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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李顾寒的衣钵

三小姐屋前庭院-夜

送走了客人,陆老爷便来到三小姐的小院里。

三小姐坐在自己小庭院正中的树木旁,有些发呆的看着水面。

陆老爷迎上去便痛哭到:“丫头,是爹没用,把你娘唯一留给你的东西都交出去了。”陆老爷擦着泪说道。

三小姐语调并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对于交出项链这事,并无遗憾,说道:“是有些可惜,只是这东西在我手里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不如交给赵姐姐,或许能通过赵家的势力,找到我母族的一些线索。”

这也一直是陆老爷心中的痛,自己虽然已经尽力,但依然没什么收获,遗憾的说道:“哎,寻找秘境与外世,若非有大气运之人,那就是极大的财力与人力的耗损,薛家这些年也对我们盯得紧,我和李大人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但任然没有任何消息。”

三小姐安慰道:“父亲不必自责,这次我们举家离开薛氏这是非之地,自然是好事,但若不能也是命之如此。”

陆老爷心中担忧便这些,薛氏虽然没有明确得撕毁当初与郭王的约定,但暗地里手脚不断:首先主和派老臣就不让出主城,其次大儿子陆起,一直被被四处派遣,生死只能由命,好歹命不该绝,残喘至今。但张家二公子就没那么幸运了,第一次防守布珍族骚扰,眉心就中了一箭,当场毙命,至于那势力小些的家族,早就被安上各种罪名,陆续铲除。

陆老爷说到:“今天我邀老友们一同商议,便是有此意,张大人也同意帅兵南下了。”

三小姐看向一边,回到“嗯,我都知道了,只是我涉世未深,没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地方,父亲按自己计划来就行,天色也不早了,父亲休息吧”

陆老爷也关心的说道,“那你也早些休息,外边天凉,若饿了,厨房里还有些吃的。”

见陆老爷已经离开,身旁的大树无风自响,三小姐对身旁的大树说道,“知道了,让李大人进来吧。”从王爷家带的树继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卡住后门植物的慢慢退了去,便安静起来了。

一会儿,李大人敲了敲门,发现门只是虚掩着,也就自己进来了,顺着屋子与围墙之间的小路进入小院,来到小亭的旁,三小姐也起身迎到,“不知李大人这么晚约见还有何事?请坐。”

对于为何自己不告而来,而三小姐又开门迎客,李大人并不吃惊,“呵呵呵,果然这府里的任何事都逃不过殷小姐眼睛,请。”

二人对坐在小亭内,啪塔啪塔的竹筒有规律的响着,水流的声音,在深夜格外清晰。

三小姐开口问道,“李大人,今日的局想必你已经布置好久了吧。”

李大人答到,“嗯,今日还多谢成全。”

陆老爷当年将三小姐带回薛氏时三小姐身有怪病,当时已经五岁,但身体却和初生婴孩般大小,请精通药理的李大人看过,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办法。

而后她的怪病无药自愈,又时常与李大人接触。李大人却发现,这姑娘所思所想,并非一般孩童,而这李大人也非寻常之人,久而久之成了忘年之交。

“李大人有几成把握?”

“六成。”

对于李大人,三小姐还是有些了解,做事往往十拿十稳,南迁一事才六成把握,不像李大人以往的风格。“那李大人这局是不是还应再等等?”

李大人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其实算卜得陆相之子,陆起今年应当武运已尽,死于燕虎堡之战。而自己,也应当困与薛氏主城之中直至终老,终不得归,但自己没有放弃寻找机会,心中认为薛氏皇子夺权最盛的时候,便是自己逃出升天的机会,一直在静静等待时机,但却没想到这陆起破了命障,夺了龚氏,那自己的命数也一定有所转机,此机不可失!

“老夫已经等了快20年了,薛家疲于内耗,或许再等等有更大的成率,只是不想来了这一出,这南面金矿出现的不是时候。老夫算尽天下间,终究还是算不过天,呵呵呵。”

三小姐问道“既然李大人已算尽天下,还有什么能让你来躺这摊浑水?”

李大人虽已年迈,天寿将尽,但自己还有几分遗憾在世,也正是这点遗憾,让他总想留下来做点什么。

叹了口气,说着自己的生平“虽然与殷小姐往来不少,但老夫从没像小姐提起过我的过往----老夫年幼为道,有缘拜入辰图山,此山观(guàn)也算半个秘境,倒也学到些本事。后来先师驾鹤离去后我便在世间游历,中年与郭家交好,郭家势损时我也倾尽全力,但也无力回天,后来我俗世中的财物人缘起而又落,落而又起,才算明目了许多,终算完满了我这算术。只是如今还有两个遗憾,一是结成这身卜算之术还没有传人,二来,这长生之术,也仅仅感悟了皮毛。”

三小姐点点头,李大人这辈子虽然并不平坦,但也精彩万分,询问道:“那李大人今晚来找我可是为了这两事?”

李大人回到:“不错。”

三小解答到:“长生之事并不合天意,李大人还是不要过多窥探为好。”见李大人并不打算放弃长生之事,不过李大人也不是等闲之人,多说也无意,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早有察觉李大人有窥探天机之能,又有学生无数,却没想到李大人会将此法传于我家,那不知李大人中意的是我还是二哥陆哲?”

李大人其实对于陆家义女与义子都非常中意,也正是舍不得一辈子的传承之事,最后选择了留在薛氏。“二少爷是郭家遗脉,天资过人又有上天庇护之气,自然是世间较好人选,但此子今后一生坎坷,这卜术传给了他,可能他也没法专心精进演算,乃至传给后人,而殷小姐...老夫算得,殷小姐应该是外世之人...”

“既然李大人策得我是外世之人,继承你这世间的卜术又有何意义?”是否让将三小姐继承这卜术,其实李大人自己也很矛盾,早在卜术成型之初,测算极其精准,连自己都有天命难违之感,但自从陆相带回这三小姐,陆家的命数中就多了一大片无法被测算的空白,命数就总被改变。

每当策得事情无法进展时或算出死局后,李大人也总爱跑三小姐这里来蹭一蹭,说不定,原先的死局就变了。但这算尽世间的卜术,对于李大人自己也算是大功告成,而这外世之人这一块的的无解虽有遗憾,但也让李大人有了精进一步的打算。

“若殷小姐觉得老夫这卜术无用,就当闲暇翻阅的东西,他日若遇有缘人将这文书送之即可,若我这卜术能在世间帮得上三小姐,还望为老夫的算术精进一步。”李大人从包中拿出两本书,介绍到:“这一本书是我的卜术算法要髓,而另一本是我近十年的实践记录。”

三小姐拿过书,说道:“那岂不是白要了李大人这毕生精髓?”

“呵呵呵呵,今日若不是殷小姐相助,或许老夫余生只能在这城邦度过,虽说也时日不多,但终有些遗憾,这两本书,殷小姐若是不嫌弃,就当是老夫的一份薄礼吧。”

三小姐接过项链,点点头。

“天色以晚,老夫就不打扰殷小姐休息了。”李大人说完便起身离去。

三小姐拿起书在亭中翻阅到了深夜,便把书放到油灯上,书角慢慢卷起,冒出青烟,看是要着了。“哎...”叹了口气,又将书丢到了水里,噗呲一声,书上的火焰熄灭了。“李大人,看来我这是要帮你一个大忙了。”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慢慢说道,“树,把这两本书收起来,好生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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