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书婠还真认真地回忆了起来，爷爷曾有恩于祁斯晋的父亲，两家来往频繁，所以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祁斯晋了。
但是要说起对他的称呼，她印象里，要不就是不叫，要不就是连名带姓的喊，起初爷爷听到还会斥责她，到后来也不管了。
聂书婠不太确定，观察着他的脸色，“好像就是叫你的名字吧。”
祁斯晋仍然没什么表情，微微颔首，似乎是认同了她的回答。
聂书婠狐疑，“你问这个做什么？”
难不成是半年不见了，开始在意起了这些基础礼节的事情，聂书婠想不明白。
车子停在红灯前，祁斯晋看向她，眸光里情绪翻腾，聂书婠忽然有点紧张，抿了下唇，开口道：“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祁斯晋“啧”了一声，唇角微勾，“以后你会想起来的。”
他说完，又坐直了身板，刚好信号灯转了，车子开了出去。
聂书婠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东西，她会想起来什么？这人怎么这么喜欢打哑谜。
学校回沐云路的路程有些远，聂书婠没将祁斯晋那句话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抛之脑后了。
“想吃糖吗？”祁斯晋问她。
聂书婠咂了下嘴巴，明明上个星期才吃了一大盒的水果糖，可味觉竟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前一世，江原用各种理由让她改掉了许多习惯和爱好，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里，聂书婠一颗糖果都没有看见过。
她点了点头，眼神有些殷切，“想。”
祁斯晋专心开着车，说道：“口袋里有。”
聂书婠一愣，手慢慢伸进他的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果然摸到了一颗硬质糖果，她轻轻一笑，将那句熟悉的话说出了口：“还是这么贴心。”
她凑过来又很快离开，祁斯晋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聂书婠喜欢吃糖，从小就爱吃。
有时候两个人一起出去，她要是拿着的糖没地方放，就会往他口袋里塞，有时候会忘了把糖拿回去，过不了多久，突然想起来又向他要。
次数多了，祁斯晋总会在备那么一点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聂书婠吃着糖，香甜的橙子味蔓延开来，她内心满足，有些话就没憋住。
“其实我撒谎了。”她倚在车门上，在窗上勾勒出一个相机的轮廓，“刚才我输了。”
女孩的情绪蓦然低落，车里光线暗淡，祁斯晋开车的速度慢了下来，“你怎么就输了？”
车里安静了几秒，祁斯晋余光打量着她，女孩将糖果嚼碎，脸颊微鼓，她的眼神没什么光彩。
“宋天琳有父母疼爱，还有漂亮善良的姐姐，我啊，连我爸妈长什么样都是通过照片知道的。”
她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祁斯晋心口一阵阵的泛疼。
最怕她说了一段话，而他无从接起，这种与生死相关的骨肉亲情，他想不出任何话能安慰到她。
明灭的光在祁斯晋的脸上交叠，他目光沉沉，如压抑着情绪的狼。
