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发呆盯着他的手在黑板上潦草而又好看的字,一笔一划她都不认识。
最后,落笔。他放下粉笔下来,木鱼只听见后面老师嘀咕一句:“这,有几道过程不是高三才有的吗,这小子。”
曾绪扶了扶眼镜,在看那道题:“把过程抄下来,我讲一遍。”说完,木鱼见着曾绪把中间几道过程给擦了。她猜擦掉的那些应该就是高三的知识了,不禁感叹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就那么优秀呢。
木鱼抄下来后盯着看了许久,曾绪讲的她听不懂,还不如想想怎么能让做出这题的本尊来亲自教自己。
她看着骆以念不知道在纸上写什么,刷刷刷的不停歇,等上面讲完了木鱼都快感觉过了好久的样子,骆以念还在写。
木鱼有些好奇,她抿了抿唇伸长脑袋看过去被他用手肘给挡到了,她就轻轻的用手慢慢的把他的手移过去一点。
“木鱼你干什么?上课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站起来。”曾绪转眼就见两人挨在一起,要是早恋耽误了前程那怎么行。
本就干燥无聊的同学听到了这声音就往木鱼那边看,木鱼的手还在骆以念手肘上,脖子伸得很长换个角度她的头已经贴在他的身上。
木鱼站起来略有尴尬的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就,就,就。”完了,想不出理由。
林东夕在后面看着一切突然插嘴:“就什么?”
“就看到他上面有,有虫子,我就帮忙弄下来,对吧,骆同学?”木鱼又转头看一旁的骆以念对他使眼色。
骆以念不动声色木鱼就使劲对他使眼色,大佬就帮帮忙吧。
“是。”
曾绪不怎么相信,“是么?真的是这样吗?我怎么感觉。”
傅谨言站起来说道:“老师,上课吧。”
木鱼也连忙接话:“对啊老师,再耽搁都快下课了。”
曾绪看这默契的一起说话,看了眼手表确实时间也不早了就让他们坐下继续上课。
“坐坐坐,都坐下,继续上课。看啊,这道题……”
——
初二第二学期。这两天热的要死,木鱼刚和厉哲分开就去找尖子班的民崽崽。
这班的人和民崽崽很熟,后来公开后初二这几班大部分人都知道学渣木鱼和学霸厉哲的事,同为尖子班的人也不例外。民崽崽是在二班,二班因为教室在维修转去了实验楼五楼,有点远。
她和厉哲本来就是从小认识,一次情人节厉哲突然表白时木鱼除了欣喜若狂还有欣喜万分。
感情愈加的好。
她买好冰水就往实验室跑去,到三楼时就被人拦住了。
带头的是高三的一个女生叫何梨,她听说过这人很厉害,和厉哲一起是混子,平时也见过几面。
木鱼还以为是普通的打招呼,就问个好:“何梨学姐,你好,我有事就先走了,下次……”
“谁是你学姐?是你能叫的吗?”说话的是何梨背后其中一个人,短头发有些胖,脸上还有些小疤痕,这个人木鱼认识还是小学同学。
叫霖霖,从小和父亲生活,父亲是赌徒酒鬼很爱打骂她,一次被打了一顿来学校直接晕倒在教室送去医院住几天院医院鉴定除了一些陈年旧疾还有轻微的心理扭曲。
后来她爸爸死了,说是喝醉酒摔沟里了就再也没醒来,又有人说跟她女儿有关。
可真相到底是什么谁又知道呢。
……
木鱼看她们来者不善,抿了抿唇直接开口:“有事?”
何梨上前摸着她的脸蛋,不屑一笑:“你就这张脸有些姿色,其他一无是处,真不知道厉哥看上你哪儿了。”
木鱼拍开她的手,把她身后的人扫了一眼才说:“不好意思,我还真是比你和你们这脸好看一百倍。你也喜欢厉哲?去追啊,来找我干嘛?”
霖霖上来就是一巴掌,恶狠狠的盯着她:“贱!明明在和他谈恋爱还督促子涵去告白让她丢脸,真恶心!”
她捂着脸,已经红了。
有些不明所以的瞪着她,霖霖上来揪着她的头发木鱼就挣扎,她恶狠狠的望向后面的人:“愣着干嘛,搞她啊。”
说完那三四个人都冲上来往她身上以及头上抓,木鱼死命挣扎没有叫出来,这时候引来人也是被看笑话。
木鱼手里的冰淇淋已经落在地上化成一滩水,何梨在一旁看着“一堆疯女人欺负一个贱女人”笑了,眼睛定在那滩水上在心里拿定主意上前不经意把木鱼乱蓬蓬的头往地上按,按在那滩看着很恶心的奶油上。
她们在木鱼突然的叫声里让开了,看见她一身的狼狈笑起来:“贱人,呸!”霖霖向她吐口水,准备上去再给一巴掌。
“你们干什么呢!”她们抬头,是尖子班的班长民崽崽,几人相互看了眼就哼哼的走了。
何梨走之前在她耳边低叹一句:“这才刚开始呢。”
民崽崽下楼走到木鱼跟前,她的脸上全是奶油还有些许在头发上,头发都已经打结了衣服也是乱糟糟的有些地方已经撕裂了,脸上腿上手臂上全是青巴。
她坐在台阶上低着头,这个样子很可怜,像只流浪猫。民崽崽捏紧拳头抱住她,木鱼就挣脱开:“脏。”她在哭。
“理由,打你的理由。”
木鱼断断续续的摇头就是不说话,民崽崽有些生气了,甩手要去办公室:“我要去告她们,这已经属于校园欺凌,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发生,一起去。”
木鱼突然抬头眼泪汪汪的望着民崽崽说:“我不知道,何梨喜欢厉哲,颜子涵,颜子涵好像也在其中,我真的不知道,崽崽,不告了,要是,要是谈恋爱的事揭发出来了,就。。”
民崽崽双手抱着她的头,不可置信:“你怕了?你怕这件事出来了被处分?”
木鱼反过来捂住她的手就这样望着民崽崽,直达心底:“会被退学,厉哲会被退学的,他跟我不一样,我只有我一个人,他还有家人,还要读书以后还要赚钱养他的父母。”木鱼顿了顿,眼泪掉下来,刚刚很痛,莫名其妙的被欺凌时好想有人出来把她们吓走,痛着不能叫出声,那种无助感充斥全身。
“崽崽,我很喜欢厉哲,不能坏了他的前程。”
民崽崽的心无故的被撞了一下,她的眼里明明有害怕,明明这么怕疼还那么坚定不移。
“那好,我保护你,你保护厉哲。”
——
放学,民崽崽就飞奔来三班找木鱼,站在教室门口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听说这就是没来多久的人,把隔壁班女校霸弄的服服帖帖的,而且上个星期还和老师顶嘴。”
“咦,是坏女生啊,不学无术怎么进的六中?”
“我看是走后门。”
“而且我听说她私下很不检点,恶心死了,跟她一个学校我都觉得恶心,你说这好好的一个女生怎么能那么想不开呢。”
“看她那春风得意的样子不是被人包养了就是有几十个男朋友的那种,我在电视上见过,小说写的就是这种人。”
两个坐在门口位置的女生低着头咬耳朵,声音有些大民崽崽在门口等着那只蜗牛木鱼也就听到了些,她靠在门口歪着头看她们俩笑:“诶同学,你们俩在嘀咕什么呢,卫生巾掉了也没发觉,粉色的哦,诶呀是谁的别拿错了。”
双尾辫的那位女生立即低下头去找落下的东西,是她的卫生巾。这声音引来了在收拾书包的学生,看见她捡东西的样子都笑,有些还笑的很肆意不给别人面子也不怕别人尴尬。
双尾辫脸红了,眼睛也有些许要哭的样子,抬着头看笑的肆意的民崽崽:“你为什么这样子,很过分你知道吗?”
民崽崽耸了耸肩,不在意的说:“我可没觉得。”
双尾辫快哭了,因为后面还有些女生还在议论纷纷,她同桌拍桌子站起来为她打抱不平:“你知不知道这样让人很尴尬,太过分了,跟她道歉。”
木鱼跟骆以念和林东夕俩打了招呼就先走了,转身就听到那个叫李维维说什么道歉,民崽崽也在旁还以为她在看戏,等走近看了解情况才知道这哪儿是看戏,就是戏中人嘛。
民崽崽翻白眼:“对啊,太过分了,道歉。”民崽崽看着她俩人,显然是让她们道歉。
文秦雅在后面气不过走上来打抱不平:“欺负人都欺负到我们班来了是吧,别以为我们班好欺负的,你,应该道歉!”
木鱼看清情况就挨在民崽崽耳边问:“谁先惹的祸?”
“不是我。”
木鱼定定点头,表示我懂,我来。
“别说了,先问问是她们俩为什么会被崽崽怼吧,要知道英雄一般是看不上你们这些小平民的,我家崽崽就是。”
文秦雅不屑一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她开口环着手面向俩女孩:“催雪,沈深玉你们说是谁先说话得罪人的。”
催雪与沈深玉相视两眼,催雪别扭的站起来:“就是我两个说悄悄话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就这样让深玉尴尬,简直是太伤人了。”
“呵,那这样说我也只是提醒你一下东西丢了,我只是不太会说话,言语不当而已,也不对,我说得没错啊,本来就掉了我让你捡起来不然更尴尬咯,我说粉色是因为我是怕你们俩捡错了,哪里是针对你俩了。”民崽崽无辜的看向三班的学生:“我哪里错了?还要道歉吗?”
副班长当着和事佬把误会解开:“既然都是误会就不要再咋咋呼呼的了,都放学吧。”
“不行,崽崽是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的,不管是不是误会,你俩肯定说了些什么,我的崽崽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木鱼突然开口,眼神督着不服气的文秦雅一眼。
班上看戏的吃瓜群众:这不明摆着反抗副班吗?
班长是班主任的儿子,高高的个子戴着眼镜很是斯文,其实他是个爱打小报告的人,班上的同学都不太喜欢他。
林东夕准备去找民崽的,后门出去又回来了,他好像听到有人在班上闹事,声音很熟悉。林东夕转个头就见自家念哥倚在后门门上好有兴致的盯着某一处。
他立即来了兴趣蹑手蹑脚的贴上去,与他的视线一致。
木鱼正在气头上,今天心情很不好,刚刚打瞌睡都能梦见渣男厉哲。
林东夕见木鱼把催雪俩人桌上的东西全部推下桌,他还以为就这样完了,没想到木鱼直接把俩人头按在桌上,俩人还不老实,民崽崽举了个大拇指也帮忙按着其中一个。
“现在可以说了吧,对了。”木鱼抬头看了眼气势汹汹要上来帮忙的所有人包括副班长,她嗤笑:“不好意思,农村来的,手下重了点,别介意哈。千万别上来帮忙,就当我吃枪药了心情不好,要告状的尽管去,看谁有理,比较我这没伤人没出血的,这两个背后嚼舌根还得陪我家崽崽精神损失费不一定。”
催雪被吓懵了,吞吞吐吐的吐不清字:“我……我们……不敢……了。”
木鱼又用力按两下催雪,“谁让你说这个了?沈同学说吧。背后嚼的什么舌根得说清楚了,也在这儿围观的人解释解释那些不清不楚的谣言。”
木鱼很讨厌背后说三道四的,都是长了肉的人有什么不能当面解决的。
沈深玉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脸红耳赤的说着:“我们就说了她私下不检点交……交了几十个男朋友。”
文秦雅邪笑:“本来就是事实还用别人说吗?”
木鱼转头狠刮她一眼,眼神犀利:“闭上你的臭嘴。”
吃瘪了,也不敢说什么,谁都知道民崽崽打架很厉害文秦雅也不例外,看着木鱼手下的力道是有实力的。
木鱼放开民崽崽也跟着放开她们俩个的头。
“不检点?几十个男朋友?你看到了?”木鱼望向她俩,乱糟糟的头发跟着摇头,“你们看到了?”她又问那些围观的人。
你一眼我一眼的互相看,低眉顺眼都摇头。
“没看见?那……这谣言哪儿听的?”
民崽崽见着时间也不早了,推推木鱼:“这是小虾米的只会用嘴伤人,多和她们犟嘴就是浪费时间。”
木鱼顿了顿,看向文秦雅,挑衅:“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敌意哪儿来的,可是我得警告你,别惹我俩,我这农村人下手也没个轻重要是把你打残了我就被开除而已,你可是一辈子啊……”她意味深长的说两句话,提醒这些人:“你们,又或者在场的所有人我家民崽崽嚣张了些要是不服气就来找我,别再背后嚼舌根,那是小人做的事。”
木鱼摸了摸双肩包带子,就与民崽崽并肩走了,副班长在教室门口意味深长的盯着她们的方向。
林东夕看的一出好戏,发表一句:“我说念哥,这和初中的你有点像啊,不管不顾的惹人厌,不过一毛头丫头跳梁有什么好看的。”
“惹人厌?”骆以念拉回思绪抓住了重点,他好笑的看着还在找民崽崽的方向的林东夕,“怎么?想去拳厅逛逛了?”
林东夕不明所以,完全忘了刚刚说了什么,只听到某人的话,让人发抖的话。
拳厅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手是拳厅的拳王骆以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