,“喝了酒,骑不了马。”
祁南弦抿着唇,心里是激动地,很高兴,因为他日思夜想而见不到的人,此刻出现了。
虽然依旧冷漠,但是看到她,祁南弦就很高兴。
璎宁不耐的皱了眉。
祁南弦见此,立马进来坐好,小心翼翼的与璎宁保持着距离。
远近合宜,至少不惹她厌恶。
马车启步,本来下肢的残缺就让祁南弦重心不稳,这下子又是小心翼翼的坐着,更是困难了。
电光火石之间,手紧紧地戳了地面,才算是堪堪的然没有摔倒。
抿着唇,使劲的支撑起身子,期间眸光快速的扫了一下那人。
冷眼旁观,不带一丝情感。
只有璎宁自己知道,袖子里面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甲都要陷进手掌心当中了。
看着那栗色的身影坐好,璎宁下意识的松了口气,靠着马车,单手撑着额头。
马车摇摇晃晃之间,闭上了眼睛。
祁南弦小心翼翼的偷看,当发觉那双眼睛闭上了的时候,就开始明目张胆的偷看了。
十年前初遇,他的一颗心就扑了上去,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可是她却像是一个大人,无所不能,比皇姐还要厉害。
后来,乌凤国经历了边关侵犯,她披将挂帅,攻退敌人。
朝廷政治当中,她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