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气,再吐气,俯身低头对着他被阳光照得几乎透明的耳朵大声叫着,语气很快:“骆以念!骆同学!木鱼同桌!念哥!放学。”了字还没脱口而出,堵在嗓子里,她愣愣的目光随着他抬头的动作起来。骆以念抬头,皱着眉,脸色不太好。
沉着脸,眼睛直视她,仿佛要把人看穿,“乌鸦转世吗!”他起身,拿起黑色双肩包,单肩背着,还在不满的瞪着木鱼,抵着后槽牙,眉如剑锋下一秒就要出鞘的感觉,又像是在隐忍。
木鱼一见更加来气。好心叫他,还想发脾气?
“放学了,你不走我还得走呢。睡睡睡,除了睡你还会做什么!”
突然,骆以念笑了,嘴角弯着。木鱼觉得这个笑很假,而且总有种下一秒你要被侮辱的感觉,不知道哪儿来的这种感觉,反正看着这个笑,哪哪儿都不对劲。
“笑什么?”她又习惯性的摸了摸双肩包带子。
“我一天睡到晚也可以考满分,不像某些人学习不带智商,考试不带脑子,而且……”他顿住,慢慢的靠近木鱼,后者慢慢后退。
“你你,你干嘛?!”
哐当……
木鱼的后腰防不胜防的撞在了课桌上,见着骆以念还在靠近,她连忙伸出手抵住。
“你觉得我要干什么?”他看了两眼她抵住的手,突然来了兴趣,逗她的兴趣。
这个同桌很可爱,温柔活泼,还爱挠人,发毛的样子挺耐看,胆子小,心大。
“我怎么知道你要干嘛。”
“干你啊。”
一般人都会是生气又经不住脸红。一个大帅哥在你面前撩你,没反应就见鬼了。
木鱼一惊,使出力气推开他。没准备的某念连连后退。要不是后面有桌子撑着就已经和大地亲吻了。
“你什么爱好啊!我是名花有主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以后。”木鱼愣愣的思考了一下,又说道:“以后就算你真的喜欢我也不要说出来,憋着行吗?”
“哈哈哈哈,卧槽,这姑娘什么逻辑思维?不按套路出牌啊!”林东夕从门外进来,笑就算了,还吐槽她逻辑思维不正常。
“你怎么没走?”愣了愣,“你耍我?”
林东夕看了眼黑着脸的念哥,有些怂:“我就玩儿玩儿,别发火啊念哥。”
木鱼见了上前挡住他的视线,“被耍的是我,你跟他道什么歉。”
骆以念坐下,等他解释。
“别啊,念哥,你别那眼神看我,我会有心里恐惧症的,我说,我说。”
又把木鱼按下,坐在前桌座位上:“念哥起床气大,没人敢叫他,我一直都是在校门口等他,这不,好不容易来了个同桌我就想试试美女叫念哥会不会不一样。”
说完,回想刚刚的情景又笑起来,“还真管用,念哥没发脾气,看来念哥不打女生是真的。”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活脱脱有一种诸葛亮的即视感。
“糟糕!啊!”木鱼突然站起来,动作有点大撞到了桌子上。
林东夕想伸手。
木鱼急急忙忙的摸了摸被撞的地方,然后离开,用跑的,“我和阿哲的约会要迟到了。”
林东夕在后边说着:“随便喂狗粮,小心我举报你早恋。”这丫头怎么早早的谈起恋爱了,害得我地下秘密帮念哥说亲这事儿又要暂停。
而且还早恋。
——
骆以念和林东夕分开后,回了主别墅。
“人都在呢!我回来了。”他随意把书包甩在沙发上,简单的说了句。
“还知道回来!”骆简岳是骆以念的爸爸,平时在公司训斥员工习惯了,一有一点火气就是大嗓门。
“骆董事长,请您注意言辞,是您把我赶出去的,要不是我妈你以为我想回来?”
骆母心平气和的拍拍骆简岳气的发抖的背,贤良淑德都在她身上体现出来,还有母性。
“小念,别说了,去洗个手饭马上就好了。”
骆简岳拍桌子起身,在偌大的别墅里还有震荡的回声。
”还想吃饭?不想回来那就永远都别回来了,滚,看见你就来气!”
骆母听了也口气不太好:“说什么呢你!那你亲儿子,发什么火!”
“我……”骆简岳哑口无言。他明白自己是脾气大了点,可这臭小子不骂两句就得飞天。
骆以念没什么表情,走过去拿起书包单肩背着,走出别墅大门丢了一句话:“我去二区住两天。”
见他走,骆母也没多说,她知道劝不住。
倒是骆简岳脾性忍不住朝门口大吼:“走了就别回来!臭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倒要看看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他远远的回了句:“你自己生的儿子还不知道吗。”
骆简岳简直要活脱脱气死。
——
朝阳二区,高级公寓,富人区。
骆以念翻了翻冰箱,什么吃的都没有。
想着还是出去吃吧。感觉有些隐隐的冷,套了件薄外套在外,白色的衬衫被淹没在里面。
夜晚的街上更是热闹些,夜色喧嚣,灯光街市琳琅满目。
老字号的食物骆以念要吃得放心些。走到一家桥头豆腐鱼汤老字号,开了几十年,在这一带很出名。骆以念顿在门口,看了眼招牌突然想起木鱼的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木鱼,木头的木,桥头豆腐鱼汤的鱼。”
他嗤笑,从没见过智商这么多缺陷的女生。(某王:大哥,你了解过女生吗?除了你亲妈,你仔细观察过几个女生?)
豆腐鱼汤,一碗青菜和凉拌海鲜。这一餐平平淡淡。
在街上荡了一会儿,时间也不早了。街上的人越来越多,骆以念突然想多逛一会儿,绕着远路回公寓。
过桥,这桥很宽也高,桥边有大理石打造而成,往下看要是恐高的人也得腿软。江面平静,远处有小船,还有些舰船,其中一个大舰船是封闭式空间,除了门外的服务生看不见其他。
骆以念这才想起上面有个酒会,都是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官二代些公子哥,十点已经过去了,他们的夜生活才刚开始。原本骆以念也被邀请了,可是哪里鱼龙混杂,烟酒妓生。
骆以念有轻微洁癖受不了那些气味,香水、汗味和……
男女之间的事。
再说,邀请的是骆董事长儿子,又不是骆以念。要不是因为骆董事长儿子这个身份,还酒会,连那船上服务生的身份都比你高一等。
瞄了一眼走了几步,又停住。转身又确定了几眼。
还真是,那小同桌。
骆以念眯着眼,有些好奇她蹲在那艘开着酒会的船前,在干嘛。
木鱼还穿着那身短裙校服,虽是夏天,却也在向秋天接近,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飕飕的。她的手互相搓着对着哈气,蹲在那儿隐隐有些发抖,像个被抛弃了的孩子在冷风中自己取暖。
顿了顿,犹豫不决,有点不想走。
等下了桥,沿着江路渐渐近了,站在不远处。
卧槽,我下来干嘛。
正准备转身走,没想蹲在不远处的木鱼竟然看到他了,还站起来叫着他:“骆同学?真的是你啊。”声音很凉,被夜晚的冷风吹得有些沙哑。
骆以念停住。转身面对着她,轻声嗯。
木鱼有些惊喜,跑过来,脚底有些僵硬,腿也有点使不上劲,所以跑起来的样子有些怪怪的。
木鱼也不算矮的那种,一米六几的个子站在他面前像个小矮子。
她已经把中午的事忘记了,说起话来有些愉快:“真好诶,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了好久,现在终于又有人来陪我了。”
瓦特?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来陪你的?
骆以念觉得这姑娘可能真有点傻。
他没说话,木鱼就一个人自言自语,每说一句骆以念就在心里回答一次。
“我等了好久。”关我什么事?
“都快冷死了。”又关我什么事?
“唉,我刚刚迷路了,等找到的时候就不能进去了,只能在这里等阿哲。”跟我有关系吗?
一股冷风吹过来,拂过脸颊把头发都吹乱了,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下一秒,身上有些暖。
木鱼盯着身上多的外套,好久才反应过来。连忙就准备脱下。
“你脱个试试?”威胁?不知道,反正很可怕,加上身上冷,顿时感觉这人真挺凶的。
“哦~那骆同学也是等人吗?”木鱼感觉好多了,薄薄的外套却格外的暖和。在心里慢慢想着,骆同学虽然很凶,但他绝对是一个好同桌,对同桌都这么好呢。
“嗯。”
“那你等的人也在参加船舰上的那个酒会吗?”
“嗯。”
他鬼使神差的乱回答。绝不能让这姑娘知道是好奇才下来专门看她的,不然得被笑死。堂堂冷酷强势面上表情极少到位,对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从不接情书的念哥竟然对自己同桌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