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东斜
四十名劫匪手持大刀围着一行人,红衣匪首被簇拥在最内,一驾马车孤零零地停在最中间。轿子中坐的是南夏国兴城富甲一方的张家二小姐琳扉。
轿子旁边的稀稀散散的侍卫或死或伤却也不退让半步,死后也用躯体紧贴车沿肉身保护。看得出身后是他们的信仰与依赖
“南朗,欺害我家琳扉小姐,从我的脖子上踩......!”
红衣劫匪眼光忽现杀意,刀光顺着杀意而闪,割开空气的响声瞬间将侍卫的怒吼盖了过去。收入刀鞘后,侍卫才发现自己的喉咙被割开道细口,血淋淋的伤口里含着他没说完的后半句,声带依旧在震但已经分辨不出是语言还是失去理智的哀嚎。
人死,断气,收刀,眼睛中的片刻的杀意掠过转瞬更替得面无表情,这一切南朗熟练又冷血,没有一豪犹豫和紧张。
南夏国统治无方,官员显赫只注重军功钱财俸禄,天高皇帝远,边境郊野匪徒四起,起义大乱。其中大多是些没有脑子,空有些乡野影响力满脑子皇帝梦的村夫。但庆军在起义队伍中规模最大,行动规划也井井有条,此刻的红衣劫匪便是庆军小头目南朗,在这个兴城边郊算得上一方霸王。甚至连官府都有些忌惮。
红袍劫匪向前又逼近两步,侍卫们刀剑相向却无一人敢贸然先手:“二小姐,你也体谅一下您手下奴才有老有小的,就别拉上一大家子为您陪葬了,自己小脖子露出来给爷伙们啃啃,哪怕您死了也让我手底下兄弟们过足瘾,也不可惜了您这独一份的娇嫩,哈哈哈哈!”
南朗无耻的话语和着劫匪们的戏笑,彻底激怒了侍卫们护主的热血。
“我...自己出来,您放过我手下的侍卫...别再拉上他们了...”抽噎声从轿子内传来,听得出车中的女孩因恐慌而颤抖的喉咙。帘子掀开,一位外着粉色纱裙,搭乳白裹胸,衣着纯雅,身材纤瘦的女孩探头而出。
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明净清澈。长发披于背,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
女孩由于太过紧张害怕,下马车时双腿发软从轿台上栽倒跪在草坪上。眼里闪烁久久的泪水留下,顺着双颊流至嘴角。紧咬着嘴唇面对这些粗野狂暴的歹徒,淡淡的血丝从女孩紧咬的红唇中渗了出来。
“如果您只杀我一人,放他们走吧,我不跑走便是...”女孩试着用自己最后一点理智保护着本在保护她的人。
她抽出了随身的防身匕首贴在自己的脖子上,锋利的刀锋割破了她雪白的皮肤。这匕首格外精致,原本寒冷的钢铁经过反复打炼显得那么温润,刀柄上镶刻的宝石在阳光下闪耀出蓝紫色的光,此时此刻又显得那么无力。“我依梓清白平生,绝不愿受辱!”
“小姐,不行!我们宁死也绝不让你落入贼人手中!”女孩的羸弱更激发了侍卫们的保护欲。
“兄弟们,今日便为小姐尽忠了!”
“杀光狂徒!”“保护小姐!”
十多个侍卫,举起自己的刀剑和最后勇气,杀进黑衣劫匪的包围之中,兵器对撞的乒乓声和断肢残躯的哀嚎声混杂在一起。喧嚣与平静之间仅隔开了数秒,奇迹和意外也并没有出现。侍卫战死,只留下一个接近崩溃的女孩跪在人群之中,看着素日陪伴自己保护自己的哥哥们死掉。没有痛苦的哀嚎,只剩下绝望的安静。
女孩仍跪在地上,眼神空洞的低头看着自己沾血的衣摆,喃喃自语。
“他们...死掉了?”女孩的的双手无力的垂落至膝边,匕首甩落至膝边,润泽的指甲深深地陷进泥土中。
南朗毛糙的手顺着女孩的光亮的泪痕抚摸游移。他忽然发现,女孩的体温是那么冰冷,甚至让人怀疑她早已死去多时。
“二小姐今个我只能委屈着您咯。”南朗带着狡诈又嘲讽的提高了音调。
女孩依旧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